從那以后,魔族有了一個叫云川的魔王,那個唯卿澤不喜的神女云歌天天醒了就是往魔族跑,慢慢就有流言蜚語傳入卿澤的耳朵里,剛開始只當(dāng)云歌交朋友,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云歌用計,將赤枯蟲放進(jìn)他的身體里是為了救那個魔族的魔王云川,嫉妒蒙蔽了他的雙眼,曾經(jīng)所有的美好回憶此刻統(tǒng)統(tǒng)化為了過眼云煙。
而后攻打魔族,云歌為了保全魔族一眾更是愿意用自己的神位和千年修為來作為交換條件讓他退兵,一時之間卿澤真的有些懷疑眼前這個云歌是不是真的云歌,這真的是那個從小就嚷著非他不嫁的云歌嗎?這真的是那個奮不顧身,不顧生死愿意陪他入混元境的云歌嗎?
他運作內(nèi)息一遍又一遍問云歌這么多年到底把他算做什么,只要她開口,哪怕否認(rèn)都可以當(dāng)做一場鬧劇收尾,可偏偏眼前的人只是沉默。
當(dāng)初以為和云歌成婚是天注定的事,于是偷偷的對東荒大澤,神州大地許下非云歌不娶的連蒂誓言,是為了在成婚之日給云歌一個驚喜,可現(xiàn)在,云歌單獨的背叛讓這個誓言就此中斷,立下誓言的卿澤卻會因為其中一人的違背誓言而遭到反噬,承受萬箭穿心的結(jié)果。
卿澤覺得自己的心被切開了一個口子,一股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血腥味一下子充斥了整個房間,靈力隨著這口鮮血損失了三成,可云歌連頭也未曾抬一下。卿澤閉上雙眼,臉上除了絕望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他捂著發(fā)疼的心臟又問了一遍:你真的要用自己千萬年修為和神女之位換魔族平安?換云川周全?聲音越來越大,整個天界都聽得一清二楚。
云歌終于抬起頭只說了一句‘請帝君成全’,眼神里只有冷漠,卿澤想再多看一會,希望能看到她的心疼,卻是徒勞。
短短五個字,過往云煙也將煙消云散,短短五個字,讓一切都畫上了句點,曾經(jīng)的一切回憶在此刻都變成了一個個刺骨的笑話。
可哪怕如此,終將還是順了云歌的意,駐守在魔族上空的天兵盡數(shù)撤回。
云歌被關(guān)在了清栩?qū)m內(nèi),卿澤說只要云歌愿意認(rèn)錯就放她出來,可百年,千年過去,哪怕自己的師父和靈霧來勸,云歌也不愿意出來。
就這樣隨著時間斗轉(zhuǎn)星移,一些人已經(jīng)漸漸忘了此事,就連曦神元姆都想通過去幻虛境來逃避此事。
直到靈霧的神識感知到了云歌的不對勁。
當(dāng)初云歌說要多注意她的神識的時候,靈霧就將自己的神識和云歌的仙骨做了聯(lián)系建立,因為對于神仙里說哪怕修為被廢,只要仙骨還在一切就都不是問題,可是如今云歌的仙骨卻有異動,預(yù)感不妙的靈霧拉著曦神元姆隱身就追著云歌仙骨的方向追去,果真,只見云歌的仙骨被一個小仙娥拿著,另一旁還有一個仙侍,一起朝混元境的方向而去。
這個場景直接惹怒了曦神元姆,直接用十成靈力向那仙侍仙娥劈過去,結(jié)果被靈霧揮了過去,仙娥只覺得身后有一陣風(fēng)吹過去沒有多想。
曦神元姆質(zhì)問靈霧為何幫那兩個小仙,靈霧覺得直接讓他們死了卻不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誰太虧了,于是打暈了那兩個小仙讓曦神元姆先拿著仙骨回?zé)o極山,自己等著他們醒來然后找到幕后黑手。
仙骨脫離仙體后會逐漸變得虛弱,仙骨上的靈力會逐漸消散,曦神元姆為了維持云歌的仙骨不停地向仙骨運輸自己的靈力,每注入一分靈力就會失去百年修為。
靈霧趕回?zé)o極閣的時候,曦神元姆已經(jīng)耗費了千年修為,靈霧雖然也挺著急云歌的仙骨,但還有一想法,就是以后就打得過這個老家伙了,不用再兩敗俱傷。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也不妨礙她心疼這個老家伙。靈霧從自己的靈府中取出一尊巴掌大小,通體呈血紅色的琉璃鼎,然后將云歌的仙骨放了進(jìn)去。
這是靈霧的師父西山王母坐化前用盡畢生靈力和修為做成的法器:血色琉璃鼎。
由此鼎練出來的仙丹可以直接讓一個修仙小白暴漲千年修為,然而它還有一個隱藏的修復(fù)功能。
云歌的仙骨因為離開本體太久,哪怕有曦神元姆的靈力撐著也只是保證仙骨不會消失,而放入血色琉璃鼎內(nèi),不僅可以一直維持仙骨的靈力,還可以去除掉依附在仙骨之上的污濁之氣。
一般來說像修復(fù)仙骨之類的,入鼎兩個時辰就可。
但是靈霧發(fā)現(xiàn),云歌的仙骨不僅染上污濁之氣,更是有被赤枯蟲撕咬過得痕跡,看來那人并沒有對自己說實話。
很快,曦神元姆也從這鼎中散發(fā)出的氣息里含有赤枯蟲的味道而察覺到不對勁,她看向靈霧,用眼神示意,此時的她需要一個解釋。
靈霧覺得瞞得過一時也瞞不過一世,哪怕現(xiàn)在不說,按照自己這老閨蜜的性子是不把這天界弄得天翻地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于是安撫好曦神元姆就將自己跟蹤那兩個小仙回到天界后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說來也奇怪,本來還處于生氣狀態(tài)的曦神元姆,在聽到鳳翎這個名字的時候,卻顯露出遲疑,靈霧知道這其中緣由所以才在之前猶豫不決。
“鳳翎又是誰?”錦錦聽到這里,又忍不住發(fā)問。
靈霧隨手變幻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她看著云歌的畫像,苦澀的一笑,“這又是另外一個陳舊的故事了,小孩子何必知道那么多。”
錦錦奪過靈霧手中的酒瓶抱在懷里,“那你不要喝了,天色都快亮了,你還沒講完?!?p> 靈霧小瞧了一眼錦錦,使了個法又將酒瓶搶了回來,“那你不要再打斷我,活的太久了,有好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最終曦神元姆沒有去天界攪個天翻地覆,畢竟當(dāng)初是云歌落錯在先,錯殺鳳氏一族百余口性命,而鳳翎,就因為這場錯殺,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淪為了鳳氏遺孤。
以前無論去哪里都是眾星捧月,萬人追捧,后來沒了鳳氏公主的光環(huán)就成了神族其他氏族的欺壓對象,在學(xué)堂也被孤立,那時的鳳翎只有五歲。
后來云歌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就將鳳翎收入門下,并立下弒仙令,如此以后誰再對鳳翎不敬便是與她作對,與整個無極閣作對。
自此,雖然再也沒有人來針對鳳翎,但她也變得比以往更沉默寡言,更覺得孤單。以前最起碼還有人愿意欺負(fù)她,現(xiàn)在她的存在就像時刻在提醒別人,你要惜命,你的命沒我值錢。
曦神元姆和靈霧在蠻荒找了三天,才找到被一眾妖精、山怪包圍的云歌,此時的云歌已是行將枯木,感覺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掉的樣子。
要說這蠻荒最不缺的就是食人的妖怪,但為何卻不敢靠近元歌,這還得歸功于她體內(nèi)的赤枯蟲。
赤枯蟲雖小,但無論是人還是神,乃至妖精山怪,它都能將至啃食的一干二凈,否則在赤枯蟲還沒開始吃的時候,云歌就會被這群妖怪給吃干抹凈。
在看到師父和靈霧出現(xiàn)的那一刻,云歌放下了周身的所有警惕,癱倒在了地上。
曦神元姆看到自己的徒弟被折磨成這樣,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她動用靈力強行取出了云歌體內(nèi)的赤枯蟲,又將自己的心頭血渡入給云歌幫助她重塑身體。
在給云歌重塑身體的過程中,曦神元姆發(fā)現(xiàn)鳳翎對云歌的怨恨遠(yuǎn)不止赤枯蟲的懲罰,她在云歌的體內(nèi)還下了.....咒,這種咒會讓云歌一直保持清醒,體會赤枯蟲每一次啃食她五臟六腑的痛苦,哪怕只剩最后一塊肉,最后一滴血。
雖然重塑了云歌的身體,但她的仙骨卻無法歸位,為了讓云歌重回天界,重回神女之位,曦神元姆一直在找一個與云歌同命格的孩子,只有命格相同才能承受云歌的仙骨并不會被反噬。
而元晚就是那個孩子,也是一個合格的存放仙骨的容器。
只是到錦錦的耳朵里,靈霧只說了一半。
神秘力量就是云歌的仙骨,曦神元姆為了能保留下關(guān)于云歌的最后一樣?xùn)|西,便選擇了元晚,一來有助于元晚提升修為,二來也不枉云歌的千年修為。
“所以,那個神秘力量是無害的對嗎?”錦錦的表情終于放松下來,一直擰在一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靈霧轉(zhuǎn)過身去,假意收起云歌的畫卷,不讓錦錦看出自己的不自然,還有微濕的眼眶,“是的,但這事也不用讓元晚知道,畢竟她年紀(jì)還小可能會白白浪費曦神元姆的一片好心......”
話音還未落,錦錦就擺擺手準(zhǔn)備離去,“沒事我不會說的,只要是為元晚好的事情我都舉雙手贊成,我走啦,回來的時候給你帶醉仙樓釀的酒?!?p> 聽著漸漸遠(yuǎn)去的腳步聲,靈霧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兩行熱淚緩緩順著眼角流出來,再看看那副云歌的畫像,有時她都在想這對于元晚公不公平,但有些事情從你會去思考公不公平的時候,就注定這件事本來就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