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錦府的偏院掛滿了白綢,聽錦府的看門小廝說,是因為大夫人留下的那位丫鬟昨日夜里,離奇的死了,葬禮都沒辦,尸體也是草草下葬,這白綢不過是看在過往多年主仆情分,簡單操辦一下。
有人說這是天給的懲罰,嫌那丫鬟貪欲太重,又有人說錦錦就是那天。
錦寒淵手持方天戟站在書房正中間,鋒利的刀尖上還帶著脂粉味的血腥氣,錦寒淵雙目緊閉,握著方天戟的手,指節(jié)泛白,看不清他的神情,直到管家來敲門,他才將方天戟收了起來,走出書房。
錦府上下看到老爺出來,頓時都不敢再議論此事,紛紛各自散去,畢竟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事還是不敢當(dāng)面干的。
元晚還在睡覺,就被錦錦戳醒,她一臉怨氣的看著錦錦,“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親到天界第一美男了,你就這樣把我弄醒?!?p> 錦錦剛喝的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還天界第一美男,你先處理人界被你傷過心的美男吧!”
說完,就用眼神示意元晚,讓她看看站在床邊,雙手端著美味吃食且安靜等元晚醒來的云澤。
元晚翻了個白眼,然后順手從托盤里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在嘴里,嚼了幾口也不忘和云澤說味道差了點。
“別壞我名聲,人家云澤還是黃花大閨男,我可不能隨意染指,有辱師門,有辱師門?!?p> 聽了這話,換成錦錦翻了個白眼,還未說話,云澤的聲音就響起來“可以辱,可以辱,只要是云晚愿意,云澤師出無門,并不在意的?!?p> 此話一出,錦錦是是在繃不住了,又一口水噴了出來,“這是孽緣啊,你媽怕是給你找來了一個小媳婦?”
元晚也差點沒被桂花糕噎死,急忙喝下幾口水,然后瞪著云澤,“你以后少說這話,姐姐我的志向是心懷天下,格局不能太小知道嗎?”
那個時候的云澤還不懂喜歡是什么,愛是什么,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笑,他就會很快樂,眼前這個女孩一皺眉,他恨不得把星星星摘下來放在她面前,而此刻這個女孩好似不悅的樣子,云澤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留下一句‘我讓廚子再去給你做一份桂花糕’就匆匆退出元晚的房間。
錦錦在一旁看得清楚,“這小子恐怕對你有意?。 ?p> 元晚又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jìn)錦錦的嘴里,“你的姐妹我是不會被男人限制住腳步,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p> 當(dāng)時說這話的元晚當(dāng)然是做好了征服星辰大海的準(zhǔn)備,但她也想不到,日后在她的征途里,會碰到一個叫云川的男人,叫她動情至深,無法自拔。
和元晚打了幾句哈哈,錦錦才端正身子和元晚講了她與父親恩斷義絕的事情,元晚聽后并未很吃驚,因為在元晚的記憶里,錦錦的父親就一直很嚴(yán)厲,每一次去錦府的時候,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寒意在侵蝕著你,而且從來都沒有見過錦錦的父親笑過,哪怕是扯扯嘴角的假笑都沒見過。
過了一會,可能是空氣過于安靜,元晚才說了一句話‘那你以后的地位還能保我生死不?’
這句話把錦錦氣得,以為這家伙最起碼會先問一句在藥府住下可好,結(jié)果是在考慮自己和父親斷絕關(guān)系后,她守護(hù)神的地位會不會被撼動。錦錦發(fā)誓,如果元晚不是她的好朋友,她能讓元晚知道什么叫禍從口出。
見好就收是元晚身上可發(fā)現(xiàn)的不可多得的優(yōu)點,看著錦錦微怒的表情,馬上就抱了上去,笑嘻嘻的說:“等會就給你收拾房間,帶湯池的那種?!?p> 錦錦無奈,這抬起來的手打下去也不是,不打又覺得吃虧,最后,還是輕輕地拍在了元晚的天靈蓋上。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靈霧提起了神女試練一事,不說還好,這一說起,元晚就愁容滿面的,這么多年都沒有離開過元初國,就因為莫名其妙的參加了加元節(jié)試練,還莫名其妙的成了別人口中的神女天選之子,就要被丟出元初國進(jìn)行強(qiáng)迫歷練,這也太沒有人道了吧。
“我可以不去嗎?我也不想當(dāng)這個神女的。”元晚夾著一只雞腿放進(jìn)靈霧的碗里,語氣十分脆弱又討好。
還未等靈霧說什么,元母就說了句不行,這個歷練必須的去,并且還沒有商量的余地。
一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不理解的還是元晚本人,她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母親就這么希望自己去參加試煉,還不惜把元初國的太子找來給她作伴,當(dāng)初冒著九死一生的結(jié)果進(jìn)了幻虛境,作為母親的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回來后也不見有半句安慰話來安慰自己,越想越氣的元晚,眼淚也跟著不爭氣的流下來。
“所以,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元晚眼神直視元母,除了委屈,更多的是難過,她難過為什么別人家的母親看到自己孩子犯錯就會很嚴(yán)厲的去教導(dǎo),而到她這里,不管是把學(xué)堂鬧得像個菜市場,還是把哪家達(dá)官子弟給揍得鼻親眼腫,母親從未懲罰過她,后來有孩子就會說因為她的母親不愛她,所以并不在意她犯的錯是大是小,反正有她師父做靠山,無所謂。
所以后來的元晚就越發(fā)變本加厲的搗亂,母親也從未多說過一句,一年里有連續(xù)一周在家里就算是不錯的了,所以更多被她欺負(fù)的人只會找靈霧算賬,在眾人的眼里,她的師父比她媽靠譜。
被質(zhì)問的元母只是淡淡看了元晚一眼,“左右不過就是個歷練,左一個錦錦,右一個云澤,到時候顧驚鴻也會陪你,你還能被山野精怪拐去了不成?”其實元母想表達(dá)的意思就是有人保護(hù)你,不要那么擔(dān)心,但話說出來就和想的差了那么一層意思。
錦錦在一旁打圓場,“晚晚,你看我也從來沒有出過元初國,你就當(dāng)帶我去長長見識唄,反正我會保護(hù)你啊,是吧云澤。”
說完還朝云澤示意一下眼神,愣頭青的云澤也不明所以,只能跟著附和兩句‘是的,是的?!?p> 靈霧也準(zhǔn)備說些什么,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還未開口就被元晚搶先一句:“所以,連一句你要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傷,這種話你都不愿意跟我說?我是多么讓你覺得丟人,還是說我對于你就是無足輕重,哪怕我死在外面,你是不是都可以當(dāng)做我從未存在?!?p> 這句話說完,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她們從未想過性格天真過于不羈的元晚,原來如此需要一句安慰和心疼,一直以來,包括靈霧都覺得,只要保護(hù)好元晚,不讓她受傷害就可以,現(xiàn)在看來,她還需要一句:別害怕,我們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