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賀湛南
游樂園的人熙熙攘攘,賀湛北和白梓汐本就是發(fā)光體的存在,這會兒更是成了聚焦點。
鄧煒眼底沒了平日的謙卑與恭謹,手里攥著一把水果刀,泛著銀寒冷光的刀刃被鮮血染紅。
白梓汐脊背正中間的衣服和血肉被劃出一條很深的口子,皮肉翻了出來,猩紅黏稠的血滋滋地冒著,滴了一地。
這一幕太過突然,白梓汐都過了十幾秒,才被尖銳的疼痛扯得理智回籠。
鄧煒手里的水果刀,就架在她脖子上,冰涼的刀刃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纏繞上她最脆弱的頸間。
“媽媽!”煌煌尖叫道。
晚晚因為被賀湛北抱著跳進湖里,泡了涼水又受了驚嚇,整個人發(fā)了高燒,瑟瑟發(fā)抖地縮在煌煌懷里。
她吃力地抬起眼皮,看到白梓汐受傷,什么也不顧地就撲到鄧煒身上,扯著他的西裝外套:“壞人,傷我媽媽!”
她撩開鄧煒外套的那一刻,賀湛北看到鄧煒修身馬甲下露出的硬/物邊角,瞳孔狠狠一縮。
“晚晚!”賀湛北握住晚晚的肩胛骨,把她抱回車里,一腳踢上車門,隔絕了鄧煒的視線。
不遠處,匆忙趕來的紀云卷渾身濕透,她抹了把臉上的水,掌心的水漬和鮮血混合在一起,濡濕一片。
在過山車安全扣斷裂的時候,紀云卷憑借著四肢,徒手攀上了幾米高的過山車軌道,在沒有任何安全設施的情況下。
她另一只手捂著肋骨,臉色不怎么好看。
賀湛北和白梓汐各抱住一個孩子,跳進湖里的時候,紀云卷立刻就跟著跳了。
但她沒有過山車的巨大離心力,全力一躍,落地時肋骨磕在了人工湖邊的水壩上,肯定是骨折了。
鄧煒把手攤開,掌心是一個微型開關,他另一只手里握著的水果刀一動,就在白梓汐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上車!否則你的女人和孩子就都要死在你面前!”鄧煒看向賀湛北。
被他挾持著的白梓汐面色冷漠,沉著開口:“鄧煒,孩子是無辜的?!?p> 這么些年,鄧煒一直在給希望小學和孤兒院捐款,對孩子他有惻隱之心。
鄧煒眼皮動了動,算是默許了。
白梓汐忍著后背鮮血淋漓的疼,給紀云卷使了個眼色,紀云卷自知身上的傷重,再待下去也是累贅,只能先帶了煌煌和晚晚離開。
“媽媽,我們不走!”煌煌晚晚齊齊道。
架在白梓汐脖頸上的刀刃,讓兩個孩子觸目驚心。
賀湛北額角青筋突跳著,連脖頸上的筋脈都清晰可見。
他整個人都是冷的,一偏頭,先看向被紀云卷強行拉扯開的煌煌和晚晚。
“賀煌煌,賀晚晚,你們長大了,知道什么是該做的,這種時候哭鬧只會讓局面更糟?!?p> 他不疾不徐,臨危不亂,但也不再溫聲軟語地安慰兩個孩子。
因為白梓汐身上的傷……堅持不了那么久。
一句話,晚晚到了眼眶里的淚水,生生倒了回去,煌煌照看好晚晚,神色嚴肅地看向紀云卷:“云卷阿姨,我們送你去醫(yī)院。”
賀湛北收回視線,嶄新的皮鞋朝鄧煒邁出一步。
“放開梓汐,我做你的人質。”
“賀湛北,不……”
白梓汐阻止的話沒說完,就被賀湛北打斷。
他和鄧煒的身高相似,但鷹隼般的眸子平白有種居高臨下的邪魅霸氣。
“你想要我賀湛北的命就盡管來取,可你若敢傷她分毫,我不介意殺兄弒弟?!?p> “呵呵……”
鄧煒唇畔,突然勾起一抹詭譎的笑,低啞的笑聲令人不寒而栗。
他抬頭,那雙鳳眼中的桀驁與城府,居然與賀湛北,有著幾分驚人的相似。
“賀湛北,你已經(jīng)開始察覺了吧。”
賀湛北下頜骨緊抿成一條細線,咬肌線條剛毅硬朗,他摸向西褲口袋,煙盒和打火機卻因為被湖水泡透,已經(jīng)不能用了。
“鄧煒,我知道我身邊有個叛徒,但我沒想到背后想捅我一刀的,是我最信任的兄弟?!?p> 賀湛北用的不是下屬,不是助理,而是……兄弟。
在他心里,跟了他十幾年的鄧煒,和他朝夕相處,甚至比楚樺、魏瑾瑜與明旭,更加重要。
真正察覺到鄧煒的不對勁兒,是這次來游樂園時,鄧煒給他買的過山車的票。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過山車最后一排和第一排,是最不安全的。
而鄧煒給他買的四張票,是最后兩排的。
鄧煒向來謹慎保守,這不符合他平時的習慣。
賀湛北想到他出差的幾天里,白梓汐給他發(fā)過的消息。
——“小心鄧煒?!?p> 只有短短四個字,但白梓汐從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
“至于察覺……”賀湛北頓了頓,“你是說你叛徒的身份,還是……賀湛南的身份?”
白梓汐瞪大了眼睛。
賀湛北……賀湛南……
“賀湛南?”鄧煒悶笑一聲,低垂著的腦袋抬起,眼底浮出了水光,“我們是兄弟,可你是立在眾人之巔的賀家繼承人,賀家的太子爺,而我……卻要更名改姓,整容成一張不屬于我的臉,茍且偷生,就像水溝里的爛泥!”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銀色的手銬,扔在賀湛北腳邊,“想英雄救美,就自己戴上手銬,否則我不介意先在她的臉上……開花!”
鄧煒手里的刀刃,在白梓汐臉上輕輕的流連。
白梓汐渾身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了,后背大量的失血,讓她整個人搖搖欲墜,眼前發(fā)黑。
但她死死地盯著賀湛北,眉心蹙緊成一個川字,眼神里全是抗拒與拒絕。
她用垂在身前的手,在手腕上敲出一串摩斯密碼。
——“不要因為我而受他制衡!”
賀湛北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著白梓汐腳邊兒的一地血,失了和鄧煒廢話下去的心思。
他從容撿起地上的手銬,“咔噠”一聲脆響,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給她止血?!?p> 這是賀湛北上車前,最后的一句話。
他的語氣低沉有力,帶著種命令下屬的權威感,仿佛他還坐在俯瞰整個城市的帝盛總裁辦公室。
多年形成的習慣,讓鄧煒下意識地想說“是”,但這個字到了嘴邊兒,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他狠狠地瞪視著賀湛北,把白梓汐塞進了汽車后座。
鄧煒沒想讓白梓汐那么快的死去,這在賀湛北的意料之中。
他雖然不懂鄧煒對他那么深的恨意,來自何處。
但賀湛北知道,鄧煒……想利用白梓汐折磨他,摧垮他的心智。
賀湛北坐前排駕駛座,鄧煒從后車座的醫(yī)藥箱里摸出卷紗布,草草地給白梓汐包扎了下。
他故意下手很重,疼得白梓汐發(fā)出一聲不甚清晰的悶哼,咬著的唇瓣滲出了鮮紅的血絲。
鄧煒開口:“賀湛北,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恨你么?”
一枝桃緋
這章我修改過,9.25上午八點前看過的寶寶們,再重新看一次啦~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