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辦法短期內(nèi)學會語言,那么…只要讓自己說不出話來不就好了。不過這個契機,需要好好把握一下。
左偏房是贏稷,右偏房是大將軍公孫陌。如果左偏房起火,贏稷現(xiàn)在重傷,自己吃下啞藥沖進火場,對外說自己救他傷了嗓子,也是很合理的事。
而長公主那邊,只管說贏稷故意用煙嗆自己,自己是受害者,長公主自然會信。
火石和啞藥在包袱里就有,但如果要點燃營帳,并且不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不容易。
香蒿!周玉突然想起,在春秋時期,祭祀用香主要有燃香蒿、燔燒柴木、燒燎祭品以及供香酒、供谷物等。
香蒿常被視為美好之物,燃香蒿是一種重要的祭禮。那么,贏稷生命垂危,巫師燃香蒿為他祈禱時,不慎點燃了營帳,也很合理。
周玉提筆,緩緩在一份干凈的竹簡上寫下了:使巫祝來此,集香蒿以祝,稷必不可死之。
然后偷偷又翻窗回了臥室,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樣,不過,桌上的青銅器具似乎偏了一些…周玉檢查了衣柜和梳妝臺,夾著的頭發(fā)不見了,果然。
不過,軟榻上似乎有什么,周玉疑惑的走了過去,只見紅衣男子正坐在她軟榻邊,滿眼疑惑。
也不知他是因自己言行與原主不同疑惑,還是在疑惑為什么自己這個病人居然偷偷出了門。
不管是哪種,都是個麻煩。
周玉走近了他,一臉平靜的回到了軟榻前,手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肩上,隨后緩緩覆上了他的脖頸。
李南不明白為什么公主這次被刺殺后醒來,整個人似乎都不一樣,不吵不鬧,無悲無喜。從前的公主荒誕無度,喜歡將各色美男搜羅在府中觀賞,唯獨對穿著紅衣的男子極其厭惡。
因此,在李南因為醫(yī)術成為公主親選的隨侍后,為了不被公主霍霍了,李南只好每日穿著自己并不喜歡的紅衣,然而,如今的公主……雖然不似以前暴躁易怒,但一直對自己動手動腳,莫非是紅衣已經(jīng)沒用了?
正當他疑惑之際,周玉的手卻并沒有在他的脖頸處收攏,指尖順著喉結緩緩向下,一直到心口。
李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卻不能躲避,從前的公主最喜歡反抗的人了,現(xiàn)在也只要順著她的意,就沒事了吧。
周玉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眼見著他想反抗卻又不敢反抗,眼中逐漸冰冷,手在他的心口亂動,抓亂了他的衣襟。
周玉被李南心口溫熱的手掌,忽然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臉上,心中只冒出來一句:無趣。怎么不反抗呢?那樣就能合理的消失呢。
周玉一只手抓著被子,一只手弄亂發(fā)髻和衣裳,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啊————”
李南被震住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門外的人匆忙趕了進來:“公主?!?p> 此時的周玉眼中帶淚,哭的梨花帶雨,一臉震驚加憤恨的看著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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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慘,就像紅色的破抹布一樣。五十軍杖,若非因為他救治過不少將士,行刑人放了水,足以讓他死在受刑過程中。
當時,右偏房的大將軍顯然聽到了驚叫,也趕了過來,周玉什么都不肯說,只一直哭,不由讓人懷疑李南做了什么。公孫陌一時激動讓人將他拖去打了軍杖。
公孫陌讓人把他拖了出去打軍杖后,工具人的使命也就結束了,被周玉砸各種東西趕了出去。
隨后將剛寫下的竹簡給了門口的士兵,周玉便回到了軟榻上。唯一的御醫(yī)隨侍被打殘,軍醫(yī)又被原主嚴令禁止看望贏稷,對王宮那邊一向是報喜不報憂,請巫祝,也很合理。
書房暗格里的盒子,被周玉帶了回來,兩個竹簡,一個簡略賬本,一個親信名單,只有官職名字,卻沒有他們的其他細節(jié),畢竟竹簡能寫下的字并不多。
巫祝容易請來,但燃香蒿還是要選個好時間的。
這幾天,周玉將原先的簡易賬本,重新做了一遍,賬本名目基本都換了個遍,金額也縮水了不少。然后將原先的賬本上的字一點點用刀削掉后,將賬本埋到了土里。
名單則是背完了之后做了同樣的處理。
巫祝按照預先準備好的日子來了,周玉也同樣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