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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若裘馬輕狂

第十六章潰瘍

殤若裘馬輕狂 篁澤 1911 2020-08-14 11:48:32

  一切皆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至此,全軍都忘了反應(yīng)。

  不可置信的、難以名狀的、震驚的、幸災(zāi)樂禍的、厭惡至極的……

  所有人,都將他看著。

  趙奚在笑,驚心動魄的殘忍,修長的手指覆上毫無力反抗的魏澤的脖頸,對著蒙庫,十分涼薄清冷地說:“魏澤重傷致死,不可能對皇位產(chǎn)生威脅,經(jīng)此一事,南國不會再支持魏澤和魏太子一方,你們將我護(hù)送回南國,南國定會支持你們所擁護(hù)的那位皇子稱王,你們所有想要的都能得到。

  可如果你們不這樣做,南國不一定相信你們說的話,反而還可能轉(zhuǎn)過來消滅你們。再加上魏朝廷也不再會相信你們的詭言,你們便九族難全。

  送我回去已是唯一的選擇了,畢竟我已經(jīng)得罪了魏澤與魏太子,若想不被魏國報復(fù),只能站到你們這一方,并且……”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魏澤對他溫柔體貼的討好,是為了什么。

  ——無非是他的心軟之下?lián)Q來的南國的支持,是渴望榮華富貴萬人擁戴,想讓坐到那萬人之上的位置上罷了。

  那便將計就計好了。

  互相利用而已。政客,是沒心沒肺的。就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欺騙利用,只為,達(dá)到那一個目的。

  “……”

  無毒,不丈夫。

  魏澤眼尾通紅,哽咽著,忽然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明明,大家從一開始都是相互利用,相互算計。

  明明,他見過他那么的幼稚與溫柔,也可以理解他的選擇與薄情。

  從未效忠又何來背叛呢?

  他來指責(zé)他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可還是好疼好冷,這輩子都沒有過的冷。

  他癲狂的伸出手,調(diào)動全身的血氣,凝盡了畢生的修為,全然不顧自己的性命,一掌向趙奚拍下!

  眾軍此時終于清醒。

  “去死啊——”魏澤身邊那個一直離得最近的將領(lǐng)長嘯一聲,揮動三尺清鋒,從趙奚頭頂斬下!

  這人實力極強,單是揮舞出的勁風(fēng)竟將四周的將士全都掀飛了出去!

  本來至強者的攻擊是收斂了全部的氣勢凝聚在劍尖上,對力量的控制可以說是巔峰造極,不會泄露絲毫能量的。但顯然這人是氣狠了,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云淡,風(fēng)清。

  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被驅(qū)散開了,連時間都感覺不到,只充斥著那霸道的劍意。

  蒙庫本來還在思考趙奚的言論,可看到魏澤如此大的反應(yīng)便知錯不了了,也沒時間猶豫了,臉上橫肉顫動緊咬鋼牙,從馬背上躍起,跳到魏澤陣營里便要替趙奚擋下這一擊

  蒙庫這邊的士兵得到了沖鋒的號令,當(dāng)下喊殺聲震天,操著大刀紛紛殺進(jìn)了魏澤的軍隊里,一片混亂。

  ——很快,魏澤的這批軍隊也將被他蒙庫占有

  蒙庫猙獰笑著,迎向了砍向趙奚的這一刀。

  然后,便悲劇了。

  蒙庫被抓的時候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睜睜看著趙奚那廝十分“知恩圖報”的沖他勾了勾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低頭看著他感慨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啊?!?p>  某人又多了一個俘虜。

  神他家俘虜?。。?p>  蒙庫“噗——”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神色猙獰:“我%@&**#……”

  眾人:麻麻,我和我的小伙伴兒都驚呆了?。。?p>  場景回放:

  蒙庫擋在趙奚面前,迎向了那一劍。

  趙奚進(jìn)攻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原本對付那劍的一掌,直直拍進(jìn)了毫無防備的蒙庫的脊梁。

  而魏澤對趙奚的攻擊順勢一轉(zhuǎn),兇狠的對準(zhǔn)了蒙庫。

  有個詞叫三人成虎。

  還有個詞叫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更何況現(xiàn)在是三個諸葛亮心有靈犀的設(shè)計好了局,在打一個臭皮匠。

  所以,蒙庫的悲劇是毫無懸念的。

  蒙庫半死不活的躺在深海玄鐵打造的囚車?yán)?,看著魏澤的軍旗一揮,那方便士氣大振,喊殺聲震天,拼了命的向前沖鋒。

  看著自己的軍隊全線崩潰,將士們丟盔棄甲四散奔逃。

  看著所有的計劃,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毀于一旦。

  也許是囚車太顛簸,他的腹部、胸口、脊背……總有鮮血溢灑出來。

  他睜大了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

  天空飄過了一片云,又飄過了一片云。

  他熬過了年少時最初的悸動。

  熬過了青年時代所有人的嘲諷。

  同樣熬過了在混亂的民巷與他搶食的野狗。

  他和哥哥一樣,是最惡心最骯臟的賤民。

  他不知道什么叫愛國,因為國家從來沒有給予過他什么,卻剝奪了他的一切。

  可就在那天,他被野狗撕咬的滿身傷口,有個人穿著粗布麻衣,蹲了下來,遞給他一個饅頭。

  雪白的,蓬松的,柔軟的,溫暖的,帶著香味的饅頭。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這樣好吃的饅頭。

  那人看他的眼中,沒有他無法接受的憐憫與同情,反而格外平靜。

  這輩子對他好的,除了哥哥,只此一人。

  那一刻,他就決定,無論他有什么目的,他這條命,就是他的了。

  蒙庫微微笑了笑——他丹田被封無法自爆。

  于是,他自斷經(jīng)脈而亡。

  ……

  ……

  這一場仗,他們打的很是順利,可也很不順利。

  因為死的都是魏人。

  他們明明是同胞,是同袍,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卻由于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貴族的利益,為了所謂的權(quán)勢……

  可他哪里有資格譏諷呢?畢竟他也是作惡的一員。

  孟子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

  可這一切的基礎(chǔ)是,要有權(quán)利。

  但權(quán)力的爭斗,從來苦的是蒼生。

  魏澤沒有嘆息,仍是笑著:“劉尚,你帶一隊人留下來清理戰(zhàn)場,死人全部,就地掩埋?!?p>  劉尚恭敬應(yīng)下。

  趙奚微微斂著眉,不知又在思索著什么

  而夏蟲,越來越沉默。

  

篁澤

大千世界,毀人不倦。   希望那些遙遠(yuǎn)而無力的往事,與未來無關(guān)。   本來想寫的沙雕一點的,奈何事與愿違啊~   其實大部分沙雕的心里都住著一個悲觀的瘋子。   他們把歡樂釋放給周圍的所有人,希望關(guān)心他的人能夠幸福   而巨大的崩潰與斷腸的痛楚,卻獨自在黑夜里默默忍受。   笑的有多開心,就有多潰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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