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箱子猛的砸進崖底,發(fā)出一聲悶響,隨后借著慣性一路向地勢更低的地方滾去。
沿途的雜草碎石被碾的東倒西歪,留下了一道深深淺淺的痕跡。
最終,那箱子滾過河灘落入水中,驚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箱子不愧是深海玄鐵所鑄,經(jīng)歷了這番起落,身上也不過只留了些微末的痕跡。
而箱內(nèi),小阿奚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河流繼續(xù)不急不緩地向東流去。
……
三日后。
日影漸斜,暖洋洋的光線穿過云層鋪在水中,粼粼波光宛若碎金,在夏季的喧囂聲中,草木隨風輕搖,為這險惡的人世披上最光鮮的外套。
河岸邊的尖聲哭叫與利刃破空聲逐漸止息。
草木之下,一股股鮮血匯攏到一處,緩慢的向低處流動,為大地刻上難言的傷痕。
“這一票干下來,咱們能安穩(wěn)半年了,就是不知道新抓的這幾十個小娘們輪不輪的到……嘿嘿”
“這次抓的這么多,咱幾個快活快活還是夠的,但想讓頭兒賞給你一個就別想了……”
“怎么就不用想了?老子想想還不行?老子隨著當家的立了多少次功,連個媳婦都配不上……”
“行了劉闕顏,一天到晚就這幾句抱怨翻來復去的說,真遇上事了你比誰跑的都快,快過來搭把手!”他拎著尸體的一只胳膊往河邊拖去。
劉闕顏嘀嘀咕咕著走過來,罵了句“晦氣”,幫著他一同把尸體扔進河里。
劉闕顏:“麻煩死了,我看咱也別管了,這深山老林的死些人誰知道?也就咱倆受人排擠不得不留下來清理,說是給個撿漏的機會,但那幫崽子早把值錢的東西扒光了,還能剩下個啥?”
他琢磨著這話有道理,干脆也不繼續(xù)搬了,把尸體放下,還不死心的摸摸尸體內(nèi)側(cè)的衣襟。
果然,什么都沒剩下。
他怒罵了一句什么,起身時不經(jīng)意掃了眼河岸,不由愣了愣。
那邊劉闕顏喊他回去喝酒,喊了半天也沒人應聲,也怒了,罵罵咧咧的回頭道:“張狗蛋!你他媽的聾了?磨磨唧唧什么呢?早就跟你說了摸不著東西摸不著東西,你他娘的窮就算了,腦子也有問題?”
張狗蛋下意識反駁:“我他媽磨蹭一下怎么了?真是操了,我怎么著關(guān)你屁事,再者我這不是……”看著好東西了嘛。
他話說一半,突然驚醒似的把最后幾個字咽下去,又撇了岸邊的黑疙瘩一眼,若無其事的扭頭,僵硬的把話圓回來:“……這不是、這不是尿急嗎?!”
劉闕顏“嗤”了聲,也懶得跟他計較這些,待他走到身側(cè)后便道:“你口風緊些,若頭兒問起來,就說咱們已經(jīng)把這清理的干干凈凈了,要不然事情敗露了,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張狗蛋若是尋常日里聽見他這番說教,早給懟回去了,今日卻不知道怎么的,只隨口應付道:“好,好。”
劉闕顏猛的覺得不對勁,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停下步子道:“你剛剛真不會摸著什么好東西了吧?快拿來我瞧瞧!”
張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