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被別人換了?”
李定看了看屁股底下橫生的雜草,又看了看門上掛著的大鎖,搖了搖腦袋。
誰會閑著沒事進這里面偷東西???
小偷也是有眼光的。
再者說,就算是偷東西,誰會管這本被壓在床板下的破書?
還是在床板沒被翻動的前提下————這個是唯一可以證實的地方。
誰會費力氣,花心思的換這么一本破書?
那么問題來了,這空白的沒有一絲墨跡的紙張,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因為太陽的原因?”
心中升起這么一個想法,李定抬頭看了看空中高懸的烈日,皺了皺眉頭,跟著想了想,把書頁重新合上,轉(zhuǎn)身走進了屋里。
他很確信自己并沒有什么精神疾病————他可不是只查了癌癥!
那么,就是這書的問題了。
“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還能怕你將我怎么著?”
看著手中的看起來破舊極了的書,李定輕笑了一聲,跟著把書啪的一聲重新扔到了床上。
從一個健健康康的青年,無緣無故的變成一個得了癌癥晚期的青年,他心中堵著一口惡氣。
惡氣堵在心里,膽子自然就大了起來。
把破書扔到床上,他就這么直挺挺的坐在床上,想要等到天黑了之后見分曉。
癌癥帶來的痛苦時刻繚繞心間,讓人渾身都忍不住顫栗。
很久沒來過的老屋已經(jīng)遍布灰塵,一把破舊的椅子歪倒在地,墻邊豎著個爛掃把。
老屋破舊,但他已經(jīng)沒精力打掃。
這些年所有的存款都在昨天打給了撫養(yǎng)他長大的福利院陳奶奶,已經(jīng)了無牽掛。
雖然還有城市里幾個知心的朋友,但是,他的這些朋友們,沒有他,依舊能過的很好。
唯一剩下就是…………齊穎。
“希望她這輩子能過的快樂吧?!?p> 一提到這個名字,李定心中就不自禁的想起那些前塵往事,想起那個倔強的身影。
時間在沉靜中緩緩流逝。
直到深夜,月光灑落。
李定看了看被月光籠罩的破書,把手伸出……又縮了回去,頓了頓,把身后的背包翻了過來。
“刷……”
背包鎖鏈被忍著疼痛打開,李定從中取出他和齊穎,陳光,王華,王芊五人的合影,目光從他們每個人身上細細掃過。
這些,是他在世上僅有的朋友。
笑了笑,又把陳奶奶的照片拿過來,看了會,將兩張照片一起放在身上。
回過身來,把床上放著的破書拿來,一翻。
“嘩~”
只能翻動的第一頁緩緩翻開,一副妖魔圖案,徒然顯現(xiàn)!
圓頭尖牙,身軀約莫同等于消瘦的男子,渾身黝黑,五爪,六趾,紅眼。
渾身無毛,無鼻無耳。
丑惡之至!
李定瞳孔一縮,哪怕是已經(jīng)無懼生死,心臟卻在此刻依舊慢了半拍。
丑陋的妖魔圖像比之上次所見,已經(jīng)清晰生動了不知幾許,身上宛若多了一股詭異氣息。
看上去。
宛若活過來了一般!
仿佛隨時都會從書頁上
爬出來!
擇人而嗜!
“咚……”
突然,宛若天旋地轉(zhuǎn),書頁上的妖魔突然一動。
李定頭腦一暈,瞬間雙眼一閉,昏倒在了床上。
窗外。
明亮皎潔的圓月高懸天際,天地間莫名的彌漫著一股幽冷之氣。
氣溫仿佛憑空下降了三度。
明月皎潔,月光清冷,透過東屋窗戶,灑落到落在李定手邊的破舊古書身上。
屋子里的空氣憑空變的幽冷了許多。
仿佛有某種能量在破舊的古書身上匯聚,被其吸收,原本破舊不堪的書籍仿佛變的新了一些。
書皮上,兩個字緩緩浮現(xiàn)。
伏
妖
又過得片刻,屋內(nèi)的氣溫再降,破舊古籍上匯聚的月光更加明亮。
書皮上,又兩個字浮現(xiàn)而出。
天
書
……………………
昏昏迷迷間,頭痛欲裂。
痛的讓人直接從昏睡中醒來,周身立即傳來一股冷意,空氣微微潮濕,跟著睜開眼睛一看。
“這是哪?”
李定有些懵懵的看著四周,好像是一個破廟。
只是,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
摸了摸屁股下面青石冰涼的觸感,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都是真的。
“轟隆隆……”
破廟之外,電閃雷鳴,磅礴大雨落地之聲響徹耳邊。
有冷風吹過身軀,帶動起點點寒意。
使得人身上一哆嗦。
“還不回過神來!”
忽然,一聲爆喝從耳邊襲來,李定一個激靈,循聲望去,卻見一群身披蓑衣,腰胯刀劍的魁梧壯漢挺立。
壯碩的身軀,在火光的照耀下,于地面上托起一串串長長的影子。
站的最近的,濃眉大眼,額角有疤,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
火焰的照耀下,大漢額角的疤痕宛若蜈蚣,隨著肌肉的扭動而不斷的蠕動著,一張臉黑若棗糕,胡子拉碴,穿麻披蓑,端端的一個糙漢子。
“轟隆隆……”
荒山小廟之中,八個腰胯長刀,身披蓑衣的魁梧壯漢皆冷眼看著悠悠醒來的李定。
其中一個更是面相兇惡,看起來駭人之至。
場中的氣氛僵硬了半響,李定才將破廟掃視一圈。
破廟雖然破,但四周墻壁和頭頂廟頂?shù)故峭暾?p> 不過,本來供奉的神像卻破破爛爛,缺胳膊少腿,破廟之中沒被打掃的角落里,也盡是蛛網(wǎng),灰塵。
場中除了李定,八個身披蓑衣的壯漢,竟然還有一個道士。
這道士一身藍色道袍,滿頭黑發(fā)盤起用發(fā)簪插著,兩條眉毛濃郁,神足精滿,雙眼哪怕是閉著,也依舊讓人覺得威嚴。
破廟里,篝火燃燃,八個蓑衣壯漢站成一排,藍衣道士閉目盤膝在篝火旁靜坐,面色平靜。
除了他們,就只剩李定一人————在昏暗的地上躺著。
“咳咳……”
那個面目兇惡的漢子除了剛開頭喊自己一聲外,就再也沒有開口,李定被他們幾個壯漢直勾勾的眼神瞅的心里有些發(fā)慌,干咳了兩聲,有些尷尬的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哪里來的小子,奇裝異服,難看之至,如此打扮,到底是什么深仇大狠,以至于出來污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