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首陽縣,去往燕州的路上越發(fā)顯得荒蕪,兩人沿著官道一路前進,基本上很少能看得到零星的村落。
可想世道之艱難。
偶爾看到一片光禿禿的墳場,卻是籠罩在著一層黑暗的迷霧中。
幽深……寂靜……
遙遠望去,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灰色的影子在墳頭間矗立著,散發(fā)著蒼茫古樸的氣息。
在這大白天的,即使沐浴著陽光,也讓人感覺頭皮發(fā)麻,后背發(fā)涼。
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景,武空跟牛小小二人絲毫不敢稍作停留,連忙埋頭趕路。
傍晚,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二人終于趕到了一個村落。
莫留村。
古樸的牌匾上歪歪斜斜的寫著這三個大字,字體呈紅褐色,旁邊還有零零散散的紅色斑點。
好奇怪的名字。
莫留?莫留?
難道提示旁人,不讓他們在此停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村名?
武空跟牛小小簡單的商量一下,決定暫時在這里落腳。
畢竟如今已經(jīng)天黑,夜里趕路的話,視野不開闊,若是不熟悉道路的話,很容易闖進某個詭異的地方。
就好比白天遇到的墳場還有那天遇到的充滿紅光的村莊。
無論哪個,以其詭異的程度,都能讓二人九死一生。
等走進莫留村,武空跟牛小小才發(fā)現(xiàn)其實村子并不大,只有大概四五十戶的樣子,屋舍雖然破敗老舊卻坐落有致。
好不容易,二人才在村子外圍找到一個扛著鋤頭的老人。
武空連忙走上前去:“老大爺,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是從首陽縣過來的,想要在此借助一宿,不知道……”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老頭便瞥了他一眼離開了。
牛小小見此頓時不樂意了,他這小暴脾氣,伸手攔住老頭:“哎,我說老頭,我們兩個在好好的跟你說話,你怎么能這樣呢?你……”
“滾……”
老頭不耐煩的吐出一個字。
“……”
牛小小愣了愣,從小錦衣玉食的他,何時受到過如此侮辱,當(dāng)場便擼起袖子就想跟老頭講講“道理”,然而卻被武空拉住了。
開玩笑,出門在外怎能如此脾氣,早晚要吃虧的。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從懷里掏出一小錠銀子,在老頭眼前晃了晃:“老大爺,我們想借住一宿,不知道能否行個方便?!?p> “呦……哈哈,早說啊,方便,方便?!?p> 那老頭看到銀子后,兩眼放光,原本耷拉的臉瞬間笑成了菊花。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牛小小瞬間瞪大了雙眼,仿佛在說:還有這種操作?真是好不要臉的老頭。
武空對此毫不意外,他輕輕一笑,將銀子放在老頭的手里:“老大爺,這是你的,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看……”
“好說,好說。”
老頭笑著將銀子放在嘴里用牙咬了咬,隨后臉色更加紅潤了,他將銀子揣進懷里,扛起鋤頭:“二位貴客且跟我來?!?p> 三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多久便來到了一處略顯簡陋的院子外。
老頭從懷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歉意道:“寒舍簡陋,今晚就在這休息吧,望二位不要嫌棄?!?p> “無妨?!?p> 武空搖了搖頭,對于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的他來說,倒也沒啥特別的。
他只是擔(dān)憂牛小小住不慣,畢竟從來沒有在這么爛的地方住過。
不過顯然他多慮了。
只見牛小小左看看右看看,對這一切都感到十分的好奇,想來新鮮勁兒沒過去的話,是不會有啥想法的。
一刻鐘后。
牛小小將老頭叫來,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老頭,將你家雞殺一只,燉了,再弄點小酒來?!?p> 感情他也學(xué)會了這一招。
前后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得到兩錠銀子,老頭顛了顛,大概有三兩左右,這可樂壞了他。
在金錢的攻勢下,老頭仿佛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連忙點頭應(yīng)允。
要知道那可是三兩銀子啊,對于他這個從來沒出過村子的人來說,在地里辛苦刨食一輩子也賺不來。
所以說,對于這兩個大金主,老頭下定決心,可得給伺候好了。
然而這個偏僻的小村子哪有什么好酒,就這點酒還是老頭用一只雞跟村里的地主家換的呢,對于無酒不歡的牛小小來說,實在是飲之如同飲馬尿一般,難以下咽。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一番風(fēng)卷殘云之后,二人便寬衣休息了。
夜色漸深……
不知何時,一層霧氣開始升起,將村子籠罩。
“窸窸窣窣……”
朦朧中,依稀可見一團詭異的肉體在地面上快速爬行。
那是一具女尸,白色的衣衫盡是血跡,長長的頭發(fā)拖落在地上,看不清面貌,隨著其爬行,在身后留下一溜的水漬。
武空被這怪異的聲音驚醒,他拍了拍還在熟睡的牛小小。
“噓……”
隨后指了指外邊,示意他不要出聲。
牛小小愣了愣,也明白過來,不由得屏息凝氣。
不多久,那詭異的聲音逐漸遠去,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村子也存在厲鬼。
就在這時。
“窸窸窣窣……”
那詭異的聲音去而復(fù)返,而且越來越近。
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緊張。
它來了……
那女尸如同蜘蛛一樣爬上了墻頭,進入了院子,并且忽視了睡在廂房的老頭,直接向著主房爬來。
那里正是武空二人所在的地方。
吱呀……
屋門被打開了,女尸爬了進來。
借著月光,武空跟牛小小也清晰的看到了其面貌,不過二人并沒有出聲,因為此時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在沒有搞清楚厲鬼的殺人規(guī)則之前,一切的貿(mào)然行動都將可能給自己帶來嚴重的后果。
好在,女尸進了屋子后,并沒有立即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她就那樣趴在那里,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就在這時,院子外又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踏……踏……踏……”
像是有人在走路,慢吞吞的,卻又無比的怪異。
“咯咯咯……”
聽到這個聲音,女尸像是生氣了,嗓子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卻又無可奈何,最后只好灰溜溜的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