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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容七挺直了背,面不改色,說道:“我曾聽兩個人說過,朋友無論國界、種族與黨派,我也贊同這句話?!?p> 楚臣尊忽而眼睛一亮,丹鳳眼微勾,甚是好看?!斑@話好聽?!?p> 兩人不再言語,一心一意都在棋局上,楚臣尊如今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只能把對趙容七的心意深深埋藏在心底,等待著重見天日那一刻,他一定會向全世界宣布他對她的心意。
趙容七一直睫毛低垂,真的要面對楚臣尊時,她又膽怯害羞了,她不想連累楚臣尊,楚臣尊是西楚尊貴的肅王,深得陛下與太皇太后喜愛信任,若是自己的事有一日公開,牽扯上楚臣尊,相黨的人又要大做文章。眼下一想,趙容七竟覺得自己的喜歡不僅廉價低賤,而且還會連累別人,是她妄想了。
“發(fā)什么呆呢?”
趙容七沒有想到自己已經(jīng)出神了,一個抬眸裝上楚臣尊含笑的眼,趙容七不舍得錯開這么好看又深情的眼,留戀了一刻便立即別開眼神,苦笑道:“哦,在想對策。”
楚臣尊看著眼前的趙容七,只要她在他身邊也是好的,他能看見她,心里高興,他也能護著她。
兩人一個下午下了許多時間的棋,時不時閑聊一會兒,看著楚臣尊服了兩回藥,心里略微放心,才離開了肅王府。
翌日
趙容七穿了朝服,早早起來去上朝。她來得比較早,明靖瑜與明靖瑞也是早早地來了,裝作不熟悉的樣子在宣德殿閑聊著。
明德皇帝還沒有來,所以來得早的大臣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笑。
“太師,少師,這次去桐城真是辛苦了,下官還沒來得及恭賀二位得勝歸來?!?p> “哪里哪里……”
趙容七見一位不熟悉的大臣正在給明靖瑜與明靖瑞搭話,她往旁邊站了站,等著幾個人說完話,忽然背后傳來刻薄的聲音:“哎呦,世子殿下終于出來了,這回又準備翻哪家的墻角呢?”
趙容七回頭一看,是祁施,一臉挑釁地看著自己,快要上朝了,趙容七不愿與他多費口舌,看了一眼周圍看好戲的其他人,轉(zhuǎn)過身去。
祁施更加得寸進尺,走到趙容七背后,故意放大聲音,朝著眾人喊道:“世子殿下向來高貴不愿理人,到讓人瞧著是心虛不愿承認。
“祁大人,這是在宣德殿,眾臣公都在,你還是收斂些好。”是陸南鐸的聲音,后面陸逵也徐徐走來,沒有往這邊走,跟其他人寒暄去了。
趙容七沒有轉(zhuǎn)身,感覺有人走到自己身后,一扭頭,差點裝進陸南鐸懷里,她往后縮了縮,詫異地看著陸南鐸。
陸南鐸微微一笑,說道:“祁大人說話直白,容七莫要見怪?!?p> 趙容七扯了扯嘴角,說道:“無妨。”
她抬眼便看見紫棠色袍角,聽著熟悉而有韻律的腳步聲,不用看就知道是楚臣尊,她轉(zhuǎn)過身,沒有再理會陸南鐸。
明靖瑜與明靖瑞看了一眼悻悻地祁施,眼底露出惡寒。
楚臣尊一走進來就看見陸南鐸那副討人好的樣子,面露不悅。雖說陸南鐸趙容七只當是男子,卻也讓楚臣尊心里不舒服。
陸陸續(xù)續(xù)大臣們來得齊了,大家站好,等著明德皇帝的到來。
“陛下駕到?!?p> 眾人屏住呼吸,不再說話,行禮高呼:“臣等恭迎陛下?!?p> 楚慎坐在龍椅上,一雙丹鳳眼掃視群臣,說道:“眾卿平身?!?p> “謝陛下?!?p> 楚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楚臣尊,便笑著說道:“肅王在桐城勤懇愛民,為朕造福于桐城百姓,桐城知府李君羨聯(lián)合多名臣官上書夸贊肅王之德,朕心甚慰。”
“肅王一直忠心于我西楚,不曾有過不法之心,此次殿下受傷難愈,是考慮到西楚律法,還望陛下好好嘉獎殿下。”說這話的人是蕭賜履,他一直都很欣賞楚臣尊。
楚慎裝作思考的樣子,其實心中早有定數(shù),言厲色疾:“朕心中早有定數(shù)。不過,讓朕寒心的是,肅王如此衷心,紫都還是謠言四起,尤其是肅王去桐城這段時間,這不是寒了百姓的心么?”
楚慎眼神掃了一個人,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決定特批肅王可解除京王限外制,僅他一人獨享特權(quán)?!?p> 楚臣尊也是愣了,他沒有想到皇兄會如此用心對他,站出來說道:“皇兄,此次只是意外,臣弟不想因此壞了祖制,還請皇兄收回成命?!?p> 明靖瑜連忙出來說道:“陛下,臣覺得此次事故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人存了私心……”
岳國公岳書繼也站出來,蒼勁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陛下,之前殿下還并未回來,不知道殿下傷情如此嚴重。對于祁施,臣不管是他有心還是無心,臣都覺得處罰太輕。肅王殿下是我西楚肱股之臣,忠心可鑒,卻還有人如此誣陷殿下。”
一旁的祁施早有預料,略作恐慌,站出來,跪在地上說道:“陛下恕罪,臣、臣真的是無心之失,臣一心敬重殿下,怎會……”
“陛下,祁大人或許真的是無心之失,也得到了相應(yīng)的處罰,對于謠言,岳國公,空穴來風這個道理您不是不懂。”趙用賢挑釁地看著岳書繼。
“趙用賢,你的意思是說殿下有不軌之心?”岳華立不住了,氣急說道。
楚臣尊知道岳華說不過趙用賢一幫大學士,說多了,只會讓趙用賢鉆空子:“皇兄,臣弟覺得趙學士的話在理,是臣弟做的不到位,沒有盡到一個臣子的本分,臣會克己復禮,不給謠言傳播的機會?!?p> 楚臣尊眼瞼半遮,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楚慎看著低頭行禮的楚臣尊,又看著底下一群裝作無辜的趙用賢與祁施,心里縱然氣不過,但他是皇帝,他語氣堅定說道:“朕意已決,朕嘉獎肅王,就是朕對肅王的肯定與信任,以后朕若是再聽到類似傳言,就是對朕的冒犯與質(zhì)疑,朕定不會饒恕?!?p> “是,臣謹遵圣令?!币蝗喝寺犞鞯挠嘁艋乩@在大殿中,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天子之威,不可冒犯。
下了朝,眾臣從宣德殿徐徐走出來,祁施心虛,一溜煙似的逃跑,楚臣尊冷笑,心里罵道:慫貨。
他看了一眼趙容七,眼神立馬柔和,祁施在上朝說的話他都聽見了,可惜他不能正大光明去維護她,但他不會放過祁施。
趙容七走了沒幾步,就見安未銷一臉若有所思地走過來,聲音有些陰郁:“容七,你現(xiàn)在有空嗎?”
趙容七看安未銷的臉色,在想著是不是之前托安未銷查的案子有了什么不好的結(jié)果,連忙說道:“有,怎么了?未銷?!?p> 安未銷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說道:“你隨我來,咱們府上說話。
“好?!壁w容七跟著安未銷走了。
楚臣尊看了一眼趙容七離去的背影,有些擔心,但還是硬讓自己寬心了,他相信趙容七的能力,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