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蹲在店門前看生意,按下火機,點上根煙夾在手指間,“這小子怎么去你們那了,還搞一身血回來?”那家伙滿手是血的場景擱著昨晚,簡直是驚心怵目。
“淦,鬼知道,咱阿旭超常發(fā)揮,又死不了人?!蹦穷^傳來章陌漫散的聲音。
“去你的,還‘阿旭’呢,要給他聽見了,指不得把你脖子給扭了。”潘云吸了一口煙。
“誒,你再說一遍……”
于是兩人的話題越聊越偏,變成互懟模式。
“我怎么會有你這種低智商的朋友,跟你聊天真他媽費勁?!迸嗽婆蘖丝谕倌瑳]有給他下文的機會直接掛掉電話。
煙灰散成微小的灰塵在空中消失,煙頭越來越短。潘云吸了最后一口,左右都沒找到煙灰缸,低頭,把扔在腳下的煙熄滅。
剁了幾腳,一雙純黑色小皮靴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
“你好,你知道蕭旭家在哪嗎?”洛書憶穿著件簡單的白T恤,上面印著兩只小貓,搭配著一條淡藍色格子紋短裙。她歪著頭,漆黑的頭發(fā)有弧度的披在肩上,睜著透亮的杏眼看著他。
他聽到聲音,抬起頭。
這女的有點眼熟啊,他站起身打量她。噢,想起來了,就是上次那個對面吃著冰淇淋巨好看的小姐姐。
他“嘖”了聲,但這種清純可愛的風(fēng)格,可惜也不是他的菜呀。
他雙手叉腰,對上她的眼睛,不得不說,她的眼睛很干凈透徹,生的很漂亮。
“你找蕭旭干什么?”他問。
“哦,我呀,”洛書憶舉起左手邊的袋子,輕輕笑道“上次他送車在我這漏了東西,我沒什么事兒做,給他送回來?!?p> 現(xiàn)在這社會的人,都容易對長得好看的人放下防范心,特別是像,洛書憶這樣的人。
于是就這樣,洛書憶憑借著潘云所說的地址,成功到達蕭旭家樓下。
洛書憶站在他家向四處看,與其說是樓,不如說是危房。這兒地形偏僻,墻上的瓦磚斑斑駁駁,掉落的遍地是碎石,墻角長滿了青苔和雜草,門旁邊亂堆的垃圾也沒人管。
進來時也還有點陽光,舉時以全無它有了。四周壓抑的氣氛,讓她感覺喘不過氣,像是一個拼命掙扎的落水者,看著岸上的人冷漠不屑的神情,停下自己揮動的手,慢慢垂下,感受自己僅剩的呼吸,一點點耗盡………
明明只是單單站在這里,卻會產(chǎn)生這種感覺,這種讓她窒息的,恐慌的感覺。
但洛書憶有種感覺,生活在這里,蕭旭就是那個落水者………
若憑良心說,這一刻,她心疼了。
她搖搖腦子,不逼自己多想。收拾好情緒,換上笑容,干凈的白色t恤穿在她身上,在這偏昏暗的小地段里,格格不入。女孩的背影似一束發(fā)亮的光,朝那門里的人走去……
潘云左右在店里想想,總覺得自己的做法太過膚淺。
要不,通知他一聲。
于是想著想著,他就這么做了。
“喂,蕭旭,你得保證你聽完不打我,”潘云握著電話賤兮兮的笑了聲,“告訴你,你可得準(zhǔn)備好呀。”
蕭旭看了看時間,快中午了。
雖然都不早了,但也不妨礙他剛睡醒。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這一大早就扯著嗓門吵醒他的傻逼。
他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像是忍不住一般煩躁的說,“你有什么廢話,趕緊說?!?p> “唉,你的臭脾氣,把那可愛的小美人嚇跑了怎……誒誒誒,掛我電話干嘛?”
不等他說完,蕭旭快先摁掉電話。
手機扔在旁邊,躺到床上,重新閉上眼睛,耳根子終于清凈了些。
但過了一會兒,蕭旭終于知道,潘云口中那個所謂的,可愛的小美人是誰了。
“嗨,好巧,蕭旭,我剛路過這兒呢。”洛書憶有些心虛的說道,換上了一副不太自然的假笑,眼光撇了撇,落在他身側(cè)手心傷口上。
“哎,你的手怎么……”
話未說完,蕭旭像防賊一樣迅速把門關(guān)上。
洛書憶手疾眼快,一只腳擱著門縫,一只手扒著門檻,用力的從里面探出個頭來。蕭旭也沒用多大力度,她身形嬌小,一下就從門縫繞到他手臂彎下溜進來,動作一氣呵成。
此時的情景,兩人是面對坐著一張木質(zhì)桌,蕭旭抱著拳,情緒有些復(fù)雜的看著洛書憶。她被這樣盯著,也有些不自在,左顧右盼的開始打量這間屋子。氣氛有些難以形容的尷尬。
“你來這兒干什么?”還是蕭旭最先發(fā)話。
“………”對面的少女有些沉默。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找蕭旭干什么。怎么想找他的,為什么找他,找他之后干什么,一切的一切,她都沒想。
“我……我呀,”洛書憶眼珠子不停轉(zhuǎn)動,渴望找到一些‘聽起來很廢物,但好像有那么些道理的理由’。突而看向他臉上的瘀青,轉(zhuǎn)而像想到了些什么?!暗鹊龋隳樕鲜窃趺椿厥?,還有你手上……你是不是打架了?”洛書憶表情有些嚴肅。
蕭旭不動聲色的把手移到身后,眸子沒什么變化。“這關(guān)你的事兒嗎?”
洛書憶有些莫名的氣憤,站起來,直走到他面前,把他身后的手揪出來??恐饩€,仔細檢查。
隨后,就演變成了這樣。
“我去打點清水,坐在這兒別動。”
“要上藥水,可能會有點疼?!?p> “要包些繃帶或紗布?!?p> 蕭旭就被她摁坐著,看著她忙來忙去,這場景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