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叢歡將煙碾碎在煙灰缸里，起身去開門。一開門，又是一臉的驚訝。
“姐姐?！?p> 叢臨背著一個包站在門口，有些局促不安，聲音也很小，看著她，眼神卻有些躲避。
“你怎么來這？”
“媽媽帶我來的?！彼穆曇粢琅f很小。
叢歡朝樓道掃了一眼，并沒有賀瑩的身影。
像是看到了叢歡的動作，叢臨說：“媽媽把我送到樓下就走了，讓我在這住幾天?！?p>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叢歡諷刺的笑了笑，讓叢臨進了來，關(guān)上了門。
“叢臨？”范百麗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叢歡。
叢臨坐到了沙發(fā)上，叢歡拿出手機給賀瑩打電話。
“叢臨，你怎么來這了？”范百麗問他。
叢臨看了一眼叢歡，又看著范百麗：“媽媽送我來的?！?p> “為什么讓你來這？”
“家…家里有事，媽媽說沒時間照顧我?！?p> 范百麗下意識的朝叢歡看了過去，叢歡一臉諷刺的看著手機。
“沒接？”范百麗問她。
“嗯?！痹捖?，卻無任何情緒。
氣氛有些沉默。
叢歡對叢臨沒有敵意，只是也未做到任何做姐姐的本分。范百麗挺喜歡叢臨的，很會看臉色，人挺精明，就是有時傻乎乎的。
“你不上學(xué)？”叢歡看著叢臨。
“我是走讀的，下午2點到學(xué)校?！蹦┝?，他又匆匆忙忙的加了句，“姐姐，你不用照顧我，我能照顧自己?！?p> 別看叢臨不大，他也知道一些叢歡和爸爸媽媽的過節(jié)，所以他對這個姐姐，總歸是有些歉意的。
“你帶換洗的衣服了嗎？”
都聽出來了，叢歡的言外之意就是答應(yīng)了叢臨在這里住。
范百麗看向她，眼神透露著疑問。
叢歡領(lǐng)著叢臨去了客臥后，又出來坐到了沙發(fā)上，神色淡漠。
“叢歡，你真的變了好多。”
范百麗的語氣中都透露著一絲的不可置信，這和她之前認(rèn)識的叢歡真的不一樣了。她知道叢歡即使是對叢臨沒有任何感覺，但她不會因為叢臨而對賀瑩讓步。放在之前，她可能直接將叢臨送回去，然后再對叢臨說聲抱歉。
“哪里變了？”
“情緒，心理，或者說，你更感性了，也更理性了?！?p> 叢歡蹙起了眉頭，沒有說話。她突然想起了陳放，自己變了嗎？適合陳放有關(guān)吧，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就有一種格外的舒適感，她很自在，沒有壓抑的感覺?；蛘哒f，她這段時間抑郁的發(fā)作很少很少。
因為他吧，除了他，也沒別人。
“你怎么了？換了個抑郁的方法？”說完范百麗就后悔了，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對，又緊忙補充，“算了算了，這是好事。”
叢歡看了看表，快要一點半了，下午第一節(jié)課就是她的課，盡管備好課了，她也需要早點去學(xué)校。
“你在這吧，我去洗洗?！闭f完叢歡就站起來走向臥室。
“你中午也要洗？”
“吃火鍋的時候出汗了?！?p> “誰要你放那么多辣椒?！?p> 叢歡嘁了一聲，沒搭理她，自顧自的往臥室走去。
簡單的洗了個冷水澡，出來后已經(jīng)一點四十了，她挑了件白襯衫，下邊打了個牛仔直筒褲，這樣一穿，頗有種大學(xué)生的味道。
走出臥室的時候就看見范百麗和叢臨在沙發(fā)的兩端坐著，各自看著各自的手機，安安靜靜的。
“你在這待著嗎？”她問范百麗。
“我再待會，我太累了，你走吧，一會我再走?！狈栋冫惏氚c在沙發(fā)上，話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送你上學(xué)？”
這句疑問的話是對叢臨說的，叢臨立馬站了起來，嗯了一聲，便先走了出去，在門口等著叢歡。
叢歡拿起了包，站在玄關(guān)處換鞋。剛準(zhǔn)備出去，就聽見背后范百麗頗為嚴(yán)肅喊住她：
“叢歡。”
叢歡不解的回頭，看向她。
“說實話，在你代課的這段時間，你的情緒有更好嗎？”
范百麗很了解叢歡，也許是這世界上除了已經(jīng)過世的爺爺，最了解叢歡的就是范百麗了，她陪她經(jīng)歷過太多。所以，在所有的事情之后，最讓她有希望的可能就是教書講學(xué)，延續(xù)她的爺爺未盡的事業(yè)。
所以范百麗其實是知道對叢歡來說，這是讓她逐漸控制自己情緒的最好辦法，可她還是想親口聽她說。
叢歡愣了幾秒鐘，她沒想過范百麗突然問了這個，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她：“嗯。”
她說的是真心話。
然后她就出去了，關(guān)上了門后，范百麗輕呼出了一口氣。
叢臨的學(xué)校剛好跟叢歡的學(xué)校順路，不過在這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叢臨是害怕叢歡這個姐姐的，他也不太敢說話。
到了學(xué)校門口，叢臨下車，隔著車窗對叢歡說：“姐姐，下午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專門過來接我?！?p> “嗯。”
看到叢臨進了學(xué)校之后，叢歡才驅(qū)車離開。
到達(dá)六中的時候，在學(xué)校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叢歡沒有立即下車，靜靜的自己一個人抽完一整支煙后，才下車離開。
剛走到樓道的時候，迎面語文老師過來，跟叢歡打了聲招呼，走到叢歡身邊的時候輕輕蹙起了眉頭，問她：“叢老師，你身上怎么有股煙味？”
該死，忘記噴香水了。叢歡低聲咒罵一句，又抬起頭對語文老師說：“不好意思何老師，我剛抽了一根煙?！?p> “你抽煙？”
叢歡很不喜歡這種問的感覺，像是歧視女性一般，抽煙怎么了？
叢歡保持假笑的面容：“嗯?！?p> 兩人一同進了辦公室，叢歡直接拿了自己的講頁就往六班走。
課下時間的六班吵鬧不堪，叢歡剛出了辦公室的門就能清楚的聽見。
不過叢歡走進教室的那一刻，班里瞬間安靜了起來，學(xué)生們各回各自的座位，瞬間坐好。
自從叢歡和張輝的事情發(fā)生后，班里的人都對叢歡產(chǎn)生了不一樣的感覺，說是害怕倒也不是，只是叢歡那樣清冷看起來毫不在乎的人氣場卻格外的強大。
有學(xué)生更喜歡了，也有學(xué)生討厭了。
叢歡依舊環(huán)視了教室一圈，都在，明昀也在，張輝也在。
叢歡掃了一眼后，低頭開始講自己的課。
…
消防局內(nèi)此時是一片熱鬧。
三點，消防局內(nèi)準(zhǔn)時會有表彰大會召開，表彰此次在梧城抗洪救災(zāi)的優(yōu)秀消防員。
“喲！老肖，打扮真好看?！?p> 所有的消防員此刻都穿著平時的作訓(xùn)服，那種以綠為主色調(diào)的數(shù)碼迷彩。
有三隊的人員調(diào)侃肖堯，肖堯挑了一下眉：“嘁。不看老子長的多好看。”
“得了吧你，夸你一句你就上天了?！崩钫M笑道。
“我說的是事實。”
“看人陳隊多帥，嘖嘖嘖，看那身材，衣服都擋不住。”
陳放輕笑了兩聲招了招手：“得得得，夸大了?！?p> “重要的是還謙虛?！?p> “你找抽呢？”肖堯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李正進裝作一副挨打的樣子，引的三隊的人爆笑。
所有的消防員都集結(jié)在訓(xùn)練場上，等待大會的召開。
不久，局長帶著市長過來，以及局內(nèi)的領(lǐng)導(dǎo)都來落了座。
消防員此刻全都站立起來，標(biāo)準(zhǔn)身姿，抬頭目視前方，隊列整齊劃一。
陳放站在所有消防員的最前方，聲音洪亮：“立正！敬禮！”
此刻軍人的組織紀(jì)律性都專業(yè)的體現(xiàn)了出來，全員英姿，氣勢宏大。
“請落座。”
表彰大會有一個小時，期間主要表彰了三隊在梧城抗洪救災(zāi)的表現(xiàn)，陳放也作為代表講了話。
整體對以后提出了幾點要求之后，表彰大會結(jié)束了。
有記者采訪陳放，陳放也照例說了幾句臺面話，這場大會最終結(jié)束。
表彰的視頻也在市電視臺發(fā)表，微信公眾號也都傳開。
陳放帥氣利落的形象也在網(wǎng)上迅速傳開來，成為一時間的風(fēng)云人物。
“我靠，這才一個小時，陳隊，真行?！毙蚰弥謾C震驚的說到。
“嘖～還是顏值在這撐著。”林江明象征性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顏值果真厲害?！?p> “再厲害也不能當(dāng)飯吃?！标惙排牧诵蛞幌?，冷冷的說道。
他沒想過反響會這么大，他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人談?wù)摶蛘哌^度在乎外表的感覺。
陳放：“別看了，趕緊訓(xùn)練去。”
肖堯：“是。”
肖堯剛正經(jīng)了起來轉(zhuǎn)身又恢復(fù)了痞痞的樣子，陳隊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么有種訓(xùn)兒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