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發(fā)展到今天,已經(jīng)有二百多年的歷史了,餐飲起步,陸續(xù)涉及百貨、印刷、房地產(chǎn),說起來,也算是底蘊(yùn)深厚的商賈之家。
秦家祖上就是仁厚之人,待下屬及其仁義,也因此,生意越做越大。
到了秦老爺子的父親那一輩兒,秦氏遇上了最大的難關(guān),最終,仍是在幾名骨干力量的幫助下,安然的幸存了下來。
成功渡過危機(jī)后,老太爺分給了幾名骨干力量每人百分之五的股份,并簽了合同做了公證,自此,井、王、李、喬、宋五家便成了秦氏的股東。
老太爺這樣做,也不只是單純的宅心仁厚——社會動蕩,多幾個死心塌地的幫手,發(fā)展起來終歸會順暢一些的。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更清楚的是,老太爺這樣做,不能說他自私——從商之人無數(shù),忠心輔佐之人無數(shù),而厚待輔佐者唯老太爺一人!
正是因?yàn)槊靼走@個道理,被厚待的幾家子從此以后對秦氏也就更加的忠心。
當(dāng)然,秦氏對這幾家也是絕對沒的說,初始的內(nèi)部協(xié)議股,在上市后直接轉(zhuǎn)化為了實(shí)股,而非干股,這是多大的信任?!
只是,時間久了,一代代傳下來,關(guān)系就有些變了味兒了。
這會兒,被井鋒點(diǎn)了名的喬訓(xùn),腦海中回蕩著這些過往,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井兄希望我怎么表個態(tài)呢?”
“呵.......”井鋒就笑了,“跟我裝糊涂?喬訓(xùn),希望你不要后悔就行?!?p> “后悔?”喬訓(xùn)就挑眉,“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我們喬家只是在本著良心做事兒,倒是你,回家好好給你家老爺子燒柱香吧,要不然,以他老人家那暴脾氣,真能爬出來掐死你。”
無視井鋒被氣到發(fā)青的臉,他鄭重的看向秦老爺子,“秦叔,我代表喬家向您表態(tài),喬家,永遠(yuǎn)跟隨秦家的腳步!”
“好!好好好!”秦老爺子連道了一串兒好,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堅定站在秦家這邊的,才是秦家永遠(yuǎn)可以信任的盟友。
喬訓(xùn)一絲余地不留的表態(tài),使得井鋒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反正已經(jīng)把話說到最難聽,他也就無所謂撕不撕破臉了:“老爺子,您為什么要自私的拖著大家一起死?”
秦老爺子就笑了:“怎么就叫拖著大家一起死了?你真當(dāng)秦家百年的基業(yè)僅此而已?”
井鋒眼神一縮:“您老什么意思?”或許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一剎那,他又用上了尊稱。
其他幾人的神色間也多了猶豫,如果秦家真的有后手挺過這次的難關(guān),那他們的野心,豈不就成了笑話?關(guān)鍵的是,從此秦家的榮華將與他們沒有半點(diǎn)兒的關(guān)系,真的,不會后悔嗎?
“什么意思自己去悟,我也在反思,為什么發(fā)展到今天,秦氏到了現(xiàn)在的局面?”嘆口氣,秦老爺子搖頭,“你們的胃口,都是被秦家一口口喂大的,與人為善不代表著拱手相送,貪心不足蛇吞象啊?!?p> 說到這兒,老爺子歉意的看向秦家眾小輩兒,“我們沒做好,卻要你們來承擔(dān),所以,無論秦氏到哪一步,都不是你們的責(zé)任,你們?nèi)魏我粋€,都不必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p> 秦時卓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又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都聽爺爺?shù)脑?,咱不能用別人的錯處懲罰自己?!?p> 岳琳立馬附和:“對,爺爺說的非常對,明明是他們處心積慮,憑啥咱們愧疚自責(zé)?三兒和四兒都沒責(zé)任,當(dāng)然,咱們所有的人,也都沒有責(zé)任。”
秦老太太也美滋滋的笑著:“老頭子,你昏過去的時候,我還怕你傷著腦子,看來,半點(diǎn)兒都沒傷著,我總算是可以放心了?!?p> “聽爺爺?shù)?,我會努力的?!?p> “聽爺爺?shù)模乙矔Φ??!?p> “還有我也是!”
長輩們都一一表態(tài)了,小輩們當(dāng)然也不能太落后,哪怕回來的晚,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秦恒,都一臉鄭重的表了態(tài)。
“我......”感覺這行為有些幼稚的秦天,因?yàn)閷η乩蠣斪雍颓乩咸恼J(rèn)可,索性也配合了一下,“我會一直努力。”
“你?”井鋒就嗤笑一聲,看著一家子抱團(tuán),心堵到極致的他可算是找到懟點(diǎn)了,“說這話也不怕天打雷劈,秦氏落得今天,全是你造成的,一個女孩子家家,做出那等有傷風(fēng)化的事兒來,你是怎么好意思說自己一直在努力的?”
秦天抬眸神色淡淡的看著井鋒:“我是吃你家飯了?喝你家水了?穿你家衣了?還是住你家房了?輪得著你來說三道四?”
話說,這是她最不想認(rèn)領(lǐng)的一件事兒好不好?這臭不要臉的還敢往上湊!姓井,她記住了!
“大家看到了吧?他們就是這樣由著一個四六不分的糊涂蛋胡鬧......”井鋒視線移向幾位股東,“剛才是不是在猶豫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下去?你們覺得,就這樣的秦家,值得留戀嗎?
至于說秦家的底子,咱們幾代人都在秦氏工作,你覺得,他們真有咱們不曉得的底牌?虛張聲勢詐唬人罷了!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jī)會,不跟我一起離開的,別怪我井家翻臉不認(rèn)人!”
扔下狠話,井鋒抬腳離開了。
幾名股東面面相覷一番,最終還是跟了出去,當(dāng)然,喬訓(xùn)除外。
“空氣終于清新了。”秦老爺子長長吐出一口氣,視線落在喬訓(xùn)的臉上,“如果我告訴你,秦氏自己并沒有真正可以翻身的底牌,后悔嗎?”
“不后悔?!眴逃?xùn)搖頭,“喬家有今天,是因?yàn)榍丶?,喬家的小輩們都有出息,更是因?yàn)榍丶?,所以,沒什么好后悔的?!?p> “對小四的看法兒呢?”秦老爺子又追問一句。
沒想到喬老爺子會問這個問題,喬訓(xùn)明顯愣了愣,轉(zhuǎn)而看向面色淡淡坐那兒玩手機(jī)的秦天:“現(xiàn)在的小四,不一樣了。”
這態(tài)度讓秦老爺子非常的滿意——不肯定以前的小丫頭,也不否定現(xiàn)在的小丫頭,只說看到的事實(shí),只做份內(nèi)該做的事兒。
這一剎那,讓一度覺得喬憑做二孫女婿有些不太理想的秦老爺子,總算是看喬憑順眼了許多——家風(fēng)在那兒,總體來說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爺爺,你不能再這樣偏心下去了......”自打回了家,還沒能真正插上話的秦恒,看著秦老爺子對秦天的袒護(hù),忍不住開口提醒,“咱們不是說好了,不能再那么無原則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