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旭日初升,和煦的陽光豐沛的照射著,花草清香中夾雜著泥土的氣息,飄散開來,露水化作霧氣消散,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墨北夜的臉上。
朦朧間睜開雙眼,這時發(fā)現(xiàn)身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單薄的青衫,眉宇之間帶著一絲凌厲,雙眸深邃,滿臉胡渣,揉眼一看,正是他的父親墨云延。
“醒了?”聲音略帶低沉,目光卻在打量他臉上的傷口。
墨北夜對這位向來嚴(yán)厲的父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懼怕,怯生生的點頭回應(yīng),之后猛得掀開薄涼的被褥,胸口的疼痛傳來,眉頭緊皺,因為過于用力,導(dǎo)致疼痛增加了幾分。
“跟人打架了?”墨云延此時的聲音柔和許多,臉色略顯關(guān)心得問道。
墨北夜,感覺疼痛舒緩越多后,頭深深的埋下,低語道:“那墨子風(fēng)居然說父親是禍害,我一時氣不過……”聲音里透露著諸多的不服氣。
“用不著與別人逞口舌之利,好好修煉,修為提上去了,他們自然閉嘴?!?p> 冷漠的說完,站起身來到木桌前,從懷里拿出一株靈氣逼人的參形靈藥,一絲絲靈氣波動著它的不平凡。
“今夜你的陰寒之力就會發(fā)作,這赤陽參,你晚上熬藥湯,喝下去。”
片刻后,臉色略帶疲憊之意,右手有些抖動,鮮血順著手臂流至指尖,然后滴落在地,這一幕剛好被墨北夜看見,只是墨云延在他剛要開口時,轉(zhuǎn)身便拂袖離去,此時的墨北夜如鯁在喉。
看著父親的離開,床上的墨北夜抿著嘴,雙手緊緊抓住被褥,青筋凸起,滿臉都是自責(zé)之意。
望向那桌上的赤陽參,想來這是父親這一個月內(nèi)費盡心力尋來的,甚至有可能在極度危險下才得到的,心里五味雜陳,鼻子一酸,眼睛一紅,淚水竟不自覺得順著臉頰流下。
之后他把頭壓得更低,直到被褥里,此時他只感覺到自己就是個累贅,腦海里的思想斗爭著,半響后他決定,加強訓(xùn)練。
都說一日之計在于晨,放好赤陽參,墨北夜走出屋舍,由于居住的比較偏僻,只有一條泥濘不堪的小路通往不遠(yuǎn)處古典雅致的墨家宅院,他沒有向宅院走去,而是反身向木屋后的密林里奔去。
現(xiàn)在是卯時快到辰時,林間彌漫著淡淡的霧氣,讓人視線模糊不清,往密林深處走去,竟然是一塊空地,空地上除了幾條布袋和一個木樁,再無其他。
墨北夜熟練的將布袋捆綁在手臂和小腿,布袋里裝的是沉甸甸的鐵塊,捆綁好后,開始緩緩圍繞著空地跑動起來,由慢節(jié)奏到快速度。
這里是他私人的修煉場地,族中子弟基本都是去演武場上訓(xùn)練,只有墨北夜,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呆在這地方,沒有任何人打擾,自己可以全心全意的鍛煉自己。
在跑完一圈又一圈后,他額頭上汗如雨下,連衣服也濕透,黏糊糊的,停下腳步后大口喘吸著,胸口起伏,喉嚨干渴。
他的父親曾告誡他,修煉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懈努力和頑強毅力,這兩樣,是他這樣沒有優(yōu)質(zhì)本錢的人,追趕那些富裕子弟的唯一辦法。
蹲坐在地上,揉揉胸口,那股疼痛還未完全消散,汗水流入眼球,他全身都是酸疼無力,半響休息后,他咬緊牙關(guān),立即起身走向樹立著的木樁。
不能松懈,只有突破身體的極限,才有可能讓自己晉升,那樣才能減輕父親的負(fù)擔(dān),想了想后,深呼一口氣,向著木樁一拳一拳的揮出。
“呼~哈~呼~哈”
瘦小的身軀,每一拳揮出都用盡最大的力氣,漸漸地忽略了胸口的疼痛,汗水再一次揮灑,他的那一股執(zhí)著支撐著他的意志,每當(dāng)他感覺快到自己的極限時,他都繃緊神經(jīng),咬咬牙堅持下去了。
臨近響午,此時的墨北夜早已虛脫無力,全身的肌肉酸痛無比,甚至有點頭昏目眩,拖著疲憊的身軀,步履緩慢的走到一顆大樹下,席地而坐,背靠著大樹,望著湛藍(lán)的天空,一時愣了神。
“天下武技分為凡黃玄地天,只有達(dá)到鍛體三層后才能學(xué)習(xí)凡級武技,想來這一天不會太遠(yuǎn)?!?p> “唉~五年了。”墨北夜輕嘆一聲,努力的用手掌遮住陽光,自喃低語道,從五年多前十歲時開始修煉,他半年內(nèi)就突破到鍛體二層,可以說是在族里屬于出類拔萃之人,可是噩夢也在那時開始。
鍛體二層后,第一個月的一天夜里自己突然全身僵硬,冰冷無比,渾身寒氣逼人,心如錐刺,危在旦夕時好在父親即使趕來,壓制住自己體內(nèi)的陰寒之力,之后的每個月內(nèi)都會爆發(fā)一次,那種錐心刺骨之痛只有墨北夜自己知道,而且每次爆發(fā)后,他都疼的昏厥過去。
前兩年身為族長的爺爺還在,靈草方面還能解決,可是三年前爺爺突然舊疾突發(fā),與世長辭,這三年內(nèi)父親只能自己奔波尋找靈草,四處求醫(yī)。
黯然的嘆了口氣,支撐起疲勞的身軀,邁步向前自己家走去,此時已是響午,今天父親回家,得回去做飯吃,雖然只有一些野菜和一些米糠,但是能和父親在一起吃飯,是他每個月的期盼,心里很是滿足。
回到簡陋的木屋推門而進(jìn)時,墨云延早已經(jīng)在屋內(nèi)做好了午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在等待墨北夜回來。
心中喜悅,來到桌前坐下,看著日漸滄桑的父親,墨北夜心如芒刺,連忙道:“父親這段日子奔波勞碌,這午飯以后我來做?!?p> “嗯!夜兒,你今年十五歲了吧?!蹦蒲用嫔桓?,語氣平緩說道。
“嗯!是的父親?!?p> “年底,就是你十六歲的成年禮了?!边@時的墨云延睜開雙眼,看著他那稚嫩且俊秀的臉龐說道。
墨北夜一聽,雙手緊緊握拳,墨家子弟但凡十六歲成人儀式時,還未到達(dá)鍛體三層,就要掌管俗事,分配到各個地方做雜事。
“唉~”墨云延見他半響未回應(yīng),無奈的嘆息一聲,深邃的雙眼變得柔和起來。
“今日,我去見你大伯時,他提起要給你許一門婚事,婚書已經(jīng)擬好,而且我也同意了。”
墨北夜頓時狐疑,身為族長的大伯,怎么會突然給自己做起媒妁之事,目光凝重,連忙問道:“娶誰!”
看著兒子的目光,無奈的搖搖頭,低聲說道:“入贅蘇家,做蘇家家主蘇幕云的女婿?!?p> “什么?”墨北夜一聽,震驚的站起身來,居然是讓自己入贅蘇家,做倒插門,簡直是奇恥大辱,日后自己不是抬不起頭來做人。
“父親你居然答應(yīng)了?!毖凵駵o散,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墨云延欲言又止,半響后點了一下頭,臉色暗沉下來。
“你怎能如此自私?!睖I水涌眶而出,字字沉重,說完就奪門而出,消失在墨云延的視線范圍中。
“唉~夜兒,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性格桀驁,可惜為父時日不多,不能久伴你身?!笨粗币瓜У纳碛?,他萬般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身色蕭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