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夏東陽拽著衛(wèi)騫的手奔向林楚生的辦公室,手中拉著的手腕愈發(fā)冰冷,夏東陽轉過頭去便可看到他眼底忽閃者的幽光,就好像四處打量著逃跑的路,找準時機便要逃離夏東陽的管束。
衛(wèi)騫的手已經被夏東陽束了起來,強行阻斷靈力流通的手部靈脈讓衛(wèi)騫無法再聚集寒氣結成冰刃,單手抱著縮成一團的花蘿,另一只手拉著衛(wèi)騫,夏東陽用腳踢了踢門。
還沒來得及坐一屁股的林楚生放下茶杯,打開門,被驚得后退半步。
“這怎么回事???”緩了口氣,看著戴鴨舌帽的少年懷里抱著的沾滿血跡的小兔和唇齒發(fā)白的衛(wèi)騫,林楚生急忙跑上去接過花蘿示意夏東陽將衛(wèi)騫帶進來。
“我就不進去了吧?!毕臇|陽略微有點遲疑,拒絕入內。
“可以。”林楚生覺得自己搞得定,轉而對夏東陽說道:“你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吧。”
“你師父他們也在那里?!?p> 沒想到夏東陽卻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先回去了?!睌[了擺手要走,林楚生感覺這小子不對勁,想要叫住他,可站在房內的衛(wèi)騫卻掙脫了夏東陽給他下的束縛,直接翻出了窗。
“糟了?!毕臇|陽追上去卻沒抓住他的衣角,急忙跟著跳下去,林楚生追著跑到窗口查看情況,噎了噎口水沒敢跟著跳,這兒還有個患者需要他治療呢,從五樓跳下去這種事他這個奶媽就別跟著瞎摻和了。
轉身查看花蘿的情況,受傷處都已經經過夏東陽的治愈術粗略處理了,沒什么大礙。
這丫頭是遇到什么事了?會弄成這樣?
大概是蔣術了。
仗著他家的權勢為非作歹,過分了。
再仔細檢查一下花蘿的情況,上報扶桑宮的證據還不足,沒辦法處理他,得需要更多信息才行。
只能等東陽把衛(wèi)騫找回來了。
邊想著過會兒怎么向衛(wèi)騫問話,便幫花蘿做靈力疏導,幫助她恢復。
在花蘿體內緩緩流動的靈氣突然一滯,林楚生頓在原地——是寒氣!
微微皺起眉頭,林楚生似乎聽見了花蘿的囈語,俯身想要聽清她在說什么,他只聽見兩個字:“衛(wèi)騫?!?p> 彼時的衛(wèi)騫借助寒氣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他的精力旺盛,精神力在急劇燃燒,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到蔣術,然后,殺了他!
“夜黑風高四處亂竄,是很危險的?!彪p腳猝不及防被藤蔓捆住,衛(wèi)騫微微皺眉,抬眼看清了來人。
女子身著素色旗袍,婷婷冉冉的身姿在月光下似畫境中走出的仙子,踏著清輝而來。
夏茗看著衛(wèi)騫,偏頭問剛趕上的夏東陽:“他怎么回事?”
“似乎是受了刺激,寒氣激增侵蝕神志了?!毕臇|陽垂著頭,不知該如何說出這寒氣的緣由,“師叔......”
“又是那蔣術吧?!毕能p輕揮手,打斷了夏東陽的話,捆綁著衛(wèi)騫的藤蔓瘋長,將衛(wèi)騫緊緊裹住。
衛(wèi)騫掙扎著眼中帶著狠意,早已認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只想迅速解決眼前的麻煩去取蔣術性命。
“花蘿很擔心你?!毕臇|陽開口。
衛(wèi)騫聽到這兩個字時動作明顯一頓,夏東陽以為提花蘿會有效果,沒想到僅是一秒,那衛(wèi)騫掙扎得更強烈,就連身上的寒氣也更加濃郁了幾分,張口就要咬上捆住他的藤蔓。
夏茗看著衛(wèi)騫瘋狂的模樣搖了搖頭,“直接打昏帶回去吧,省事?!?p> 她也真的這么做了,一記手刀敲向衛(wèi)騫,提著他的衣領回了林楚生的辦公室。
夏東陽站在原地,望著上方樓層的光,不知自己是否該回去。
“你來醫(yī)院了?”是夏銘辰的傳音。
夏東陽微愣,隨即給了回應,“馬上回去?!?p> “別了,過來病房這邊吧,兩個孩子想挺見你的?!?p> “可是......”拒絕的話說不出,夏銘辰聞言頓了頓,似乎猜到了夏東陽在想什么,“站在病房外看看也行?!?p> 夏東陽垂眸看著地面,摘下帽子理了理頭發(fā),重新將帽子戴上,回了聲“好”。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夏東陽對上了夏銘辰的眼,此時夏東明正坐在夏瑾瑜的床邊和他聊著天,小孩的情緒已經平復,夏瑾軒進入睡眠,閉著眼就連夏東明的大笑都沒能將他吵醒。
夏東明看見站在門口的夏東陽,招收想要叫他進來,卻看見夏東陽擺了擺手,微微一笑表示拒絕。
夏東明愣了愣,夏瑾瑜偏頭看著他,順著他的目光向門外看去,便看見了夏東陽。
他揚起包裹著紗布的手向夏東陽搖擺著,夏東陽站在門外微微一滯,清俊的臉上帶了笑,也向他揮了揮手。
走廊上無人往來,靜的只聽見窗外的蟬鳴,“啪嗒”燈光熄滅,門口的少年站在黑暗中漸漸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王懿站在走道口,等待著少年,待他走出陰影,王懿叫住了他。
“怎么不進去?”
夏東陽偏頭看著她,微微笑了笑,“不方便?!?p> 王懿今晚在聽見林楚生的話后本就不安心,在看見夏東陽別扭的舉動后心中更是窩火,“我聽見有人懷疑你是墮神?!敝苯亓水斠谎?,想要夏東陽幫她定心,“你不準備澄清一下嗎?”
夏東陽沒有一絲驚訝,反而是輕笑,抬手摘掉自己的帽子,清冷的月光灑下,那絲絲的銀發(fā)襯著月光流動著清輝,刺傷了王懿的眼,“那可能是真的?!?p> 少年帶著笑,聲音輕柔。
“可我現(xiàn)在還不想死。”
他抬眼看著王懿,“我還要等她回來。”
“再留我一段時間好嗎?”他又笑了。
話語里更多的是請求,“我會好好呆著不惹事的?!?p> 王懿的心狠狠抽了抽,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伸手拉過夏東陽將他抱住,她的聲音顫抖,深吸一口氣說:“好?!?p> “謝謝姐姐?!毕臇|陽的笑笑,眼底似乎多了一絲光亮。
“具體情況就是這些是嗎?”林楚生看著坐在病床上的衛(wèi)騫,身旁是提筆記錄著的夏茗。
“嗯?!绷殖鷮⑺仓玫讲〈采蠒r他的身體已經幾近冰涼,拼死拼活施術搶救才把他從濃郁的寒氣里拉了回來,此時他的神志已經恢復,可還是不太說話,還處于低沉期。
看著林楚生還想要他說些什么,夏茗拍了拍他的肩,“這些也夠了?!?p> “他需要休息?!毕能嵝阉?p> 林楚生點了點頭,見夏茗都那么說了,也舒了口氣,“照顧好他?!毕能鹕硪撸殖纸凶×怂?,“你去哪兒?”
夏茗甩了甩手中的資料,“整理完善一下,上呈扶桑宮?!?p> “哦,那快去?!绷殖蛩龘]了揮手,轉而偏頭看著神情陰郁的衛(wèi)騫,林楚生拍了他一巴掌,“別這個樣子了,你放心,蔣術以后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p> 衛(wèi)騫抬眼看著他,半晌過后看著林楚生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沒,錢?!?p> 言外之意便是付不起醫(yī)藥費,“我可以現(xiàn)在出院,然后分期付款嗎?”
林楚生明顯呆滯了兩秒,隨即笑了起來,“還會開玩笑了,看來情況沒那么糟?!?p> “我沒開玩笑?!毙l(wèi)騫說得認真,“我真的沒錢。”
偏頭看著恢復人形躺在隔壁床上熟睡的花蘿,衛(wèi)騫嘆了口氣,“幫我個忙好嗎?”
林楚生看著他,好奇會是什么請求,“等你把花蘿治好了,幫我把她送回屬于她的地方?!?p> 林楚生愣住,不知他是何意,“什么?”
“靈在這里沒有人權?!毙l(wèi)騫手里端著一杯水偏頭看著花蘿,“也許我當初留下她就是個錯誤?!?p> “我提醒她不要傷人性命,否則會受懲罰。可即便她不傷害任何人,也會有人來傷害她,而且不用支付任何代價?!?p> “我保護不了她。”衛(wèi)騫苦笑。
林楚生聽著聽著就皺了眉,一巴掌拍在衛(wèi)騫的手上,嚇了衛(wèi)騫一跳,低聲呵斥他,“說什么喪氣話?”
“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死了。”林楚生看著鄰鋪的女孩嘆了口氣,“靈是感情簡單的生物,不像人類那么復雜,他們的喜怒哀樂一目了然全在臉上。”
“若一個女孩喜歡你,那么她最能令她高興的事可能就是看見你的笑?!?p> 衛(wèi)騫不明白,這和他救了花蘿有什么關系。
“寒氣侵蝕的是心?!?p> “她的心里有光,所以不受寒氣侵擾,無堅不摧?!?p> “而那光來源于你?!?p> 隨即林楚生又聳了聳肩,“可昨天,她被寒氣侵蝕了?!?p> 衛(wèi)騫聞言瞳孔微縮,卻沒有做出太大的表情,“你會治好她的?!?p> “我是可以治好她,可治標不治本?!绷殖f:“若離開了你,我不敢保證下次她還能無堅不摧地抵御寒氣。”
衛(wèi)騫聞言嘆了口氣,卻是在自我懷疑,“我能保護好她嗎?”
“這個得問你自己了。”林楚生拍了拍他的肩,起身準備去看看那兩個孩子,“醫(yī)藥費你不用擔心?!?p> “有個小伙子丟了一百萬專門幫助來這里治療心魔毒的人?!?p> 彼時林楚生口中的小伙子正收拾好文具從考場走出來,單手搭上了身旁趙恒銘的肩,笑得肆意,“感覺怎么樣?”
“還行。”趙恒銘偏了偏頭,“去接你姐?”
“走走走?!表n谷甩著裝有文具的袋子,一蹦一跳地往考場門口和顧寒約好的地方走去。
明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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