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北海滄瀾,鮫人居之。涉險(xiǎn)深海者常見其隱于云霧之間,撥琴弄弦奏笙歌,與海靈共舞,翩翩然于波濤之上,拂袖輕擺,可聞鰭鳴。待霧散云開,日曦明照,銀光流轉(zhuǎn)如珠,落入海中明鏡,風(fēng)浪平息?!?p> 翻看著手中的古籍,夏靜的手指微微頓住仰頭看起了天花板——她思考時總是喜歡這樣。
她忽地偏了頭,湊向身旁了埋頭畫符的夏東明,貼在他耳邊悄悄說道:“你說,木槿姐姐是不是鮫人???”
“???”正在研究新式符紙的夏東明被突然湊近的夏靜嚇了一跳,偏頭對上夏靜的眼,他的眼睛乎閃乎閃的又轉(zhuǎn)回了自己的符紙上,“你別問我,我不知道?!?p> “啥?”夏東明不愿與她交流的情況夏靜還是第一次遇見,看看夏東明皺著眉頭看符紙,拿著毛筆的手卻一動不動的樣子她便知道這人心里有鬼!
“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夏靜又湊了上去,抬手拍拍夏東明的頭示意他給點(diǎn)反應(yīng),“除了鮫人,我想不到會有什么靈會這么厲害!”
頭低得快趴在桌上的夏東明扭頭看著夏靜,抿著唇不說話。他微微垂了眸,臉完全貼在了墨跡還未干的符紙上,但他自己卻毫無察覺,“因?yàn)殂y發(fā)是東陸少有的發(fā)色,所以自從以前在古書里看到過‘銀發(fā)鮫人’四字之后,師兄就對鮫人特別上心?!?p> “銀發(fā)?”鮫人都是銀發(fā),這點(diǎn)夏靜還真不知道,畢竟關(guān)于鮫人的書籍在東陸少之又少。
“我們也是在一個舊書攤上發(fā)現(xiàn)的那本書,師兄說書上的殘留靈氣很純凈,應(yīng)該是正品?!毕臇|明聳了聳肩,表示師兄說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所以‘銀發(fā)的就是鮫人’?”夏靜好像聽明白夏東明想表達(dá)什么了。
卻見夏東明猛地直起身搖著頭,“別瞎說,萬一不是呢。”
銀發(fā)不一定是鮫人,但卻一定惹眼。
而從小就備受關(guān)注的木槿本人是完全不明白人群的注視便是焦點(diǎn)的象征。時代信息發(fā)達(dá),任何一段畫面都可以在拍攝者的手指點(diǎn)動下成為與世界分享的訊息。
“走了走了?!焙貌蝗菀讛D到內(nèi)圈的陳玄奕見此處人群聚集得越來越多,很快便會造成擁堵,于是只得不合時宜地拍了拍夏東陽的肩膀,拉起他的手腕,按下他的帽檐往人群外走去。
還不明情況的木槿被夏東陽牽著,走在他的身后,水藍(lán)色的眼瞳看向四周,便看見人群中的長方體機(jī)器的攝像頭正注視著她,冰冷的電子眼擋住了人們的眼睛,她似乎聽韓谷說過,這是個通訊設(shè)備——那么他們是在與什么人分享信息嗎?
太危險(xiǎn)了!
木槿皺了皺眉,通過手掌間的接觸她能夠很清楚地感知到夏東陽身體的虛弱。他現(xiàn)在可不能被任何御靈者發(fā)現(xiàn),得趕快離開這里才行。
木槿剛想到這里便直接瞬移,最前面一股腦往前走的陳玄奕便毫無預(yù)料的踩空了樓梯,拉住夏東陽的手出了汗,不小心手滑,結(jié)果只有他一個人轱轆轱轆地滾了下去。
“抱歉。”見陳玄奕滾了下去,木槿松開了夏東陽的手,瞬移至陳玄奕面前查看他的傷勢,“剛才想盡快離開那里,便沒有估測距離?!?p> 趴在地上的陳玄奕呵呵地笑著站起了身,“沒事沒事?!迸牧伺纳砩显诤谝瓜赂究床灰姷幕覊m。
“沒事吧。”夏東陽小跑著趕過來,微微喘著氣看了看陳玄奕,卻見他似乎有點(diǎn)拘束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沒事?!标愋群袅丝跉?,擺了擺手,轉(zhuǎn)身便想要走,“你們這么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慢慢聊啊,我去找姜姝琦他們。”
話剛說完陳玄奕便一溜煙不見了人影,在夏東陽眼里倒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他好像很怕我?”木槿似乎看出陳玄奕的異常了。
“雖然我不想這么說,但好像確實(shí)如此。”連夏東陽也看出來了,“這是為何,你知道嗎?”可能連夏東陽自己都沒注意到,一和木槿在一起,他說話的方式忽地變了不少。
“我曾聽聞東方使者上任之初口頭宣布過一道不成文的命令,凡在境內(nèi)遇北海鮫人,東陸神明必將其剜鱗挑筋,遣歸北海?!蹦鹃绕^看向夏東陽的心口,純藍(lán)的靈氣包裹著他心臟正常搏動的同時也遏制住了他原本的靈氣流動。如蔥般白凈的手指輕撫上他的心口,她繼續(xù)說著,“但自我執(zhí)政起便從未聽使者親口宣告過對鮫人的刑罰,也許這口頭法令早已廢除了吧?!?p> 青色的靈氣緩緩流入少年的心口,心臟處如水泵般運(yùn)行靈氣的藍(lán)色匯集點(diǎn)漸漸微弱,少年體內(nèi)原本的靈氣開始緩緩運(yùn)轉(zhuǎn),不似原本那般如泉般奔涌,卻是如溪般潺潺流動,讓少年心口的沉重減輕了不少。
夏東陽驚訝于心臟處沉重感的消失的同時便聽見木槿說道:“之前他用的法子雖然能夠抑制噬心蓮的生長,但是會加重的你心臟負(fù)擔(dān),長此以往你會心衰而死。”她的話語里似乎帶著一絲惱意,“你知道這個結(jié)果嗎?”
“嗯?!毕臇|陽垂眸看著皺眉仰頭看著他的木槿,似乎還沒有從喜悅中緩過神來,臉上還掛著笑容,呆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為何還還同意?”她似乎是真的惱了,連質(zhì)問他的語氣都比平時重了幾分,這下夏東陽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被木槿罵了。
“我……”他垂下頭,像個委屈的孩子,“師父師爺他們太厲害了,我不這樣做的話就只能整天躲在小屋子里專注匿息,隨時提防著被他們找到?!彼难劬μЯ似饋?,剛好看見了木槿眼中的微愣,“我還想……再活著見你一面?!?p> 他以為將自己說得可憐些能夠讓木槿消氣,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孩張開的柔軟雙臂將他抱住,槿花的香氣蘊(yùn)繞在他的鼻息間,他輕輕低頭便可觸及到她柔軟的發(fā),他聽見她說:“你不會死的?!?p> “我保證?!?p> 她的話語輕柔卻能夠安撫人心,夏東陽在輕輕一愣后會心一笑,雖然她的承諾總會遲到,但她從來不會說做不到的話。
其實(shí)能夠見到她他便已經(jīng)滿足了,但她卻又帶著希望來擁住他,那他便只能相信她罷。
“嗯。”他愿以希望回?fù)硭?
明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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