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坐在主位,也笑得親和,但眼里盡是深不見底的意味。
“伯伯,伯母,這來得有些突然,小云也沒有備上什么好東西給伯伯伯母享用,真是“話還沒完,蘇驚云掩著嘴咳了一聲。
蘇驚云說:“我這身子從小抱著藥罐子長大,父母親早已離我而去。好不容易身體好些了,卻聽見義母離世的噩耗,只可恨我這病秧子沒法去墓爭啊?!疤K驚云邊說邊紅了眼眶,大大的杏眼濕漉漉的,微微皺著她的黛眉,叫人看見好不心疼啊。
一旁的春櫻暗道:真不愧是她。
“人各有生死,小云,你也別傷心了?!疤K揚惋惜的勸慰蘇驚云。蘇驚云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柔柔弱弱的說:“可我放心不下,要不我把這蘇家所有東西都賣了,去來云閣求顆生靈丹。把我這身子骨養(yǎng)好,我也好去看看我那義母?!疤K驚云像是哭得泣不成聲一般,但咬字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墓爭是靈力高深之人死后,為鎮(zhèn)壓其墓及其契約靈獸而舉行的射殺野獸的一種吊唁活動。而生靈丹,傳說是來云閣的一種丹藥,有脫胎換骨之效,資質(zhì)平平的人服用便可變成天賦異稟的奇才,無價只求有緣人。聽到這些,春櫻忍不住的抽抽了,這招好呀,趕鴨子上架。
“小云不要擔(dān)心,那墓爭,有你舅爺爺戰(zhàn)北亭主持。再說你以后去看也不遲?!疤K揚急忙說到,看見蘇驚云那'真切'的神情他是蘇驚云真的把蘇家的寶貝賣了,雖然他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戰(zhàn)欒歌送給蘇驚云的神器,但他也想得到蘇家的東西。
戰(zhàn)北亭,聽到這個名字蘇驚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的確猜到了,而春櫻也是心中明了。
“舅爺爺?“蘇驚云假裝不解的看著蘇揚。蘇揚笑了笑,他答應(yīng)過戰(zhàn)北亭,要將蘇驚云手里的神器騙到手,對應(yīng)的戰(zhàn)北亭答應(yīng)他,讓他真正榮登蘇家家主之位,還要助他蘇家在大慶再現(xiàn)舊日之榮。
“枉月恒山一派的,是你義母的二爺爺家戰(zhàn)其道的長子?!爸捞K驚云很少了解外界,蘇揚解釋到。這一解釋到讓蘇驚云興奮了,戰(zhàn)北亭找上蘇揚了,那昨晚的刺殺他知道?
蘇驚云微微勾唇,這一絲變化,沒有讓身旁的齊雅看出,緩緩的說:“那不就是一個旁系?怎么能當大任?“
這話一出,蘇揚和齊雅臉就僵了,他們不就是旁系的。
娘了個腿的,她還是戰(zhàn)欒歌時,都沒有這么裝過?!跋炔徽f這事,伯伯伯母今天來是有正事的。”齊雅趕緊岔開話題,“呈上來。”一個奴仆端著蓋著紅布的盤子,緩緩地走到齊雅面前。
齊雅看了蘇揚的眼色,緩緩將紅布掀開,紅布下的東西顯現(xiàn),是塊玉佩,半圓形,通身透亮,毫無雜質(zhì),上面還精心雕刻著一只鳳,看著貌似品質(zhì)上乘。
齊雅拿起玉佩往蘇驚云那邊遞了遞,嗓子像被掐著一般:“小云啊,你看看,這是你幼時定親的玉佩?!奥牭竭@話,蘇驚云沒有接而是看向春櫻,春櫻輕搖著頭。
“蘇夫人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可從未定過親,這是哪門子親事?“春櫻立刻開了口,噎住蘇揚二人。蘇揚微微動怒,這個小女婢,只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如今主人已經(jīng)倒了,還如此叫囂,真是可惡至極。
“大膽!這有你說話的份,你只是個家仆!”蘇揚拍著椅子旁的茶桌,齊雅見狀也鼓足了氣:“來人,家法處置!”
蘇揚帶來的兩個奴仆,膘肥體壯的,兇神惡煞地走了過來,直向春櫻。春櫻立馬警惕起來,用靈力暗中探查??磥硖K揚帶得這群人是他的一些心腹,境界在這大慶也算是入靈境上乘。春櫻突然探查出一絲詭異,蘇揚,境界高深莫測,靈獸氣息詭異。
大慶蘇家屬于仙門小家,有史記載,自蘇家二百年間,僅有三十八人達徹靈境上乘。而蘇揚僅是旁系,就更不可能了。
蘇驚云眼瞅著那兩個黑漢子就要到身前了,春櫻卻好像在發(fā)呆,沒辦法就開口制止。
“慢。”兩個黑漢子看了蘇揚一眼,就停了下來。蘇驚云笑了一聲,拿起玉佩,仔細端詳。這玉,玉質(zhì)差,雕得還丑。蘇驚云接著說:“春櫻說得對,我從未定過親。還有春櫻不是家仆,也從未由蘇家管。”
齊雅掐著嗓子,一副好長輩的做派,語重心長地說:“驚云啊,這親是早就定下的,只不過你多年臥病在床,就給忘了。你幼時對宋家宋云城許下的婚約,當時整個大慶的名望世家都在呢,我們蘇家那可是一言九鼎的大家族啊??刹荒軞н@蘇家的”
宋云城,蘇驚云一聽到這名字,嘴角抽抽,她來得這幾月,可把茶樓里的小仙門八卦聽了個遍。那宋云城,齊雅妹妹的兒子,年已二十七歲,卻還是個入靈境下乘。有八個小妾,還成天在青樓花天酒地。宋家雖是仙門,但在大慶可還不能排上位。
齊雅話還沒完,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啪啪啪!”玉佩掉在了地上,彈了幾下,落在了齊雅的腳邊。
蘇揚面色有異,齊雅也不可置信的看著蘇驚云。春櫻也回了神,主子沒有以前厲害,她這會兒要時刻警戒那蘇揚。
“當真如此?”蘇驚云把手收了回來,將目光移向蘇揚二人,那眼神輕飄飄的,像是在看什么玩意一樣。在蘇驚云旁的齊雅被驚了一跳,蘇揚雖然隔得遠,但也感受到一絲冷氣,連那個叫春櫻的小婢子,也用幽幽的眼神看向了他。
齊雅生氣了,這小妮子,怎么這么不識好歹,尖著嗓子:“蘇驚云,你這是干什么!這可是上好的靈血玉雕刻的!”
隨著齊雅的聲音,蘇揚眼神示意了站在門邊的端著各物侍從,讓他們過來。
“驚云,這是宋家下得聘禮,宋家說下月初八迎你入門?!碧K揚自顧自地說著,沒有看蘇驚云二人,而是打量著前庭裝飾的靈物寶貝,認為這些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蘇驚云瞥了一眼那些聘禮,不禁暴怒。這丫的,讓我嫁個色鬼,聘禮都那么敷衍,連塊紅布都不蓋。
“你倆是給我唱雙簧呢,你們是眼睛聾了還是耳朵瞎了?”蘇驚云碰的從椅子上彈起,邊說邊指著兩人:“一個個的,就沒人樣。老娘說我沒定親!沒定親!就像聽不懂人話一樣,怎么了?就只能聽懂狗叫啊!”
“哎呦!讓老娘嫁個什么玩意,你倆以為你倆是誰啊,屁都不是!還想把老娘我嫁出去,你倆是有大病吧!有病去醫(yī)館,還有治。來這兒,蹭板凳???”蘇驚云噼里啪啦說了一堆,一激動把手里的手絹丟在地上了,氣呼呼地插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