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景籬醒了,看著軒寒洛蜷縮成一團,像一只小蝦米,痛苦的低低隱忍呻吟。
她趕緊將他抱緊懷里,緊緊的擁著。
她不知道能幫上什么忙,只想就這樣抱著他,陪伴著他。
他疼到極致便會使勁的咬著嘴唇,來緩解身體的痛苦,景籬想要將手臂伸到他的嘴邊,代替他咬傷的唇畔。
可軒寒洛即使在痛苦中,也將頭埋進(jìn)她的頸窩,不肯接受。
“娘子!為夫沒事!這樣抱著娘子就挺好的?!?p> 景籬其實也想像朔日那樣,將她的痛苦轉(zhuǎn)移,然而這一次的情況不同。
軒寒洛雖然痛苦,但是他的頭腦卻異常的清醒,無論如何不肯像朔日那天那么對她。
景籬分擔(dān)不了他的痛苦,只能在一旁看著。
青天告訴她,軒寒洛這種清醒下的痛苦,是很容易崩潰的,到時候他的舊疾復(fù)發(fā)。
失去理智,最后被體內(nèi)的蟲子控制,失去自我,那才是最終的結(jié)果。
景籬現(xiàn)在扮演的人設(shè)是一個傻子,能在軒寒洛的勢力范圍不傻,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她一個新手,即使心里有怨,也改變不了什么。
況且青天說了,他主人只要有了執(zhí)念,早點生死才最好。
因此這也是景籬安靜陪著軒寒洛的原因。
她其實是有些憋屈的,這種做炮灰的感覺實在不怎么美妙??!
而角落處,一雙冰冷五一絲溫暖的眼睛看著這一切,之后便消失在深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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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
“原來是那丫頭的原因??!嘖嘖嘖...真是相愛呢!這種蠱蟲青王,都不能使你意識散去嗎?竟還能使蠱蟲反抗?”
獨孤渝皕,耳畔處立起上身的小蛇拿下來,放入手中,食指輕點它的頭骨。
“辛苦小七了,接下來你可以休息幾天,記住不要亂咬人。”
小蛇點點頭,搖曳著蛇身向地上爬去,消失在房間內(nèi)。
“來人??!”
小蛇離開后,房間里出現(xiàn)一名黑衣男子,獨孤渝皕與他吩咐一番。
黑衣男主便身影一晃消失在房間內(nèi)。
景籬找到規(guī)律了,軒寒洛沒三天之間,身體里的蟲子就會蘇醒一次,時間長達(dá)三小時。
通常每到天亮后,蟲子便會再次沉睡。
又到了三天后,然而這一次,景籬意外的睡到了天亮。
看著身邊依舊空空一片,她懵逼一瞬。
“青天,昨天你家主人沒回來?”
“回來了?本大爺知道你要問什么,昨晚主人身體里的蟲子并沒有蘇醒。”
景籬疑惑,難道氣運子良心發(fā)現(xiàn),要放過軒寒洛?
想想就不太可能,最后景籬想不通,索性不再費腦。
她起身,隨后在床榻邊的小幾桌上看到一張留書。
景籬拿起來看,首先她看的不是內(nèi)容,而是這蒼勁有力的大字,簡直看著就挺有學(xué)識見解的樣子。
而后她才看內(nèi)容。
“娘子,為夫此次離家,已是收尾,諸事均已辦妥。此次回歸,夫?qū)镒釉俅螝w隱,不再牽扯世俗瑣事。
愛妻之夫軒寒洛留?!?p> 景籬看著這慢慢皆是誠意的留書,心里嘆口氣。
“唉!軒寒洛啊軒寒洛!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呵呵......”
三年之期已不遠(yuǎn),也許軒寒洛這段時間就要出事了。
明明這一切都是甜蜜幸福的,明明她也對自己說了,要讓這個過程享受著過的嗎?
可景籬卻覺得自己的胸口堵的難受。
好像被虐了呢!
青天也很無奈,“小景籬,這種情況以后都會發(fā)生,你要冷血一點才會對你有好處?!?p> 景籬翻了個白眼,懶得跟這只感情白癡說話。
他家主人雖然魂體只是本體的一顆渣渣,可也是有血有肉的。
沒有同等的感情付出,誰都不是傻子,會將真心無償?shù)呐醯搅硪蝗耸种小?p> 這一天,依舊只有景籬一人,她和往常沒什么不同,無非就是吃吃逛逛玩玩而已。
到了下午大概兩三點鐘的時候,景籬已經(jīng)在花園里逛了一圈,在涼亭歇腳品茶吃點心。
忽然便覺得頭昏腦漲起來,而她在閉眼的瞬間,撲通撲通的響成一片,她偶有一瞬看到,好多人突然從房頂,樹上。
各各角落全倒出來,而且全部好像都是暈厥過去的。
就連她身邊的伺候的四個丫鬟都未幸免于難。
再次醒來,已經(jīng)不是熟悉的房間布置,她此刻躺在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猛的坐起身,趕緊下床,依照軒寒洛對她愛意值的反饋。
她敢肯定,只要她消失在他面前,那男人不要瘋掉。
幸好她會輕功,一出門,她施展輕功飛上圍墻,想要跑出去。
她的輕功才施展一半,右腿彎突然被刺痛無比,她的輕功就此卡殼。
隨后景籬便從半中掉下來,“砰!”的砸在地上。
她呻吟著從地上爬起來,轉(zhuǎn)身一看,一全身黑衣的男子正冰冷的看著她。
“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p> 語氣沒有一絲感情的述說,就像一件殺人利器,釋放出的冷銳寒氣。
景籬知道,這可不是在軒寒洛身邊,她可以隨意的亂來。
“呵呵...大哥哥,剛才芊芊看到墻頭有朵花,想要摘下來玩。不過大哥哥既然不喜歡,那芊芊就乖乖的?!?p> 她剛剛得到青天的提醒,她現(xiàn)在人設(shè)還是一個傻子呢!
黑衣蒙面男子冰冷的不在意她說的話,轉(zhuǎn)身隱于暗處。
好像在他的眼里,只要景籬不踏出院子,那么他就不會出現(xiàn)。
男子消失了,景籬反而覺得更加不妙起來。
她索性回屋躺著,閉上眼問青天。
“青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在軒寒洛府邸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昏倒換地方了?”
“你在軒寒洛身邊,嚴(yán)重影響他的計劃,本來主人在第二次疼痛便會被控制,可你的存在生生讓他硬扛了過去,還隱隱有反噬蠱蟲的跡象。所以他昨天上午,派人在府邸的水井里投毒。那水用來做飯被所有人吃下,接下來的事就是這樣咯!”
景籬:.......
“軒寒洛到底是不是你家主人?。≈劣诒荒氵@么坑嗎?好歹你也打聲招呼??!”
“這就是結(jié)果,只有主人死了,我才能帶走他?!?p> 景籬最后想想也能理解,畢竟他這多年的執(zhí)念就是救他的主人這一件了。
想著軒寒洛知道她不見了,會不會崩潰掉?。?p> 何止崩潰??!軒寒洛這幾天之所以這么忙碌,也是因為景籬的一句話。
他說他們也許都活不長,這么多錢也帶不走,干脆就全用來給名間百姓搭橋鋪路。
也是因為全是大筆數(shù)額的銀兩支出,他怕錢被一路貪掉剝削。
所以一直都是他全程在找信得過的人來處理這事。
沒想到臨到收尾階段,他胸口卻劇痛起來。
下邊的人,請了數(shù)位大夫皆束手無策。
等他終于熬過去了,開心的回到住處,等著他的確實這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