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琰再染坊里轉了轉,之前的好奇心現(xiàn)在全沒了,對于生意,染布都沒有了興趣。
她低著頭往外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馬車上的,也不知道怎么坐下的。
本來以為馬車要出發(fā)了,忽然一個向下的力,馬車上來一個人。
尹琰還沒看清楚,那人就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柔聲說:“我和三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p> 嗯……什么意思?
尹琰皺眉,字面意思她明白,可是字放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可她是皇上賜婚的,應該是正妻,如果還要娶公主,公主不可能做妾,那么也得是正妻,最后難道要做個平妻?
佐易寒看她不說話,輕輕搖了她的肩膀,輕聲問:“想什么?”
尹琰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他摟著,男女還未成親,就做出這種親昵的舉止,即便是在馬車上,也是在外面,這成何體統(tǒng)!
尹琰忽然回身,一掌劈過來……
佐易寒沒想到這過程,避之不及,重重的挨了一掌。
未婚妻的武藝,真不是花拳繡腿,佐易寒疼的臉皮微微抽搐。
“琰琰,你不要這么用力嘛?!?p> 尹琰……
外面的車夫笑了,活該,誰叫他以前對我們大小姐不好的。
隨即大聲詢問:“大小姐,我們回府嗎?”
尹琰清淡的吐出兩個字:“回府!”
車夫駕著馬車朝尹府走去。
車廂里沉默了片刻,佐易寒委屈巴巴的開口道:“我和三公主,只是朋友?!?p> 朋友……
這個詞尹琰明白,可是這么說感覺很怪異,從來沒有人說過誰和誰是朋友的這種話。
更沒有人說一男一女是朋友,朋也只是文人常用的詞而已。
“如果,”尹琰坐在旁邊的座位上,“你若想做駙馬,我可以去跟祖父說,讓他想辦法找皇上重新下一道圣旨?!?p> 佐易寒之前是很喜歡三公主,可并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三公主。而且他并沒想過要做駙馬,在他的認知里,駙馬都是吃軟飯的。
即便很多駙馬本身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可是一旦做了駙馬,就不允許入朝為官了。
這不就是變成了吃軟飯的人了嘛,他佐易寒不是這種人。
他溫柔的開口解釋,帶著哄得語氣,說道:“我現(xiàn)在沒辦法解釋我和三公主是怎么回事,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并沒有想要娶她的意思,而且我跟她,也不是男女關系的那種。”
尹琰臉一紅,怎么可以說出“男女關系”這種話,這個未婚夫,太不講究了。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尹府,佐易寒拉住尹琰的胳膊,著急又溫柔的說:“不要多想,我要娶的是你?!?p> 尹琰的臉又是一紅,這個未婚夫,說話太不含蓄了!
她甩開佐易寒正要下車,佐易寒卻搶先一步下了車,然后伸手去扶她。
這是標準的淑女下車禮儀,可是扶她的是他……
尹琰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扶了他的胳膊下了車。
尹府門口的小廝們驚呆了。
這是第二次佐家小公子送大小姐回來。
第一次他都沒下車,很沒有君子風度。
不過跟大小姐追著他跑相比,他那次能送大小姐回家,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這一次,他竟然下車扶了大小姐下車,不但很有君子風度,還顯得心甘情愿,小心翼翼的怕大小姐摔著。
這佐家小公子對大小姐是越來越好了,被皇上賜了婚就是不一樣。
車夫瞄了一眼佐易寒左臉脖頸處的紅印,這男人果然還是要大小姐調教調教才懂事。
尹夫人聽說是佐易寒送尹琰回來的,剛開始還很開心,后來覺得也沒什么開心的。
現(xiàn)在女兒好像也沒那么喜歡他了,他反而又來找自己的女兒。
而且佐家的兩個大兒子都跟著父親在軍營里當差,在宮里也有一官半職,偏偏就這個小兒子一無是處,整天游手好閑,皇上怎么就給他倆賜了婚呢。
尹琰回家不一會,伊可新雅也回來了,她在染坊里看著佐易寒追著尹琰的馬車出去,才后知后覺的想明白過來,尹琰這是吃醋了。
嗐,她這是吃的哪門子醋?。?p> 伊可新雅哭笑不得,心想還要住她家玩呢,趕緊回去解釋解釋。
于是也回來了。
她走到尹琰身旁,小心的開口,“琰琰小仙女,我和佐易寒不是你想的那樣。”
……
尹琰有些錯愕,怎么兩個人說了同樣的話,同樣讓她聽不懂的話。
不是那樣,倒是是哪樣呢?
伊可新雅又說道:“我和佐易寒,只是朋友,普通朋友而已?!?p> ……
還是同樣的話。
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琰有些迷茫,一定是她讀的書不夠多,才會聽不懂。
對了,她最近忙于狩獵和開染坊,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書了。
她要讀書,她的左傳在哪呢?
尹琰走到院子里,坐在藤椅上,讀起左傳。
看見尹琰去看書了,伊可新雅忽然很無聊,不然也去看看書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自己能讀的。
她走近尹琰的房間,在她的書柜里翻了翻,翻到了一本鳳求凰,這是一本愛情故事,應該好看。
伊可新雅拿著鳳求凰也走到院子里的藤椅上看書。
尹琰抬頭看了一眼伊可新雅手里的書,微微皺眉,她怎么會有這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