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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五十五章 余悸未了

棄巢 王爺賣瓜 2536 2020-09-07 11:30:00

  許重昌本來就傷得不輕,被楊臻問了許多話之后更是撐不住了,昏過去之后便被人抬進了屋子。楊臻跟著過去,給他搭了脈擬了方后又回到了院子。

  再次站到院子中時,院里已經又多了不少人,各大門派的主要人物都到了。

  楊臻徑直走到秋清明身前,“師父。”

  秋清明沉著眸子搖了搖頭,說:“先去辦事?!?p>  “是?!睏钫閼?,朝聚劍山莊莊主錢津達走過去。

  錢津達此時正和圓凈說話,楊臻遠遠聽著,大概是他在為自己的手下未留情懺悔。

  “大師?!睏钫橄认驁A凈立掌。

  “阿彌陀佛,檀越有禮?!眻A凈道。

  “晚輩有些事想問一問錢莊主。”楊臻不廢話,直接轉向了錢津達。

  “但說無妨?!卞X津達說。

  “不知錢莊主為何出現在此?”楊臻一句話問得直戳心肺。

  崆峒家門中的事,最后竟是由他錢津達一個外人結束的,他自然需要給眾人一個說法。

  錢津達也不避諱,坦白道:“我與扈侯爺素來有些交情,今日晌午本是來看望扈侯爺的,卻不曾想正好趕上了梁奉一要殺徒滅口,我本想和事,但梁奉一卻跟殺紅了眼一樣,對我也招招索命,我無甚辦法,只能接招,結果誤傷了他?!?p>  誤傷?

  楊臻在心中重復了一下這個說詞,一劍穿心的誤傷?

  不過,即便楊臻憑著直覺覺得事有蹊蹺,但沒有證據就沒法多說什么。楊臻向錢津達道了聲謝后便走開了。他本想去向秋清明回話,扈堅良卻在此時追了過來。

  “賢侄啊,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啊?”扈堅良問。他本想借著崆峒的力量搜尋嵬名峴,如今崆峒的事與嵬名峴沒關系了,他自然沒轍了。

  “禍害崆峒的嫌疑算是洗清了,但他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還在呢?!睏钫檎f,“日后怕是要辛苦侯爺了?!?p>  扈堅良啐了一聲,有些惱火道:“你說這嵬名峴,既然崆峒的事與他無關,那前幾日又為什么要出現?”

  “他本人比誰都清楚他的冤枉,當時都說嵬名峴要屠盡崆峒,但這話到底是不是嵬名峴說的還倆說,更多是武林中人的訛傳罷了,他想來探個究竟也在情理之中。”楊臻皺眉道。日前他扮成嵬名峴的樣子露了一面是為了刺激行兇之人,若行兇之人覺得真正的嵬名峴就在身邊某處,行事自然會更為謹慎。當然,這一設想是基于行兇之人下一個目標是梁奉一的判斷,可如今梁奉一成了行兇之人,先前楊臻所懷疑的許重昌只不過是梁奉一打的花刀——這是楊臻不曾想到的。

  如此說來,讓杜三斤放消息給嵬名峴的人可能正是梁奉一。以施行遠為誘餌將嵬名峴騙去,為的可能是控制住嵬名峴,在事成之后能有拿得出手的替死鬼。畢竟當時嵬名峴已經中了化元散,若不是被楊臻趕上,嵬名峴說不定早就落入梁奉一的手中了。

  只是這中間還有一環(huán)尚無著落——六木陰噬脈從何而來?

  楊臻抬手順了順眉毛,心道這件事絕不能因梁奉一的死而結束。

  蔣固寧領著一群人姍姍來遲。按理來說,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作為地主的蔣家早就應該出面調解了。

  果不其然,蔣固寧給院中眾人好一番道歉。

  蔣固寧帶著人將院中事處理好,收斂了梁奉一的尸首,又派了兩人照看昏迷不醒的許重昌。將一切打點好后,他才有空跟楊臻搭句話。

  “固寧,蔣莊主呢?”楊臻問他。

  “我爹有事走不開,只好先讓我來看顧著了?!笔Y固寧氣喘吁吁,顯然是一路趕來時太著急了。

  “崆峒都這樣了,難不成還有比這更要緊的事?”任去來吹胡子瞪眼道。

  “前輩有所不知,晌午前來了位大人物,我爹他們都在忙著接待呢!”蔣固寧說。

  “什么大人物?”任去來怎么聽都是不服。

  蔣固寧搖頭:“不清楚,好像是哪家的世子?!?p>  此話一出,四下一陣安靜。

  若是世子,那必然是王侯家的子孫。

  與撫江侯不同,真正的王侯或是有軍功或是有姻親血脈,人見了稱一聲王爺或者侯爺,這一聲稱呼是可以世襲的。與那些顯貴的王侯相比,撫江侯不過是朝廷對外的一只手,也就在江湖中他算是個侯爺,真放到朝廷中喊侯爺的話那就成笑話了。

  經崆峒之事一鬧,試武大會最后一日的后半場幾乎是散了,原本該做為重磅壓軸的石門擂上冷清零星,叫得上名來的門派大多沒有參與,只有些小門小派、游俠散客參與其中。蔣文彬一面要招待造訪承賢山莊的“大人物”,一面還要分出精力周全七零八落的崆峒,實在是忙活得厲害。

  其實從前就有不少達官貴人喜歡來武林盛事瞧瞧新鮮,只是這回的這位大人物來晚了些,錯過了最熱鬧的時候,要想再看眾派聚首,就只能等第七日晚上的公榜宴了。公榜宴是試武大會的尾聲,算是個總結性的宴席,把日榜和總榜宣讀一下,也是提前預告一下武林的熱點人物。

  許重昌這一睡便是半天,時近傍晚才緩緩醒來。

  楊臻一直守在這里,和韓驍等幾個崆峒弟子一起,不為別的,他還有話要問許重昌。

  自然,除卻楊臻以外,也還有其他的人守在這里。不知是否是出于愧疚,錢津達也是寸步不離地坐在床邊等著,另外,與崆峒同宗的武當和昆侖也派了弟子在房外留守。蔣文彬似乎還沒從接待大人物的忙活事中脫身,此時也只留了蔣固寧和幾個小廝跟著楊臻看著許重昌。

  許重昌醒時楊臻剛好出去看小廝煎藥了,錢津達讓蔣固寧去喊楊臻,自己則留在房里看著。

  楊臻不一會兒便趕了過來,噓寒問暖的話錢津達已經說過了,他也無須多講,直接搭了脈查探情況。習武之人只要不過損真氣,傷筋動骨都不是大事,受點皮外傷流點血更是沒什么了,兩貼補藥就能找摸回來了。

  等著許重昌差不多清醒了之后,楊臻才說:“我有話要問你?!?p>  “楊兄請講?!痹S重昌由一旁的武當齊睿扶坐起來。

  “你既說劍影訣鮮有人會,你又是怎么‘略知一點皮毛’的呢?”

  “我與昆侖派的東衢兄素來喜歡鉆研劍法,這一點劍影訣的皮毛正是如此得來的?!?p>  這個答復讓楊臻皺了眉,他的眼睛只是左右擺了一下,便又問:“那個田溢是個喜歡擺弄毒的人?”

  許重昌點頭:“田溢生性孤僻,少與人交流,武功上沒什么心得,平日里總是一個人琢磨些稀奇玩意兒,因為從來沒傷到過人,所以師長們也沒說什么。”

  “黑鴆花……”楊臻猶豫了片刻,“還有么?”

  許重昌只道不知:“我不曾問過,殘害師長的事,我實在……”他說不下去了,垂下頭去似是有些哽咽。

  楊臻覺得哪里不對,又問:“你說是梁奉一逼你做的,他拿什么逼你?”

  錢津達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擋在許重昌前面,插話道:“小兄弟,畢竟事發(fā)不久,還是不要問太多了吧?”

  楊臻抬眼看他,無所言語?,F在追問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不過此時不問,難不成還眼看事過境遷?

  蔣固寧明白楊臻的想法,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悄悄地拉了拉楊臻的袖子,希望他不要和錢津達鬧得不愉快。

  許重昌悶了好久,抬手攔住了錢津達,他慘慘一笑:“多謝錢莊主的好意,晚輩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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