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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二十一章 毒師會逢

棄巢 王爺賣瓜 2554 2022-07-11 19:12:21

  扈堅良確實有參會的想法,但發(fā)現(xiàn)非他不可之后他卻有些抗拒,“我這是非去不行啊……”

  楊臻看他樣子就知道他自認能力不足,“扈叔你的麻煩應(yīng)該不會拖太長。”

  “這是為何?”扈堅良很是期待。

  “從前我納悶朝廷為何冗雜中間機構(gòu),如今看來卻是在給你找接班人,等盟主上位,朝廷就不需要撫江侯府了?!睏钫樘拐\分析。

  “這……”這真的值得扈堅良高興嗎?欣喜期待瞬間變成愁容滿面,扈堅良覺得自己老臉有些操勞過度得乏累。

  “既然朝廷必須用你,那到時候盟主地位的高低也可以有你的影響?!睏钫檎f。

  扈堅良有些茫然,他沒反應(yīng)過來楊臻在說什么。

  楊臻貼心地給他解惑:“換句話說,朝廷對錢津達的信賴程度很大一部分取決于扈叔你。”

  “你的意思是……”扈堅良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朝廷對錢津達的態(tài)度有所保留,那日后扈叔你的地位仍然可以保得住,甚至于,朝廷會用你去制衡錢津達?!睏钫橹苯影言捳f到了底。

  扈堅良有些激動,楊臻這是在給他出主意,而且這主意出得既針對朝廷又提防江湖,完全就是站在了他的立場上。何止激動,他都開始感動了?!皩?!”他連連稱贊,“對,賢侄說得對!”

  “扈叔直接喚我的名字就好?!睏钫檎f,“我得兩邊討好,如果扈叔有想法前往中都,那巫奚教的試武大會之行還需要扈叔你的一份肯定和支持?!?p>  巫奚教在撫江侯府這里從來都是魔教,為魔教說話自然得有要承擔風(fēng)險的覺悟,但扈堅良也只猶豫了片刻就直接答應(yīng)道:“好!若佟你幫我出主意我自然信得過,既然提到了巫奚教,恐怕你心中早有成算,把他們也算進了計劃之中吧?”

  “扈叔英明?!睏钫樾Γ叭粲行枰?,巫奚教就是最能動搖錢津達地位的力量?!?p>  扈堅良暢笑連連,笑得旁邊看戲的梁源耳骨發(fā)顫。

  話講到此,他們已經(jīng)繞著后院溜達了一圈,扈堅良有意拉著楊臻留下來喝一盅,楊臻卻有些好奇另外一事。

  “怎么不見毒尊前輩?”楊臻問。照常來說,這個時候烏顯煬早該找過來了。

  “他呀,說是安慶有一場萬毒宴,可能會有五毒余孽出現(xiàn),所以就去了那里?!膘鑸粤脊馐钦f都覺得發(fā)瘆。

  楊臻也有些興趣:“什么時候?”

  “剛走沒兩天,”扈堅良說,“好像是——二月十五開始吧,我沒多問?!?p>  楊臻嘬嘴,今天初十,綽綽有余。

  回到南直隸府陪王鶴齡下了兩天棋,如五叔所愿的暫時給老爺子戒了棋癮之后,他們二人就化身游醫(yī)重裝上路,等到了安慶之時便是二月十三了。

  他們直奔毒宴而來,打聽出地點之后就選了最近的客棧住了下來。

  頭一頓飯的時候他就看到林半夏和烏顯煬結(jié)伴從外頭回來。

  梁源還認識林半夏,不過這些日子他早已養(yǎng)成了楊臻不發(fā)話他就絕不動聲色的習(xí)慣,楊臻任憑那倆人在臺柜叫了飯菜安然上樓,梁源就更不會說什么了。也是,他們既然要做秦至和方興,又怎么會認識林醫(yī)仙和毒尊呢?

  經(jīng)過小半天的觀察,聚在附近的人大多是五毒宗殘存下來的勢力或者是比較傾向于五毒宗縱橫江湖的行事風(fēng)格的人。純粹看熱鬧的人幾乎沒有,畢竟玩毒的人和耍刀槍棍棒的人做人行事都不一樣,試武大會能當熱鬧湊,萬毒宴這等場面可不興給人當熱鬧看。

  當天晚上,楊臻在屋里給梁源講學(xué)之時,聽得頭頂上窣窣幾聲,梁源學(xué)得專心,且以他的耳力也聽不出那一點細微的動靜,不過楊臻卻僅憑這一點就知道了林半夏一行還有第三人存在。

  他就知道鴻踏雪離不開林半夏。

  第二日,楊臻獨自一人摸去了萬毒宴的籌備之處。那里是座酒坊式的小院子,四面都有屋子,正面的連屋是小廳堂和酒坊柜臺,中間圍著的院子應(yīng)該就是舉辦毒宴的地方。

  說是酒坊,但這里的酒真的差勁,楊臻喝了一口后就立馬覺得靠賣這種劣酒怕不得餓死人。

  楊臻自欺欺人地守著一壺土酒坐在酒坊中并不顯眼的位置,以目力過著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人。沒法總結(jié)這些人的形象,既有招展惹眼的,又有平平無奇的,要辨別是不是原來五毒宗的人就只看養(yǎng)沒養(yǎng)什么小東西就是了。

  這幾乎是江湖人盡皆知的事,像是毒尊的烏鴉、老鬼的蝎子、老妖的蜈蚣、竹葉青的長蟲,烏顯煬養(yǎng)鳥還好說,畢竟他是五毒宗的受害者而非真正的五毒門人,爬蟲不好養(yǎng),能把有毒的爬蟲養(yǎng)好更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楊臻蹲守了小半日,最讓他在意的人反而沒亮出過養(yǎng)的東西,但他也是第一眼就幾乎認定那人就是五毒宗的。那個家伙看上去大概是已過不惑之年的樣子,不太肯定,玩毒的人大多都難辨年齡。那人右額上紋的那只蝎虎讓人只看一眼就渾身不自在,楊臻在看到那個人之時也是覺得格外不適,莫名其妙地頭皮都有點麻。見了鬼了,哪怕是真見了鬼,楊臻也未必會有這種感覺。

  “秦大夫!”鴻踏雪突然沖進了酒坊,“秦至?秦至!”

  他吆喝了一通,酒坊的人就跟看傻子一樣任他撲棱,除此之外沒人有什么額外的反應(yīng),他在酒坊里轉(zhuǎn)了兩圈之后也就放棄了。剛才他在落腳的客棧聽說那里的住戶有個叫“秦至”的大夫就立馬來了精神,他知道這是楊臻的諢名,可楊臻易了容,藏鋒鯤游都沒帶,連衣裳的風(fēng)格都換了,所以哪怕是他追了過來也認不出哪個是楊臻。

  楊臻眼看著他悻悻而去。自己有目的在身,贅上鴻踏雪這個麻煩還不知會生出什么差池,任他去罷。

  一壺小酒他怎么熬不下去,又堅持了小半個時辰之后就去柜臺結(jié)賬了。

  “掌柜的,你家這酒可真是別具風(fēng)味啊?!迸R付錢之時他還不忘調(diào)侃一句。

  “嗐,都是自己土法釀的,連釀酒的都不確定哪壺酒是哪個味,這位公子要是覺得這酒不對口味——這樣吧,給您打個對折怎么樣?”酒坊掌柜搓手道。

  “算了吧,”楊臻把幾枚銅板擱下,“叫碗涼水還得一文……”說話間,他扭個頭的工夫突然發(fā)現(xiàn)門口那邊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句驚語沒來得及說出來就直接貼著柜臺的隔板蹲了下去。

  他怎么會在這里?

  轉(zhuǎn)瞬之后他又自問:我在躲什么?

  身后有幾下輕巧換步聲,穆淳背手隔著一張桌子俯身笑看他道:“看到你啦?!?p>  楊臻上瞟著眼與他對視一眼,尷尬得不行,慢騰騰地站起來不甘不愿地問:“你是怎么認出來的?”

  穆淳笑得不夸張卻十分歡樂,“秦大夫往這一站,哪怕只是個殘影兒我也認得?!?p>  這倒也是。楊臻咧嘴,換作是他,方才不也是憑那猶抱琵琶的半邊身影認出了穆淳么。

  “秦大夫是打算走嗎?”穆淳問。

  “該回去吃飯了?!睏钫檎f。

  “也是,我方才在宜南客棧見到了你的二徒弟,他說在等你呢?!蹦麓疚⑿?。

  “是該回去了,”楊臻連連點頭,“告辭告辭?!?p>  穆淳慢悠悠地跟著他出了酒坊微微揚聲說:“秦大夫不問問我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嗎?”

  楊臻回頭看他,也笑:“除了說湊熱鬧,殿下還能告訴我什么?”

  穆淳微微瞇眼與他對視了片刻,低頭淺笑:“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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