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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二十一章 暗中操作

棄巢 王爺賣瓜 2591 2023-03-18 16:41:21

  周從燕看楊臻的樣子就明白他心里有數,可她卻不知詳情?!白屛也虏隆彼饤钫榉趾玫乃幒靶ご贸鋈グ局螅靶鞓衼G了他才揪心,他是不是覺得這事是溫涼干的?”

  楊臻對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笑:“教主英明!”

  周從燕稍作得意,小聲問:“真是溫涼啊?”

  楊臻點頭。

  “你把他找來的?”周從燕更小聲。

  楊臻深吸一口氣,點頭承認。

  周從燕揣摩著他的表情問:“你沒想到他會這么做?”

  楊臻嘆氣:“我應該想到的,一個敢直接刺王殺駕的人,什么事做不出來……”他曾極端地腹誹過,溫涼跟撫江侯有仇,去刨了蕭巖流的墳也就罷了,遷怒于侯府每一個能喘氣的就沒必要了吧?何況侯府中不乏曾與溫涼朝夕相處過的人……

  周從燕又趁著虛掩的門看了烏顯煬一眼,又說:“可是,既然毒尊能猜得到,師姐就猜不到嗎?”

  “或許是師姐不想猜到吧?!睏钫檎f?;蛘呤钦f,只要不去猜,就不必糾結溫涼會不會做這樣的事。

  周從燕咋舌:“看來小雪是沒機會咯!”

  楊臻沒接話。難不成還要去提醒一下林半夏正視現狀?無論是發(fā)自好心還是出自私心,對于林半夏而言都太殘忍了。

  將心比心設身處地想來,周從燕真的很好奇溫涼何德何能把林半夏迷成這樣。聽說溫婉是個大美人,照傳聞想象,其他溫家人似乎也個個是世不二出的,溫涼又會是什么樣呢?“你那個混賬舅舅,”這話一出就把楊臻逗樂了,“到底是什么神仙風姿?。俊?p>  “這要我怎么說?”楊臻束手無策。要一個男人去評價另一個男人的風姿,除非勝他千八百倍,不然他才不會說出什么溢美之詞。何況楊臻實在抵觸把自己跟溫涼放在一塊比較。

  “這么說吧,有鎮(zhèn)原侯世子強嗎?”

  “那沒有。”楊臻脫口便答。但他又不禁側目周從燕的賊心不死,跟誰比不行,非要跟穆淳比?

  “哦……”周從燕偷樂。

  肖代篆又拱進屋來領藥,屋門洞開,外面的烏顯煬總算是打定主意要找過來了。

  “這回出來就只有肖老大一個人跟著你嗎?”楊臻問。

  “不是啊,還有劉聶?!敝軓难嗾f。

  “劉聶?”楊臻沒想到會是劉聶。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他人,這回下山他要跟著我就答應了?!敝軓难嗾f,“有之前那遭事,我也不好意思安排他什么,就隨便他自己散心了?!边@種莫名其妙又無中生有的愧疚困擾了周從燕許久,直到如今都揮之不去。

  楊臻沒有周從燕的愁感,寬慰她不必對自己求全責備,但周從燕并不能立刻釋懷。

  烏顯煬在門外把楊臻叫了出去,往回廊角落一縮便問:“是不是溫涼干的?”他知道楊臻剛去過淮安,雖然不知道溫涼與楊臻是否認識,但楊臻當時還去過溫涼從前的房間,種種關聯(lián)讓他不得不懷疑,更何況這喪心病狂的作風太像溫涼的手筆了。

  “是吧?!睏钫槔蠈嵒卮稹?p>  “你把他找來的?”烏顯煬緊迫地攥著他的胳膊肘問。

  楊臻告饒道:“我知道錯了,真的?!?p>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烏顯煬說,“我聽扈堅良說他們下令控制神兵舊墟,既然你能找到溫涼就想辦法告訴他們,別讓他們進了圈套!”

  楊臻直勾勾地跟他對眼片刻后,緩緩開口道:“你覺得他想不到?”

  烏顯煬怔住,是了,相識數十年的人,不應該早就略有了解嗎?怎么會想不到溫涼必然能想得到這一點呢?

  目送烏顯煬離開之后,周從燕幽幽開口道:“你說,毒尊他會不會去跟林師姐說呢?”

  “難說?!睏钫闆]有把握說自己一定就多么了解烏顯煬,更無信心猜得到他感情用事起來會有何作為。

  “我覺得不會?!敝軓难嘁性陂T框上說,“師姐是個聰明人,小雪肯定瞞不住她,毒尊他們也瞞不住,可正如你所說,師姐她是自己選擇不知道的。”直到看不見人影之后才闔上了門,一回頭才發(fā)現楊臻收凈了桌上的藥材,鋪上了一張紙。“你這是要寫信?”她問。多問一句,是因為桌上鋪開的不是信紙,而像是作畫用的宣紙。

  “門關好?!睏钫檎f著就要解衣裳。

  “你干嘛?”周從燕把門閂一插滿是正中下懷的緊張,盯著他問。

  楊臻把外衫扒下來說:“你總不能讓我自己扯架子對著鏡子描吧?”

  周從燕稍作想象,也覺得有些不大合適,低頭灰溜溜地走過去撇嘴說:“早說嘛……”她直勾勾地等著楊臻扒掉上身中衣、露出肩后的刺畫?!拔沂炙嚥恍?,要是畫岔了可別怪我!”

  “你要是畫錯了,怪也輪不到我怪你。”楊臻與她耍貧嘴。

  周從燕抬手就是一拳,結實的拳頭捶在沒有遮掩的背上,光聽動靜就覺得穩(wěn)健又響亮。她出拳出得不假思索,打完了卻又很后悔,不想道歉,只能埋頭照著刺畫認真地描,以此勉強緩解自己的心緒。

  看上去不簡單的刺畫,描起來更困難,周從燕拖著畫紙湊近了一些仔細觀摩,即便是離得近了仔細描摹都難以發(fā)現這其中竟然有這么多細節(jié)。她沉迷地看了很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剛畫了兩筆的紙,把筆一扔,紙也被她揉成了一團。她又去拿了幾張紙,從筆架上挑了支小楷全神貫注地重新開始臨摹。從雀首開始,雀喙、雀冠、雀目……周從燕又停了筆,不禁抬手觸碰雀眸。

  指尖微涼,楊臻縮了縮膀子:“怎么了?”

  周從燕癡癡地端詳著眼前的畫,黑中泛紅的每一筆勾勒中細看竟然還有一絲絲暈染的樣子。她思飛甚遠,沉默許久之后才幽幽道:“聽說在身上刺畫很疼……”

  楊臻不曉得她為何突然說這個,只答:“好像是吧,我不太清楚?!?p>  “你說不清楚是沒有印象嗎?也就是說,這個東西是在你記事之前就刻在你身上了?”周從燕越想越心疼,“是你娘,在你很小的時候親手刻在你身上的?”

  楊臻聽她的聲音覺得不太對,轉過來便看到了她的滿臉滿眼的憐愛與憫惜,雖然不似從前守著快死的他大哭時的樣子,但此刻看上去明明更加令人于心不忍?!昂美?,”楊臻捧著她的臉安慰道,“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不要拿來嚇唬自己了。說不定他們溫家人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手藝不用弄疼小孩兒呢?”

  沒安慰了兩句,周從燕就到楊臻懷里了。夜色漸深,臨摹之事倒也不急在這一時,何況兩人一屋,氛圍煦靜,長久不見,機會難得……

  門被咣當撞了一下,沒撞開。“教主,”肖代篆在外門捶門,“草藥還撿嗎?鍋里的藥快斷頓了!”

  周從燕的傷春悲秋戛然而止,偷偷翻個白眼還被楊臻捕捉到了。“等我一下。”周從燕踏地有聲地過去開門問:“還有傷患沒分到藥?”

  “沒,沒了……”肖代篆當然聽得出也看得見他家教主情緒欠佳,“送佛送到西嘛,我想著明天也跑不了是咱們忙活……”

  “甭忙了,明天的事明兒再說?!敝軓难嗾f,“你回去歇著吧?!?p>  “哦……”肖代篆伸著脖子想往門內偷窺,“教主您在屋里忙什么呢,大晚上的栓門干啥?”

  周從燕臉上堆出了許多污言穢語,一時噴吐無門,院里的人已散的差不多,真要把肖代篆臭罵一頓也無傷大雅,只是到最后周從燕也沒把不痛快的話說出來,幾句把他攆走也就算了。畢竟肖代篆招罵的時候太多,回回都罵也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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