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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巢

第二十三章 強敵環(huán)伺

棄巢 王爺賣瓜 2597 2024-02-26 17:39:59

  黛衣輕功更勝一籌,踏著密林頂梢飛躥到了蒙面人前頭將其攔住。

  蒙面人腦袋上還包著頭巾,只露著一雙細長的鼠眼。遭正面攔截后只是稍微有點意外,緊接著便搔于背后帶出去一對鉤,迎著黛衣便發(fā)上去。

  犀月已經(jīng)換了新劍,在黛衣即要被擊退之時及時趕過來掣住蒙面頭巾人,卻險些被蒙面人叉鉤收臂剪斷頸子。犀月挑劍而出,以劍身鉆空子才卡住雙鉤的凌厲殺氣。黛衣再次逼上來想要卸掉蒙面人的兵刃,兩相夾擊之下,只聽鏗的一聲,犀月的劍直接在雙鉤緊扣的縫隙中斷成了兩截。

  兩人不由得齊齊倒吸一口涼氣,聽動靜便知那對鉤不是什么絕世金鐵,若不是有超乎常人的本事,怎能把它用到這等駭人的程度。

  犀月一時勢弱,從樹梢上矮掉了半丈,蒙面人背鉤一掌轟開黛衣,又追著犀月沖下去,單鉤一斬將一片林子攔腰削斷。犀月以一柄斷劍在數(shù)層散落的枝葉落雪中躲避著包圍過來的寒光冽影,等落地之時兩腿一軟險些跪下去。血砸到落葉上時,犀月才意識到自己胸口上被劃了三道口子。

  黛衣沒帶得什么兵刃,被逼到這個份上只好抄起一截樹干攻上去鉆孔趁機要搶走蒙面人的兵刃。但哪怕是竭力差點把木樁子捅進蒙面人的眼里,都未能得手,反而險些被削掉手指。他心中基本已經(jīng)涼透,這人的雙鉤處處是利刃,明顯是被刻意改造過,他根本無從下手。正對腹肋挨下一腳,即便有手臂抵擋照樣傷筋動骨重傷難堪。

  鉤前長鋒劃動,立時便要割斷他們二人的頸子。障刀飛來,破風(fēng)之聲尖利刺耳,蒙面人揮臂把刀刃杠退,飛旋的障刀最后被方爾玉接住。緊隨他之后來的還有鮮艷耀眼的連舟渡。

  蒙面人看到連舟渡后便生了退意。方爾玉和連舟渡都看得出來,更容不得他輕易逃走。連舟渡混元起逆元氣毫不吝惜地轟向了蒙面人,蒙面人雖連連揮刃劈開了駭人的氣浪,但還是被斥得連連后退。方爾玉仿著持鉤的姿勢反手持刀,片刻喘息都不留給蒙面人,在蒙面人尚未平息穩(wěn)定之時追擊上去,眨眼間已連出十?dāng)?shù)刀。雖未切實給蒙面人造成什么重要傷情,但其中的擺臂一道卻劃開了蒙面人的遮臉布。

  連舟渡瞇了瞇眼,那張窄長的狐貍臉有一絲眼熟。他沖上去鉗住蒙面人的上臂,蒙面人拼盡全力掄鉤斥退連舟渡的追擊。被連舟渡和方爾玉追著打了幾個回合后又咬著牙倒追了幾個來回。他有退意不假,但卻讓人看出他的頹勢與怯意他便走不出這片林子了。

  方爾玉同連舟渡合圍緊密,應(yīng)付蒙面人的反撲也有懷疑,想是此人黔驢技窮打算殊死一搏。謹慎交手間,二人卻見蒙面人一抖肩甩出了十幾枚泥丸似的東西。那些泥丸一與其他物件接觸立刻便爆裂開來,一時間林子里煙霧木屑碎葉雪渣雜亂騰障,他們聽到了蒙面人蹬步逃走的動靜,但二人卻都未急著去追。

  兩個重傷患被挪到石院時,林年愛二話沒說捋袖子便開始救人。

  “虧得十三讓我也跟過去瞧了瞧。”連舟渡對秋清明和任去來說,“那家伙的面罩被小方兄弟劃破了,我總覺得有點眼熟,可卻想不起來到底在何處見過?!?p>  方才他跟著師父師叔過來看望楊臻,正好趕上了此事。

  “為何不把那賊人抓住呢?”扈堅良問出了穆璉的疑惑。

  連舟渡不怎么想理他,但又要與秋清明他們說明情況,便道:“我和小方兄弟沒有把握能勝得過他,看他那副樣子雖比不上當(dāng)初錢津達發(fā)瘋時的樣子,但也不容小覷。”

  方爾玉向楊臻點頭。

  “憑身手也看不出門道嗎?”秋清明問。

  連舟渡搖頭。

  “那此人到底為何而來?”扈堅良又問。

  一時沉默,無人應(yīng)答。這個問題明明有顯而易見的答案。

  “難道……”扈堅良隱約覺得自己與此地格格不入,“難道就這么讓他逃掉嗎?”

  “師兄和小方見過他的臉?!睏钫殚_口。

  連舟渡樂了兩聲:“而且他的臉還被小方兄弟劃傷了,我看那口子應(yīng)該多少會留下點疤的。”他在自己右腮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林年愛回來時,犀月與黛衣已然無甚兇險。穆璉與扈堅良都有需要奔忙的事,自然不宜在此久留。

  穆淳依舊是那個最后離開的不速之客。

  顧不上借一步說話的講究,他直接道:“你留在這里不安全,還是隨你的師長們回山門吧?!?p>  原本任去來、連舟渡等人看他還有敵意,但聽了穆淳這話后卻緩解了許多。這正是他們所期望的,奈何多日以來都勸不聽楊臻罷了。

  楊臻不想說話,他沒有那么多力氣說什么多余的話。

  “之前巫奚教主出事就是因為把身邊得力的人都派了出去,如今你又這樣,把能保護你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都散出去,這不是給那些想害你的人可乘之機嗎?”穆淳說。憑他所知,巫奚教的人都被遣去了荊州,連百里啟等人也不例外,原來武陵源的人也隨周家人去了蘇州,這座多災(zāi)多難的院子里平日根本沒幾個人常駐守護。

  “鴻踏雪告訴你的?”楊臻那長久死灰一般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鮮活的戲謔:穆淳竟然也會說這么浮躁的話。

  “我不是要監(jiān)視你……”幾乎是立刻辯解,但還未完全說完,穆淳便收住了聲,是意識到自己浮躁還是覺得自己沒資格說這樣的話卻不得而知。

  “我信你?!睏钫榈恼Z氣再平淡不過,可穆淳卻硬生生聽出來許多嘲諷。

  秋清明等人復(fù)勸楊臻離開此地,更無穆淳插嘴逗留的余地,沉默尷尬間退出石院,卻在林中見到了仍在等他的穆璉。

  兩個重傷之人已經(jīng)被扈堅良派人運走,此刻穆璉只有青衣相陪。

  “你覺得他的話有幾分可信?”穆璉迎著穆淳向前幾步想要替他裹緊些大氅圍領(lǐng),卻被他錯開一步躲了過去。

  穆淳徑自前行:“既然懷疑,何必答應(yīng)。”

  穆璉跟上去與穆淳并行道:“你不懷疑嗎?如果一點懷疑都沒有,方才為何要單獨留下?”

  穆淳不咸不淡地剮了他一眼,許久都未搭話,直到穆璉想再說點什么引他注意之時才道:“他想把劉聶找出來,或許還有其他的緣由,但說到底與你的目標(biāo)是一致的。”

  “這個為父當(dāng)然知道,無非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罷了?!蹦颅I說,“為父只是有些想不明白,海捕文書既然已經(jīng)遍布天下,怎么會沒有一點回饋呢?”

  “天下之大,你的文書才發(fā)出去幾天,即便有回音也還在路上。”穆淳說。

  穆璉聽笑了,他何曾從自己兒子的嘴里聽到過這等賭氣犟嘴的話。“但愿吧……”他樂呵呵道,“這是其一,其二,他為何突然會提起新任平右將軍,你也是,他說一句將軍府你就附和他把話引到京城,難道你樂見為父被他擺布嗎?”

  穆淳輕輕閉眼時藏住了白眼:“即便我不說,他也會往京城靠?!?p>  “這是何意?”穆璉問,“難道劉聶真在京城?”

  “他應(yīng)該是有了消息才想從你手中借力。”

  穆璉甚覺詫異:“他這副樣子如何有消息,又從哪兒得到消息?”

  “既然海捕文書已經(jīng)遍布天下,有心之人便能想到他要抓劉聶,有人要幫他并不奇怪,江湖中人的動作比你快也不奇怪?!蹦麓菊f。

  “那他為何不直接告訴我?”

  “江湖中人不愿與你我合作再正常不過,他也不想給江湖人添麻煩。”

  穆璉嗤笑:“他還有心力顧慮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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