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餐廳飯桌。
楊須坐在首席,三個嫂子按大小分列左右,客人李清歌挨著應語薇。
在坊市招人剛回來不久的二徒弟常威,與好兄弟楊小六坐在楊須對面。
中間是兩位不太適應這種用飯場面的老仆人。
只一張小圓桌,坐下了整個楊府成員。
總共八人。
嗯,有點家宴的氛圍了。
楊須舉起酒杯,矯情一回:“感謝諸位,在危難之際,對楊家不離不棄。
四郎敬諸位一杯,聊表謝意?!?p> “第二杯,敬李清歌姑娘不嫌寒舍簡陋,來楊府做客?!?p> 李清歌呆愣愣地瞧著對面葉飄瑤宮非魚二女,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乖乖,楊府還藏了倆這么大美人!
小薔薇,對不起,我感覺自己動心了,對你之外的女人動心了。
馬車上聽你說,這兩人都不安好心,我本應該幫你的。
但是,她們太好看了。
不如……我助她們?nèi)嘶筛隇橛癫?,說不定老娘可以……嘿嘿嘿。
“李姑娘?李姑娘?”
“?。颗?,謝先生禮待?!?p> 李清歌回過神,端起酒杯豪邁飲下,眼珠卻在亂轉(zhuǎn)。
得想辦法留下來才行。
瞥了眼楊須,她立刻想到兩全其美的好方法!
楊須的本事她見識過,更體會過。
雖然自己境界已經(jīng)跌落回四重十段巔峰。
但突破五重,只是時間問題。
不出兩月,一定能實打?qū)嵾M入煉氣五重馭氣境。
如果楊須肯給予指點,說不定會更快。
她心想,楊須這樣的人物,圣地都不一定有。
我五重境后從學宮畢業(yè),與其去各圣地做鳳尾,不如跟著楊須,在他課下聽教。
也許更好。
關(guān)鍵,我的小薔薇,和這兩位新寶貝,都在楊家。
有了這個念頭,怎么都打不住。
李清歌腦子一熱,立刻退出座位,單膝跪地:
“清歌資質(zhì)愚鈍,若先生不嫌棄,懇請您收我為徒!”
楊須一愣。
這么直接嗎?
不再考慮考慮,觀察觀察?
幸福來得太快,以至于楊須都有些懷疑李清歌的誠心。
不過,我沒理由拒絕。
一個與應語薇不相上下的女天才,來當徒弟,簡直是意外之喜。
從她不計敵手強弱,誓要為好友出頭來看,品性顯然不差。
至于取向問題,因為是女子,楊須并不在意。
故作沉吟片刻,道:“你先起來,即便你我是師徒,也無須下跪行禮。
只是我楊家大敵當前,此時拜我為師,恐前程難料,你可想清楚了?!?p> “清歌不懼林家。”
李清歌站起身,她能看出來楊須并不拘泥于禮節(jié)。
懂得尊重人。
不由對楊須觀感越發(fā)良好。
接著道:“林家當家人林建功也才突破五重,不足為懼。
其家勢強盛主要原因,是二當家白衣傳教士林建業(yè),算雙圣廟在銀湖城的頭領(lǐng)。
借著雙圣廟的大旗,這才有銀湖城第一家族之稱?!?p> 李清歌徐徐道:“只需找一名青衣傳教士,來取而代之,林家立刻土崩瓦解,樹倒猢猻散。”
“此計難成?!?p> 這時,一身艷麗紅衣的葉飄瑤突然道:
“清歌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雙圣廟內(nèi)部,對內(nèi)斗之人處罰頗重,青衣可以號令白衣,但絕不能鳩占鵲巢。
每位傳教士都有各自區(qū)域,領(lǐng)地大小由主教劃分,敢越界者,下場極為凄慘?!?p> 李清歌聽她嗓音也誘人,頓時骨頭都輕了七八分。
啊,極品,極品吶!
眼睛不留情,在葉飄瑤身上瘋狂掃視:“早就聽聞葉羞花之名,以為有所夸大。
今日一見,乃知是貶低了葉姑娘美貌。
又不失才情,叫人好生仰慕。
清歌終日在學宮廝混,見識有限,還請葉姑娘不吝賜教?!?p> 她的眼神與話語,如果換成男人,葉飄瑤半點不意外。
可她是女子,這就……
楊須與應語薇微微瞠目,滿頭黑線。
葉飄瑤見狀,古怪看了李清歌一眼,她不會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葉飄瑤是情報組織頭子沒錯,但不是電腦,并非什么消息都存在腦子里,不清楚前者隱私。
待傳訊查問一番再說。
面上不動聲色:“雙圣廟以功德信仰賴以生存。
信眾越多,香火越盛,門人便越強。
一切根本目的,都只為發(fā)展穩(wěn)固信徒。
四郎——”
她轉(zhuǎn)頭看向楊須,眼神立刻變了,目光灼灼,似有綿綿情意:
“你可知道,林家為何無視總督府,不顧風險執(zhí)意對付我們楊府?”
楊須被她瞧得心頭狂跳。
美,是真美。
但不敢信她,也是真不敢信她。
這個女人,離她越遠越好。
總感覺她能把人賣了,還能叫人給她數(shù)錢,危險至極。
克制心緒,楊須正有此問,玩笑道:“葉老板,這條消息,我需多少錢買?”
葉飄瑤目露幽怨:“李百通與你說了多少?比起妾身,四郎似乎更愿意相信外人呢?!?p> 他二人說話,不知內(nèi)情者,還真聽不懂。
至少常威是云里霧里,不知他們打什么啞迷。
楊須笑而不語。
葉飄瑤頓時傷心道:“虧妾身今日四處奔走,調(diào)查林家;
又如充當說客,闡明利弊,聯(lián)合城內(nèi)眾家族,一起掀翻林家。
未曾想四郎如此薄情,占了妾身便宜,心里卻將妾身當作外人也不如?!?p> 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楊須眼睛一瞪:“葉老板千萬注意用詞,我何時占過你便宜?
眾目睽睽,恕四郎不敢亂背鍋?!?p> “那日馬車中,你說過什么話,已是忘了么?”
楊須呼吸一窒,略有心虛。
那句想讓你一直做想做的自己,當時脫口而出,沒想太多。
如今卻成了葉飄瑤嗆人的理由,著實后悔不已。
不該說啊。
眾人見楊須無言以對,葉飄瑤又一副幽怨模樣,心里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二人真勾搭上了?
葉飄瑤沒有再喚楊須小叔子,而是以四郎、你,來稱呼。
宮非魚應語薇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大呼不妙。
楊須中招了!
好個騷狐貍,這才幾天,就讓楊須拜倒在她裙下,手段當真高明。
宮非魚頓感危險,被葉飄瑤占得先機,想再扳回來,怕是不易。
應語薇卻是除了感覺不妙之外,莫名有些吃味。
這時,卻見楊須嘆了口氣,道:“葉老板快收了神通吧。
你魅力無限,我見色起意,無可厚非。
這話雖有些無恥,但四郎以誠待人,不愿說違心之言。
事實上,在座四位女子,個個美如天仙,凡夫俗子終其一生見一面都難。
心里生出非分之想,忍不住夸贊幾句,撩撥一二,實數(shù)人之常情。
若說葉老板因一句話傾心于我,那四郎半夜都能笑醒。
但可惜,從知道你用驅(qū)神散試探我那一刻起,四郎便再不敢有分毫念想。
還是說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