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呆住了,蛇女的經(jīng)歷令他同情,內(nèi)心情不自禁的想到一句話。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然而現(xiàn)實的痛苦令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他再不干點什么,重力絕對會把他擠壓成一灘肉泥。
“復(fù)蘇,發(fā)動!”
霎時,一股源自生命的能量在四肢百骸中流轉(zhuǎn),本來岌岌可危的骨架內(nèi)臟,瞬間被這股能量治愈,痛苦當(dāng)即緩解一半。
一塊黑泥從他手臂上流出,如同蛇一樣沖向了白金發(fā)色的少女。
白金發(fā)色的少女見狀,當(dāng)即加大了重力,嘭的一聲,黑泥承受不住重力,炸裂成一塊塊的,江焱的意識也因此受到了極大的重創(chuàng)。
不過,他沒有放棄,【復(fù)蘇】愈合著他身體,為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身體力量,而黑泥快速運轉(zhuǎn),將數(shù)不清的惡轉(zhuǎn)化為魔力。
體力、魔力都在快速回復(fù)著,他這次丟出了一大片黑泥,黑泥如海潮般涌向白金發(fā)色的少女。
這次,白金發(fā)色的少女臉色一變,不再加大重力,反而撤銷了重力快速的和黑泥拉開距離。
身上的重力消失,解脫出來的江焱抬手間就是大片的黑泥涌出,居然掀起一道超過五米的、海浪般的黑泥浪潮。
白金發(fā)色的少女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眼眸微凝,金色的眸子里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腦海中思緒萬千,尋找破解之法。
一秒后,她將手中的魔晶丟了出去,江焱見狀,立刻操縱黑泥抓住魔晶。
白金發(fā)色的少女見狀,面色一喜,立刻躍上高樓,站在黑泥達(dá)不到的高度。
江焱看著手中的魔晶,感覺一切的努力都沒有白費,這樣蘇笙姐晉升的機(jī)會就有了。
“對了,剛才的槍聲?”
江焱回過頭看見不遠(yuǎn)處尼勒像個剛跑完一千米的大學(xué)生一樣,虛脫的躺在地上穿著粗氣。
“喂,大叔你沒事吧?!?p> 尼勒愣了一秒,抬起頭看了一眼江焱,一臉駭然。
內(nèi)心情不自禁的說道:瑪?shù)拢降渍l才是新手啊,我一個B級老手在這重力下虛脫的像條狗一樣,小哥這個新人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活蹦亂跳的。
瑪?shù)?,這就是背后有勢力的好處嗎,慕了慕了。
“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身后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
江焱看向高樓上站著的那個白金發(fā)色的少女,心里有些驚訝,這少女居然會中文,還說的這么溜,是不是每個異人都會一兩門外語啊。
他豎起中指,憤然道:“名字?記住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韋名陽字小寶?!?p> “韋陽嘛。”女子呢喃一聲,道:“我叫阿娜卡斯提亞?馮?羅曼諾夫,龍之皇女?!?p> “當(dāng)時你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在這個世界隨便釋放自己的同情心,會死的很慘嗎?”
“為什么?”江焱愣了一秒,隨后撓撓頭道:“我怎么知道,那么緊急的情況下誰還管那個,先把人救了再說唄。”
江焱繼續(xù)說道:“也許會因為被自己救了的人反咬一口而后悔,但如果看著不管的話,真要出什么事情的話我會更加后悔。”
“我在有能力幫助他的時候沒有去幫,并且因此令其失去了生命,我會自責(zé)一輩子的?!?p> 阿娜卡斯提亞?馮?羅曼諾夫眨巴著金色的豎瞳,好奇的打量著江焱,果然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和普通人都沒什么兩樣。
連思想都像個普通人。
她嘆了口氣,用勸導(dǎo)的語氣道:“拋棄普通人的思維方式吧,否則你會被這個殘酷的世界吃的一干二凈?!?p> 說完,她轉(zhuǎn)身迅速的離開了這里?
“拋棄?我都這樣活了二十年了,還怎么拋棄啊?!苯妥猿耙宦?,隨后轉(zhuǎn)身走向坐在地上的尼勒。
江焱伸出手,“還能起來不?”
尼勒瞳孔中倒映著江焱的身姿,熟悉的畫面從記憶深處如數(shù)十匹疾馳的駿馬一樣奔涌而來,硬邦邦的鐵蹄踩在他的靈魂上,令他止不住的顫抖。
“大叔,你沒事吧,你不會有什么癲癇類的疾病吧,別嚇我!”
見尼勒突然全身顫抖,江焱還以為他得了癲癇呢。
“滾犢子,你才得癲癇了呢?!蹦崂瘴兆〗偷氖?,站了起來。
墨鏡下的湛藍(lán)眸子閃爍出晶瑩的淚滴,他眺望遠(yuǎn)方,好像眺望著自己的往事一樣,深邃的眸子里滿是滄桑。
“那你是怎么了?”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蹦崂漳贸鰺煟鹪谧熘?,點燃后獨自抽了起來。
“呼~”
尼勒吐出一口摻雜著濁氣的白色煙霧,煙霧籠罩著他硬朗的四方大臉,即神秘的像個經(jīng)歷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的老者,又普通的和一個煙民沒什么兩樣。
“什么朋友?”
“非常好的朋友?!?p> 尼勒吊著煙,輕輕的嘬了一口,然后就把剛抽了還沒有兩口就抽完的煙蒂扔在了地上,跺了兩下。
“小哥,咱們結(jié)盟怎么樣?!?p> “這才是你真是的目的吧?!苯捅梢暤陌琢怂谎?。
不過,從始至終他都覺得尼勒還行,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大叔,能信賴……至少剛才沒有在背后偷襲自己。
“哈哈哈,被小哥你看穿了?!蹦崂諞]有露出一絲的尷尬,反而還哈哈大笑兩聲。
“你現(xiàn)在手中有一塊魔晶,又和九局的蘇仙子走散了,我可是你最好的選擇啊,錯過這家就沒這店了。”
“我跟你說……”
“還有………”
他像個干了十幾年的推銷員一樣,和江焱說了很多,這嘴叭叭叭的就沒有一刻停下過。
“停停停,我們贏了,那你呢?”江焱問。
他們贏了能獲得一塊源能石,而他卻什么都得不到,豈不是太虧了。
“我能活下去就行了。”尼勒說道。
“活下去?”
“沒錯?!?p> 尼勒又點了一根煙,嘬了一口,這次居然還輕松愜意的吐出個煙圈來,“真祖帝國的人員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是龍之皇女。你也看見了,是個見人就殺的主。萬一我被發(fā)現(xiàn)了,很可能會被那個大腿還沒有我胳膊粗的少女直接用無數(shù)龍言把我轟死?!?p> “還有圣堂教會的第十騎士,分分鐘能把我切成肉片,還有那個鴉天狗,你也看見了,要不是她要抓你,我早就死在她的羽翼下了。”
他說著就嘆了口氣,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瑪?shù)?,這次的進(jìn)階秘境為什么全是大勢力的人啊?!?p> “圣堂教會,真祖帝國,華夏九局,日本神社。艸,合著就我一個無業(yè)游民唄。”
說真的,聽他說了這么一大堆,江焱還真有些同情他。在各大勢力的牙縫中搶肉,無異于虎口拔牙,真虧他能以一個傭兵的身份成長到B級。
“你為什么不加入組織呢?”江焱問。
“組織?”
尼勒搖搖頭,將抽完的煙丟在了地上,抬起硬邦邦的黑色鞋底攆了幾下。
“華夏九局還算好了,等你再強(qiáng)一些,就知道組織內(nèi)的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