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巫女服的繪真竭力反駁蘇笙,說道:“姐姐,我不可能跟你們走的,我必須在這里把一切都了斷。否則的話,你我的后代都會因為這件事而長久不得安寧。”
“那是后代的事情,而且咱們又不是直系巫女,為什么咱們的后代會繼承?!碧K笙奇怪的問。
只有直系血脈的巫女才能繼承這份力量。
自從她們的母親死后,雖然因為一些意外之事巫女變成了繪真,但是下一代的巫女不可能是繪真的后代,只能從上杉家里面挑選。
上杉繪真眼眸暗淡無光,看著蘇笙,“其實早在母親這一代的時候,母親就想從此斷絕這份延續(xù)千年的封印,把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了自身,打算同歸于盡,但是……”
咯嘣一聲,江焱咬了一口清脆的富士蘋果,無語的看著這兩姐妹,“但是遇到了你爸,然后意外的懷上了你們兩個,真是狗血啊?!?p> 蘇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然而江焱這次并沒有聽從蘇笙的指揮,問道:“你就想這樣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連帶著那個封印里的妖刀姬?”
上杉繪真點點頭,倔強的抿了抿嘴唇。
倔強的時候和蘇笙姐真是像啊,江焱看著上杉繪真感慨。
就在此時,被黑泥封住的門突然震顫幾下,隨后房間內(nèi)響起了紅色的警報聲。
三人對視一眼,沒等上山繪真開口,江焱問道:
“這里還有別的出去的路嗎?”
“我房間有個電梯,可以直接下去?!鄙仙祭L真說道。
蘇笙見狀,說道:“你也和我們一起走,防御的門被江焱弄壞了,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我知道你想斷絕這詛咒,但你也要明白形勢,現(xiàn)在的你絕對不能落到百鬼夜的手中?!?p> 上杉繪真還在猶豫之際,突然二十四寸的液晶屏幕上出現(xiàn)了源輝一的臉。
“繪真,立刻下樓,橘天政背叛了神社,我已經(jīng)讓秋羽去35層接你,你要盡快轉(zhuǎn)移……”
源輝一話還沒有說完,屏幕就嗞啦嗞啦的沒了信號。
江焱微微一笑,“現(xiàn)在,你還不走嗎?”
上杉繪真來到一面墻壁旁,進行瞳孔驗證。
不多時,一座容得下四五人的電梯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
三人快速上前,可鐵門上的黑泥轟然破碎,數(shù)道人影從外面沖了進來。
鋒利的寒芒在江焱背后閃爍,江焱如墜冰窖,刺骨的冷意令他汗毛乍起,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刀劍密不透風的包圍起來。
已經(jīng)走進電梯中的蘇笙快速來到江焱身前,一只手拎著江焱的衣領(lǐng),將他丟進了電梯中,而后一顆青色的風玉在手中成型,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刀鋒。
轟!
能量傾斜,房間震顫數(shù)下才堪堪停下,風刃與刀氣在空中交織,將四周的一切盡數(shù)斬斷。
待能量平靜,好好的一個房間中,狹長鋒利的刀痕與劃痕橫七豎八的交縱在墻壁上,地面上,天花板上。
上杉繪真手中紅光一閃,一柄漆黑的紅黑色長刀出現(xiàn)在腰間,她擺著標準的納刀的動作。
“姐姐,躲開!”
“朧刀:建御雷!”
刺啦一聲。
轟然間,赤色雷霆迸發(fā),長發(fā)飛舞。
砰的一聲,江焱只見到空氣中突然出現(xiàn)數(shù)道閃電般的赤色劍痕,凌厲而狂暴,一瞬間擊退數(shù)人。
“江焱,關(guān)門!”
蘇笙抬手一道龍卷風在房間正中央卷起,將她們與百鬼夜隔絕開。
江焱迅速的關(guān)上門,在大門快要合上的時候,蘇笙和繪真紛紛沖了進來。
三人坐在電梯中極速下降,本以為追兵沒了的時候,電梯戛然而止,頭頂?shù)臒艄夂雒骱霭怠?p> 此時,江焱再次感受到與周圍脫軌的那股陌生感。
蘇笙也是臉色一變,拿出長劍對著門劈砍兩下,銀白的大門被分割成四瓣。
好在三人停留的位置正好是樓層,而不是兩層樓之間的位置,很快就出去了。
然而剛出去,一群齜牙咧嘴的黑色鬼怪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赤紅的瞳孔中閃爍著令人顫栗的殺意。
江焱苦笑一聲,“喂喂喂,這到底怎么回事,別告訴我咱們進入夾縫中了?!?p> “不,不是夾縫。”蘇笙上前一步,擋在了江焱和繪真面前。
身為姐姐,不能讓妹妹置于危險中。
身為前輩,不能讓自己認可的后輩頂在一線。
這是責任,也是義務(wù)。
“這里是虛境,借用八岐大蛇的力量開啟的虛境?!?p> 上杉繪真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冒著豆大的冷汗,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兩人不知所措。
“繪真,你怎么了?”江焱問道。
“八岐大蛇的血液在我體內(nèi)發(fā)揮作用了,試圖喚醒那顆種子?!?p> 繪真低著頭,五官擰在一起,十分痛苦。
“現(xiàn)在怎么辦,蘇笙姐?!?p> 江焱扶住繪真,但見到她全身上下軟弱無力,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索性直接抱了起來。
“既然是虛境,影響現(xiàn)實的范圍一定有限,而且這應(yīng)該是在匆忙下引起的虛境,范圍遠不了?!?p> 蘇笙揮舞長劍,青色符文在上面閃爍,紫色的血液與鬼怪們的肢體在青色的風中飛舞。
蘇笙如同風中妖精一般,她的一切動作都非常自然,感覺每一下都迎合著風的流動,順勢而為。
相比于斬殺超過兩位數(shù)的鬼怪,依舊游刃有余的蘇笙,江焱的臉色不能算壞,但也不能說好。
紫色的血液和斷肢斷頭什么的混在一起,非常惡心,沒有嘔吐還是因為黑泥替他消減了一部分身體的負面影響,否則早就跪了。
“怎么樣,還能跑嗎?”
“沒問題,只要沒人擋著我,跑幾條街都沒問題?!?p> 話音剛落,一群鬼怪出現(xiàn),有只是一團火焰,有女鬼,有河童,有鳥人,什么都有,宛若百鬼夜行。
看著眼前的攔住自己的鬼怪,江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媽的,沒事立什么flag啊,現(xiàn)在旗子斷了,看你怎么收場。
蘇笙也是無奈的看了江焱一眼,隨后一把搶過江焱手中繪真抱在懷中,一腳將江焱踢飛出去,撞在了玻璃上。
還沒等江焱惱怒的咆哮幾聲,就見蘇笙抱著繪真極速飛來,而且還是雙腿對著江焱。
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江焱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只感覺一陣風從耳邊迅速刮過,吹得他耳朵嗡嗡響。
隨后,嘩啦嘩啦的玻璃聲響起,同時身體也失去重心,快速的向后仰去。
這是一層玻璃,隔絕外面與里面的玻璃。
然后,他墜樓了。
雖然不知道是多少樓,但是見到如螞蟻大小的車輛就能猜到這里肯定不低。
可很快,視野就被雨幕和極速的氣流占據(jù),無法睜開眼睛。
但這依舊阻攔不了江焱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啊啊啊?。 ?p> “別叫了,我拉著你呢?”
倒懸在空中的江焱大吼著,“那您能不能騰出一只手抓住我,而不是用一條風繩綁著我啊,我很沒安全感的?!?p> “我抱著繪真呢。”
“太區(qū)別對待了吧!”江焱憤怒的咆哮道。
被這么一說,蘇笙也有點不好意思。再怎么說江焱也算自己的恩人,這么對待恩人她自然知道不好。
但是繪真在啊。
對朋友,對恩人,對下屬,可以好。
但對繪真,必須好!
這不是白眼狼不白眼狼的問題,這是刻在骨子里的原則問題。
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