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舒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柄油紙傘,施施然打上,為自己和南堪遮蔽黑色的雨滴。
老爹和土地公周身縈繞著看不見的氣息,導致雨滴落上去便蒸發(fā)成白色的霧氣。
“好邪惡啊...”土地公嘀咕著,還是偏頭看了一眼南堪。
“土地公,您看...?”
老爹也面色凝重的問道。
“恐招惹邪祟,老夫還是動一動吧...”土地公抬頭,一聲高呵
“放肆!”
一道浩然正氣爆發(fā),席卷著土地廟里的香火氣息,將寺廟里堆積的邪祟氣息卷成風暴順著門口涌流出去,消散在朗朗晴天之下。
白色的震蕩氣息,甚至沖刷到南堪的精神力護罩上...連水花都沒有掀起。
“邪祟入木三分...”土地公欲言又止,他背著手,面向自己的神像,半晌又回轉(zhuǎn)頭看向眾人道。
“可以給你兩個方案,一,是暫且將她安置在土地廟,以浩然正氣鎮(zhèn)壓洗滌,或許百年內(nèi)可以洗滌干凈其中的邪惡之氣,二是再向上求求,小神力微,尚無法根治?!?p> “一定要百年嗎?有沒有什么加快這個過程的辦法?”
老爹問道。
百年之后,物是人非,他或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
“收集能量,在大能把持之下,按比例替換成正氣,可加快洗滌的速度。”
“比如老夫的香火之氣,比如南先生道術(shù)的能量,比如...只要是能量就好,如無大能者,可以收集眾人的一絲意念,如保佑貴女平平安安,集人間諸多意志唯一,可以代替之?!?p> 南堪捏了捏下巴,和樹舒對視一眼,兩位多智的家伙不約而同的看了看老爹,點點頭,顯然是心里都已經(jīng)有了辦法。
“那就先拜托土地公了?!?p> 老爹聞言一拜,土地公側(cè)身,道“客氣?!?p> 隨后,土地公看向了南堪道。
“方便我和貴公子聊一下么?”
...
待老爹和樹舒離開之后,南堪朝土地公拱拱手,似乎有什么想說的,但是卻又面無表情。
“小神土地,見過半神大人...”
“人間南堪,見過土地公...”
兩人似乎是同時彎彎腰欲拜,但又同時警覺避開了對方的一拜,然后神色各異的看向?qū)Ψ健?p> 你演我?
兩人對視良久,還是南堪率先打開話題。
“你知道我?”
“自然是的,人間最大的半神組織,秩序騎士團領袖之一,最強人間半神,小神想不知道,都難?!?p> “可我們不知道你...你們?!?p> 南堪道。
靈氣枯竭之后,人間修仙雜以人間煙火修煉,摻雜了半張元素周期表,仙不再高高在上,而是有了人間的特點。
而土地公這些正統(tǒng)靈氣修仙的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消失了。
現(xiàn)在,似乎是隨著靈氣的復蘇,他們又重新歸來...屆時,人間界可能將重新洗牌。
土地公道。
“我們還是我們,只是可能...稍微不再是以前的“我們”了?!?p> 陽光下,南堪深深注視著笑容和煦的土地公,沉默。
...待南堪走出土地廟,身后土地公招招手道別,皺了皺眉,然后逐漸消失身形。
冰棺被南堪安放在了土地廟神像之后,施加了一種小法術(shù),使凡人無法看見祂的存在。
而不是凡人的,也將被土地公阻擋。
樹舒和老爹還在外面等候著,小綠站在樹舒之后,更遠處,化作采風的一行暗中跟隨的三百后勤部干事們似乎無意間踩踏了人家的瓜田,在被拿著鋤頭的樸素農(nóng)民們攆了幾里地之后,友善溝通之下賠償?shù)狼福F(xiàn)在正和農(nóng)民們打成一片坐在田里買西瓜。
他們雖然穿的五花八門,笑容邪魅,但都是很不錯的人。
兼職秩序騎士團風紀委員,不眠的執(zhí)法者南某人,和同秩序騎士團風紀委員,樹某人都暗自點點頭。
都是很好的孩子啊。
“談好了嗎?”
老爹沒去問南堪他們聊了什么,在他看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一點秘密很正常。
“談好了?!?p> 老爹點點頭,又道。
“剛剛,小樹跟我說了他的想法,我覺得很有道理,現(xiàn)在問問你的意見?!?p> 南堪點點頭“你說?!?p> “鎮(zhèn)壓百年時間太久,我們無法保障百年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們選擇第二種方案?!?p> “而能量,小樹說他有方向了,難的,就是這可以把控全局而且能夠信任的大能?!?p> “南你是‘普通人’,而我也只是普普通通初窺靈氣復蘇世界的超凡者,溫柔也只是F級的超凡者,咱們這里最厲害的老爹...額老爹你有多強?”
樹舒問道。
“略懂一點,可能跟安溫柔騎士一樣的實力吧。”
“所以,我們第二條也只能采取集人間眾生之愿力護佑錦安了。”
“關(guān)鍵是我們怎么采集眾生之愿力呢?非誠懇祝愿之心,夾雜著名為人間的余毒,錦安醒了多半也會落下什么毛病?!?p> “所以...”
“我們得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與我們...平等交易?!?p> 比如幫他們完成什么,換取一次誠懇的祝福,汲取眾生之愿。
南堪補充上樹舒的話,兩人同時看向老爹。
“可以。”
...老爹帶著樹舒風風火火的跑回了萬事屋,好似突然有了如何經(jīng)營萬事屋的點子。
南堪點煙蹲下,半晌那些打醬油的干事們才抱著瓜慢慢悠悠的圍了上來。
“探清楚了嗎?”
“老大,咱們不是探,咱們只是跟老鄉(xiāng)友好的交流了一下?!?p> “交流到了什么?”
南堪問道。
“什么也沒探到,這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土地廟,隔壁是普普通通的孤兒院...老大,該說不說我就覺得老大的老大不普通?!?p> “這很合理?!?p> 南堪道,然后他那夾著煙的手指指了指瓜田旁邊的空地問道。
“那是誰家的孩子,多大啦?”
“哦,老鄉(xiāng)家的,八歲?!?p> 你管那叫八...算了。
南堪深吸一口,將煙頭拿捏在手中,四處看了看楞是沒找到垃圾桶,他只好用手指夾著,心情有點不美麗。
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瓜田,南堪視野里那‘八’歲三米多高的小孩,和他周身一堆的頭顱,尸山血海,沖著這邊傻笑。
南堪回頭,看見這群二貨手里抱著的不可描述之物,似乎在等他一聲令下給老大開個瓜吃,不禁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