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委屈的趙易禮
趙月走出松墨軒,素白嬌小的臉有些扭曲,蔥白的手指掐著掌心,胸口被悶的生疼,恨不得抓花趙寶兒那張讓人厭煩的臉,看見她得意的樣子就生氣。
自己母親是個外室,連個名分都沒有,自己和哥哥從小就處處被人恥笑,孟氏那個女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趙家那個老東西還是不松口,總有一天她要出這口惡氣,老東西,趙寶兒,趙家一個人都別想跑。
眼下得想個辦法,讓父親抓緊迎娶母親才是正事兒。
趙月轉(zhuǎn)身去了街角的文寶軒買了一支紫毫筆,順便去了芳和齋買了一盒豌豆黃拎回小院兒。
趙月看著眼前寒酸不行的小院子,再想想丹楹刻桷的趙府。她覺得嘴里苦的難以言喻。
“娘,爹呢?”
“不是去斗雞就是斗蛐蛐兒去了,他還能去哪兒?!?p> 瞄了趙月半天,蘇蓉兒問道,“你不是說看中了方硯要買來送給你哥嗎,怎么沒見著呢?”
“我想買,我有錢嗎,爹一個月才從趙家磨來二百兩銀子,那一方硯就要一千兩,我哪兒來的錢,害的我今日被那草包趙寶兒恥笑,還當著我的面把硯搶走了。”憋了一天的趙寶兒忍不住嗆道。
“什么?那小賤人竟然敢如此折辱你?月兒放心,以后有的是她哭的時候,你爹說下月初六就會迎我進門,到時候那趙寶兒還不是任我們磋磨,但是眼下也得把這口氣出了,等你爹回來,看我眼色行事?!?p> ………………………………………
趙易禮斗了一天的蛐蛐兒,斜叼著根兒草哼著歌兒就往小院走去。
“嗚~我們母女倆命苦啊…”剛推開院門,就聽屋里抽抽嗒嗒的。
屋內(nèi)二人聽到外面推門的動靜,對視了一眼,拿起帕子擦擦臉,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趙易禮進屋就看見母女二人坐在榻上,繡著手帕,彼此無語,剛才他不是還聽見哭聲呢嗎?
“二郎,你回來了,累一天了,該吃飯了。”蘇蓉兒抬起頭,“驚訝”道。蘇蓉兒迎了上去,扶著趙易禮的胳膊微微低頭。
“蓉兒,我剛才進院子好像聽到……”
“沒有,二郎肯定聽錯了,我和月兒好好的怎么會哭呢?”蘇蓉兒扯了下嘴角,苦中帶笑,見者心碎啊。
聽蘇蓉兒這么講,趙易禮更奇怪了,扶住蘇蓉兒的肩頭,
“蓉兒,你看著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剛剛和月兒明明在哭是不是,我看看,這眼睛還濕著呢,還想瞞我,我是那等蠢笨之人嗎,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蘇蓉兒低下頭眼里閃過一抹得意,靠在趙易禮的懷里,像是終于忍不住了一般,微微抽泣,轉(zhuǎn)頭遞給趙月一個眼色,趙月也拿著手帕嗚咽出聲。
“哎喲,別哭了,心都碎了,來擦擦,蓉兒寶貝不哭,哭花了不漂亮了。”
“二郎,是妾身沒用,是妾身沒用才讓月兒今日受如此大辱?!?p> 趙易禮牽著蘇蓉兒的手在桌邊坐下,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怎么了,和夫君說,為夫給你和咱們的寶貝月兒出頭?!?p> “今日,月兒想去松墨軒給韞兒買方硯,韞兒不是在白馬書院嗎,月兒想著里面都是富家官家子弟,萬不能讓人輕視了咱們韞兒,所以月兒就想去買方好硯,誰知……”
“娘,你別說了。”
看著眼眶通紅的趙月,趙易禮捏了捏蘇蓉兒的肩頭,“蓉兒你說,我看是誰這么大膽子敢給我們月兒委屈受?!?p> “誰知寶兒,寶兒她竟然花了一千兩直接把硯買走了,害的月兒好大的沒臉…”
“什么?一千兩?”
“是啊,爹。妹妹直接花了一千兩把硯買走了,說要買回去給小叔叔用?!?p> 趙易禮怒火中燒,一拍桌子,“這不孝女,竟然隨手就是一千兩,還花一千兩去孝敬別人,怎么不多孝敬孝敬她爹呢,都是娘和大嫂把她寵壞了,看我怎么收拾她?!?p> 說著打開門就要回去。
“爹,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回去吧,反正一千兩都已經(jīng)花了,現(xiàn)在回去也來不及,女兒買了爹愛吃的豌豆黃,吃點豌豆黃消消氣。”
趙易禮氣哼哼的坐下,捏起一塊兒豌豆黃往嘴里送,心里酸的厲害,連自己女兒都比自己有錢,隨手就是一千兩,而他每個月只能從家里拿二百兩,明天回去得找娘好好理論理論,看看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好委屈哦,娘都不向著他,有點兒想哭,趙易禮癟了癟嘴又憋了回去,不行,他不能哭,他長大了!但是他娘都不護著他了,有點兒難受……
蘇蓉兒和趙月抬頭對了一眼,同時低頭給趙易禮順毛,掩去眼底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