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生此刻,依然感到非??鄲?。
遇到的謎團越來越多,敬生本以為,在帝國的庇護下,自己的生活會安穩(wěn)一些,沒想到,遇見的麻煩不減反增。
現(xiàn)在,絕大部分的線索都集中在反制教會這個組織上,他們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計劃,其最終目的,敬生沒有絲毫頭緒,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組織的行動和自己想要平靜生活的理念相悖。
“唉…………”
月光之下,敬生靠在床頭,盯著窗外的風景發(fā)愁,一點困意都沒有。
皎潔的玉盤掛在空中,其上沒有一點點雜色,光亮圓潤,好像是螢火蟲在天空中的畫作。
“…………?”
敬生起身,帶著疑問,把頭探向窗外。
“天上掛著的是什么玩意?前幾天都沒有???”
這個世界里,理應沒有日月的概念。
“對吧,雖說挺美,但是又莫名有些詭異。”
窗戶外面?zhèn)鱽硪粋€青年男子的聲音,敬生被嚇了一跳,他在窗角哪里,看到了某個人的腳跟。
“不好意思打擾了。”
一個藍發(fā)的青年男子從外面翻了進來,他行動時,腳下傳來水花的聲音。他是如何在這光禿禿的塔外站住的呢?
他站在窗臺上,月光在他身后搖蕩,纏在他身邊。
“你好?!?p> 風清月朗,他穿著一件單衣,腰間丁零當啷掛了許多玉佩,各式各樣,顏色不一。
他很年輕,雖然年紀已逾千歲,臉看起來卻比荊杏還要稚嫩,但他身上不俗的氣質,不敢讓人有絲毫不敬。
這個青年男人小聲問候敬生,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并不顯得冷酷,他更像是一個來自世外的仙人,帶著某種使命來到這里。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眼熟,但敬生卻一時半會沒想起他的名字。
“你……你是?”
敬生也很小聲的問他。
“哦…原來你還不認識我呀?!蹦腥藦拇芭_上跳下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一番,“我的名字是蛟,單一個蛟字,明天有你和我的賽事,記得吧。”
敬生恍然大悟,“原來是你,但…你為什么要來這里?”
“沒什么,看你也睡不著,想過來和你聊一會。”
蛟找了個比較空曠的位置,揮了揮手,一汪水花浮現(xiàn),他躺在透亮的碧藍之上,折射著月光。
敬生反正也睡不著,就坐在床上,問:
“你想聊點什么?”
“你剛剛對天上那個東西很感興趣,不是嗎?”
蛟扭扭頭看向天空中的玉盤。
“那是我的一個朋友,每月十五夜晚,他就會化作玉盤,掛在天上,這是他的癖好,很怪是吧。”
敬生很難理解,怎么會有這樣的怪癖。
“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敬生問道。
“你問我,我又能問誰呢,世上怪事多的很,不差他一個,他已經這樣堅持了數(shù)百年,沒人知道為什么?!彬缘谋砬楹芷届o,話語里不帶有一絲的情感波動。
突然,他輕輕笑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眼睛里閃出少見的光亮。
“很多時候,人生如此,世界亦是如此,沒人料得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世界被隨機所支配,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不可能解決所有問題,即便強如皇帝,也不可能扭轉帝國的困境?!?p> “你想說什么?”敬生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想表達什么。
“我需要一個目標,不,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個目標,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不管這個目標是自己的理想,還是單純拿來麻痹自己,從繁雜的世界中脫離?!?p> 原本冷靜的蛟,突然說了一大段話,他的情緒波動雖然不大,但背后的水質靠墊,濺出的亮晶晶的水花,飄蕩在狹窄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只要制訂了一個目標,事情的進展總會順利些……”蛟把目光移向敬生,問他,“你有目標嗎?”
“………有…有是有一個?!本瓷卮鸬?,“我想在帝國定居,有一個平穩(wěn)的生活,享受平靜。我明白,這不是什么偉大的目標,但我只想要這樣…………”
“那,你這不是就要達成了嗎?”蛟看著愁眉苦臉的敬生,不知道他在為了什么而難過。
“可是………我仍然不能安心,說實話,我只想討得一個心理上的安穩(wěn)罷了,無所謂其他,但我要面對的麻煩卻越來越多……”敬生一想到反制教會這個組織,就頭疼不以。
“那你有想過解決嗎?”
“毫無頭緒,無從下手……”
蛟捏了捏下巴,沉思一會。
“這樣如何,明日你我二人在擂臺上決戰(zhàn),你的實力若是能被我認可,我就借你一個人情,幫你解決一件事情,什么事都可以?!?p> 敬生看了看眼前的蛟,這個傳說中的競技場戰(zhàn)神,依舊平靜的看著他。
“這個人,應該可信吧,而且他大概是很強的………”敬生心想。
“可以……但,這么做,對你自己有什么好處?”敬生反問道。
“再過幾天,今年的賽事就結束了。反正不論怎樣,冠軍都是我,競技場對我已經起不到鍛煉作用了,在之后的假期里,我想做點別的提升自己?!?p> 圍繞在蛟周身的水珠合攏起來,漸漸蒸發(fā)散失,居然給房間帶來一絲涼意。
他輕輕跳起,站在窗臺上。
“我很期待明天的切磋?!?p> 帶有微小紫色斑點的水帶在他邊流淌。
幾朵水花濺起,他無聲的消失在圓月之下。
“也是個怪人啊……”
敬生坐在床邊,盯著房間里仍在飄蕩的幾顆透亮的水珠。
………………
中央庭院的高塔之中,皇帝和窈羽躺在床上,二人沒什么睡意,黏在一起,似乎正談論著什么事情。
他們貼在一起,互相抱著對方,不時用自己的羽毛蹭蹭對方的臉。老夫老妻這么久,卻仍然像新婚夫婦一般。
“你昨天和蛟那小子聊了點什么?”窈羽隨口一問。
“給了他一點建議?!?p> “什么建議。”
“我覺得他不應該把自己拘束在競技場里,想要變得更強,應該去尋找更強大的對手?!?p> “你是指……枯竹和明月宇那樣的?”
“不……不,他們也不夠,而且,蛟的實力早就在他們之上了?!被实圯p描淡寫的說到。
“什…什么?”窈羽不敢相信,他居然這么強。
“不必大驚小怪,這是很正常的事?!被实塾酶觳舶疡河饟ё?,繼續(xù)說道:
“蛟有點偏科了,說實話,他的水平很高,但這僅限于對人作戰(zhàn)上。他已經1400歲了,這些年一直逗留在競技場,很少進入真正的隨機,畢竟,帝國內部的狩獵森林,沒有一個能到達荒野級別的,作為出生在帝國內部的公民,他見識過的東西太少,雖然他可以把我逼到七成功力,但卻沒有辦法在海洋工作,他的對抗隨機的經驗不夠。”
皇帝拍了拍窈羽的頭。
“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