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心內(nèi)剛想著這姑娘潑辣就算了,還沒教養(yǎng),居然和面前受傷的姑娘是姐妹,要么是同父異母,隨了母親?
聽到姑娘問起傷勢,知道姑娘家都愛惜皮膚,面上笑了笑道:“放心吧,不礙事?!?p> 說著,便從藥箱里拿了一個綠色瓷瓶出來,放在了桌上,“這瓶顏膚膏是我們老爺新研制的,可清熱解毒、有活血生肌之效。
您的傷未及時處理,在這期間不可碰水。藥膏厚涂,每日三次,一月有余,等結(jié)疤,舊疤脫落后,新生肌膚長成,便會恢復(fù)如初?!?p> “等等,新研制的?就是說在這之前別人沒有用過?”
老者一見這潑辣姑娘就不喜,面上隨意應(yīng)付道:“自然是,小姐是第一個使用者。”
白夢姝一聽,也很是擔(dān)心,萬一留了疤,華哥哥肯定不喜歡她了。
“那請問還有別的藥膏嗎?”
老者道,“自然是有,不過,沒有這瓶顏膚膏的效果好?!?p> 林語兒突然開口,“你們藥堂新研發(fā)的藥膏都沒人用過,怎么知道效果比其他的要好?”
白夢媛聽了,轉(zhuǎn)眸看了林語兒一眼,總算還有點(diǎn)腦子。
也是,心思要是不多,也不會攀上姐姐好討要銀錢了。
于是,眸底的輕蔑更甚了。
她看向那位老醫(yī)者說道:“喂,你這是拿我姐姐當(dāng)試驗(yàn)品了是吧!若是不留疤是我姐姐的運(yùn)氣好,但若是留了疤,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就是啊,大夫,你可不能拿這瓶破藥膏來忽悠我們撐場面啊?!?p> “大夫你可看清楚了,這可是名滿都城的白府家嫡女白夢姝,要是用了你這藥膏出了事,那可真是要把你們藥堂子的名聲搞臭了?!?p> 幾個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在質(zhì)疑這藥膏有問題。
老者聽得胡子一抖,這些個富家小姐和那潑辣的姑娘真是物以類聚!
他面上怒意也不藏了,語氣微冷道:“若是小姐們不相信,那就當(dāng)老頭子我沒來過!”
說罷,也不拜禮了,站起來直接往屋外走。
老爺剛研制出的顏膚膏今日才配好,只此一瓶,不要正好,免得白白侮了老爺?shù)男难?p> 身后幾位姑娘目瞪口呆,現(xiàn)在這大夫仗著年紀(jì)大,氣性也這么大了?
才說了幾句就直接走了。
白夢媛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往屋門口的身影大喊道:“你這庸醫(yī)!拿我姐姐當(dāng)試驗(yàn)品不說,治一半就跑了,你是哪個藥堂子的,我要帶人拆了你的破藥堂??!”
怒罵聲震耳欲聾,引得一樓大堂的地板都為之一震。
下面的一眾人又紛紛抬頭,看向花間意的雅間木門,紛紛猜疑是誰家的女子火氣這么大。
只見一位年過半旬的老者緩緩踏出,穿著樸素,背著一個藥箱子,面色鐵青,顯然是被里頭的人氣到了。
菜品香辣開胃,蘇小意正張羅著阿雅盛第二碗飯。
“阿雅,樓下什么聲音?”
怕小姐吃太多脹肚子,阿雅盛了小半碗,放到桌上,“我去瞧瞧。”
剛往外走了幾步,倏地又回頭勸了句,“最后一碗了哦,不能再吃了!”
蘇小意朝她吐了吐舌頭,又開始扒起了飯。
老者在屋門口站定,轉(zhuǎn)眸朝身后回道:“回春堂?!?p> 說罷,便甩袖欲離開。
“楊大夫?!?p> 阿雅從三樓下來,看見是回春堂坐診的楊大夫,便出聲喊道。
楊大夫聽見身后的聲音,便停下了腳步,回頭望。
一身白色衣衫男裝打扮,小臉圓嘟嘟的很是惹人喜愛,倒是有幾分眼熟。
他年紀(jì)大了,眼睛有些花的看不清,便上前一步。
禮貌問道:“我是回春堂的楊大夫,請問你是?”
“我是阿雅啊,陪我們家公子在這蹭,咳,吃飯的?!?p> 阿雅?
那不是太傅府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嗎?
哎喲,他可真是眼花了,這都沒認(rèn)出來。
忙笑道:“原來是阿雅,老朽真是眼花不識人了?!?p> “您這是?”
見楊大夫神情不悅的從雅間出來,阿雅問道。
此時,從“花間意”雅間踏出幾位姑娘。
為首的女子姿容清麗,一襲白裙落落大方,面上帶有幾分歉意。
白夢姝一聽是回春堂,陡然想起那是華哥哥父親開的藥堂子,偶爾會去那里坐診,忙提著裙擺追了出來。
見老者還站在門口,心下不禁松了一口氣。
幸好老者還沒走遠(yuǎn),若是傳到白老爺?shù)亩淅?,那真是無法補(bǔ)救了。
她垂手理了理衣裙下擺,輕移蓮步至老者面前。
福了福身子,溫聲道:“大夫留步,都是小女管教無方,家妹年紀(jì)還小,出言不遜沖撞了您,您寬容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計(jì)較,小女為家妹的失禮向您賠禮了?!?p> 說罷,便又行了個禮,一副長姐的好模樣。
楊大夫見姑娘儀態(tài)端莊,還給自己行禮致歉,不悅的神色緩和不少。
他平靜地瞥了一眼姑娘旁邊的潑辣女子,客氣道:“小姐折煞老朽了,你們都是貴人,老朽只是藥堂子的一個坐診大夫,看不上我們家新研制的藥膏乃情理之中。
不過,小姐手背上的傷不宜再拖,免得誤了治療的最佳時辰,到時候便是神醫(yī)再世都救不了那疤痕了。”
蘇小意塞完最后一塊糖醋小排,肚子又是鼓鼓囊囊的。
看著桌上的空盤子,嘀咕了一句:“上次吃的排骨還能拿著啃呢,怎么越來越小塊了。”
聽見外頭有聲響,便站起身,邁出屋門,手肘撐在扶梯的扶手上,低頭,二樓雅間門口烏壓壓的一眾人。
這二樓什么時候這么熱鬧了。
忽得眼睛一亮,新研制的!?
她一個旋身,從扶手上蹭的一下滑了下去。
阿雅轉(zhuǎn)眸,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扶手上滑下來,嚇得心臟都要迸出來了。
忙伸著雙手,跑過去守在扶手下面。說不定還能接住她。
眼前的女子又是一個旋身,完好無損的站在了二樓上。
只是碧色羅衫微皺,還沾染了灰塵,她隨手拍了幾下,嘀咕道:“這酒樓的衛(wèi)生工作屬實(shí)有些差啊,得扣月銀了?!?p> 阿雅站的近,聽得不禁嘴角一抽。
明明就是自己摳門想多賺,這理由也太拙劣了。
她幫著拍掉自家小姐衣衫上的灰塵,責(zé)怪道:“公子,下次咱能不能大大方方的走樓梯下來,???這要是哪天屁股坐歪從樓上摔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