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文愣在了那里,從未有人這般地對他好。
他得父皇寵愛的那些日子,身邊的伺候他的人的確是不敢怠慢他的,可那不是好,他一點都不覺得溫暖,只從他們的笑容里看到了諂媚和討好。
可眼前這個小姑娘,她的瞳孔黑的明亮,他能從里面看到滿天星辰。
小姑娘見他愣住,又把小腳朝前挪了挪,手往前伸了伸,那糯米團子香甜香甜的,小姑娘奶聲奶氣的說:“你快吃呀,吃了甜甜的,就不哭啦,我不會告訴別人的?!?p> 她笑了笑,也是甜甜的。
那是喬鈺文吃過最好吃的糯米團子。
那也是他見過最溫暖的小姑娘。
可此時此刻他心里最溫暖的的小姑娘最被關在這陰冷潮濕的地方受著他都未曾受過的苦。他心里有些難過,也有些愧疚。
若不是……他嘆了口氣,悄悄地離開了這里。
元辰焦灼地等著高月歸來,她知道逼宮是殺頭的罪,而且牽連甚廣,她沒有信心她們能活到明天,一點都沒有。
不知何時,許是天都要亮了,也未見高月回來。
元辰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等來的也不是來接她的侍衛(wèi),而是給她送飯的老婆婆。老婆婆把食盒遞過來,倒是說了兩句寬慰的話:“姑娘好好吃飯,有了好身體,才能出去呢。”
“婆婆,隔壁關著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您剛才送飯,可見她回來了嗎?”元辰抓著婆婆的手,有些焦急。
婆婆愣了愣,她覺得這個姑娘的手格外的溫暖,不知怎的,眼底就有些潮濕,不過還是壓了下去,笑著搖了搖頭。
元辰心內(nèi)一沉,臉色瞬間蒼白。
那婆婆倒是說:“你且好好吃飯,外頭倒是沒聽聞有打打殺殺的事兒。”
“婆婆說的可是真的?”元辰依然是擔心的,許是婆婆也不是在前頭走動的,并不知道而已,還是皇后他們私下處置了也未可知。
婆婆自然知道元辰心內(nèi)所想,拍了拍元辰的手,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讓她安心。之后便也沒說什么,就離開了。
元辰打開那食盒,發(fā)現(xiàn)今日的菜品比往日都要好很多,這比她在長信宮伺候貴妃的時候還要好一點,而在食盒的第三層,有她最愛吃的糯米團子。
她笑了笑,可是嘴角剛扯到一半,笑容便僵在了那里,難道這是她的斷頭飯嗎?
而這邊,皇后自然顧不得再查問那般多,皇帝懸著一口氣,她差人四處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傳位昭書在哪里。
倒是齊王那個急性子,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道:“還用這般麻煩,這皇位必定是二皇子的,毋庸置疑,誰敢說個不字,我手里的刀劍可不長眼睛。”
皇后有些無奈,她扶了扶額道:“定然要名正言順才好,我不愿誠兒一輩子坐在那個位置上,都被人詬病?!?p> “他是你的養(yǎng)子,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饼R王十分不解“怎么名不正言不順?”
皇后嘆了口氣。
卻又聽齊王說:“若是寧貴妃活著,恐怕那冊封太子的詔書早已昭告天下了?!?p> “所以,是因為我,因為皇上忌憚我們周家,才遲遲不立誠兒是嗎?”皇后的聲音有些哽咽“是我害了他?”
“母后這樣說是為何故?”喬鈺誠忽而推門進來,有些怒氣“我本就無心那把椅子,剛韓慶來報,說是齊國見我朝內(nèi)亂,趁機作祟,孩兒想親自去出征?!?p> 皇后拍了桌子,低聲訓斥:“胡說,你不可離開京城半步?!?p> “可那齊國太子司空峰御駕親征,一萬鐵騎長驅(qū)直入,我國北部防線已然不保,母后!孩兒必須去?!闭f起來軍事,喬鈺誠有些激憤。
“可你若去了,這皇位便是別人的了?!被屎笾钡膸е唤z哭腔“你要為天下大局著想,如今你大哥已然被關在天牢里,不要再說什么他比你更合適的話?!?p> 喬鈺誠手握拳頭,恨恨地砸向了地板:“若我不去,那北部失守,后果不堪設想。朝中沒有誰比我更熟悉齊國軍隊,更熟悉司空峰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