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解鈴還須系鈴人
江歌兒如今也算小有積蓄，置辦些文人雅物倒也費(fèi)不上許多銀兩，只是這廖家千金的粗鄙任性，委實(shí)讓人提不起好感，這幾日正被她吵得頭疼，干脆也躲進(jìn)書局求個清凈，上次的論語十二章賣得極好，書局掌柜拼了命的來纏江歌兒出后續(xù)，可論語千千萬萬，江歌兒哪能記得了許多，怕見多了掌柜露怯，干脆連書局也避著不去，等閑又湊了十條，這才好躲去避難，果不及，江歌兒才踏入書局，也不知道掌柜的從哪得來的風(fēng)聲，扭著他日漸增大的啤酒肚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來：“可是又有新書了？”
“算不得什么新鮮玩意，閑來無事又默了幾條論語。”
“極好！極好！”書局掌柜的一手搶過書稿貪婪的看了幾眼，連連驚嘆數(shù)聲后，立馬聲如洪鐘的囑咐眾人開工。
下了課的顏?zhàn)佑褚娡庠阂魂嚉g騰，便知是江歌兒，滿是喜意的湊上前去：“歌兒，許久不見，若不是筍哥兒日日送來茶點(diǎn)燒肉，我真以為你要扔下這一大攤子，人間蒸發(fā)了。”
“子玉哥說笑，有你這大鴻儒坐陣，還需我日日前來何用？不如省著點(diǎn)功夫，多熬幾碗醬汁，年底了給大家多扯兩身新衣服?！?p> “要不說你們女兒家心細(xì)，子櫻亦是如此想的，這幾日久悶房中不出，我還道她病了，誰知竟躲在屋內(nèi)偷繡錦帕?！?p> “顏小姐自是心地善良?！苯鑳嚎偨Y(jié)性的贊美一句，便不多言，顏?zhàn)佑衤杂袊鍢樱骸叭舨皇菭敔敚雭砟銈儠蔀闃O好的姐妹?！?p> “顏老爺子天大的恩情自是不敢忘，子櫻心里恨我才是應(yīng)該，若顏家都如子玉哥這般寬宏大量，我才真該內(nèi)疚至死。”
“好了，不提這茬，我原也不愿將這前塵往事掛在心頭，不過……”顏?zhàn)佑裾J(rèn)真凝望這江歌兒，鄭重道：“子櫻從小知書達(dá)理，文靜內(nèi)斂，從前在家最尊重的便是老爺子，老爺子驟然離世，她受的打擊不比祖母少許多，卻還不得不強(qiáng)打精神寬慰祖母，她是個好姑娘，歌兒亦是，若是可以，我想你能幫著勸慰她幾句，若是能化了她的心結(jié)，想必……”
心結(jié)如何能輕易化去，何況是對著自己這個“殺人犯”，不過瞧著顏?zhàn)佑駶M面愁容，只好答應(yīng)勉力一試，正巧竹籃里有熬夜給檀哥兒等小鬼頭做的蛋糕，便先從中挪用了兩塊并兩杯奶茶，直接敲了顏?zhàn)訖训姆块T。
“有事？”顏?zhàn)訖验_門見是江歌兒，臉部肌肉瞬間耷拉下來，江歌兒已經(jīng)可以預(yù)見她年老時的模樣。
“做了些蛋糕邀你一嘗，還望顏小姐賞臉?！?p> “行賄？”
“若要將此定性為賄賂，不知我有何求？”
“你怕是貪圖我哥的美色，怕我成了你的阻礙，特意前來攻堅(jiān)的?！鳖?zhàn)佑窀吒咴谏系奶煺娓校尳鑳喝滩蛔∮X得好笑。
“我這人懶得恨，遇到障礙可不會想著去攻堅(jiān)，多數(shù)會選擇繞路而行的?！苯鑳亨托σ宦暎骸拔胰粽骛捘愀缟碜?，直接讓人將他捆了扔床上，扒了衣服就是，何必要如此大費(fèi)周章。”
“你真是好不要臉！”顏?zhàn)佑耠p目震驚，瞳孔微微放大，顯然是被江歌兒這驚世駭俗的言論震到。
“愛情面前絕對自私，我若真喜歡你哥，絕不與第三人有關(guān)。”江歌兒微微一笑，聳肩道：“可惜我心中并無青睞之人，你不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若再不放我進(jìn)房，只怕真要興起什么流言了。”
顏?zhàn)訖崖勓?，嚇得立馬將江歌兒拉進(jìn)房內(nèi)，還略謹(jǐn)慎的朝周圍左右探看，并無旁人在場，心里微微松氣，一本正色的轉(zhuǎn)身應(yīng)對江歌兒：“今日來此何事。”
“無他?！?p> “既無要事，恕不遠(yuǎn)送?！睙o任何客套寒暄，顏?zhàn)佑駛?cè)身讓門，一副要把江歌兒即刻掃地出門的架勢。
“可有紙筆？”
“做甚？”顏?zhàn)訖褵熈及櫰穑缫徊ù核伙L(fēng)吹皺，盡顯西湖女子多愁溫婉。
“拿來便知?！苯鑳阂嗖欢嘣捰懴?，只立在桌前，等顏?zhàn)訖涯霉P，等閑是打發(fā)不得的，只好讓其稍等，自己不情不愿的去案邊取了紙筆遞給了江歌兒。
江歌兒亦不矯情，鋪開宣紙，蘸滿墨汁，提筆凝神，一只扁嘴的小黃鴨便躍然紙上，偏頭細(xì)思猶不過癮，又下筆畫了只喜笑顏開的唐老鴨。
“這是？”顏?zhàn)訖炎栽傄娺^花樣萬千，當(dāng)初在京時許多時興的花樣，還是出自她手，如今得見江歌兒畫的兩只鴨子竟有些遲疑起來，花樣不似花樣，可偏偏讓人不禁心生歡喜。
“這是我偶爾得見的，聽子玉哥言及，你近日在為福利院的孩子繡帕子，尋常的花樣哪怕針腳細(xì)密精致，想來孩子們也不定會懂得欣賞，不如用這卡通圖片，更引孩子喜愛?！?p> “未見成品，王小姐怎知已勝我許多？”
“我沒這意思，若引顏小姐不喜，我這便走。”
江歌兒起身便走，絲毫不拖泥帶水，顏?zhàn)訖牙淠標(biāo)涂?，轉(zhuǎn)頭見桌上那兩只可愛鴨子，忍不住尋了針線細(xì)繪，當(dāng)真是可愛的緊，即便厭惡江歌兒至極，可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身上確實(shí)有魔力讓人不禁嘆服。
這廂江歌兒正與顏?zhàn)佑癖P膝品茶，正欲與顏?zhàn)佑窠坏祝@頭便見顏?zhàn)訖牙渲粡埬?，帶著果感，一身正氣而來，見二人亦不打招呼，塞了一綠櫻色繡蘭草的荷包到江歌兒手中，輕輕一捏，便知的銀子。
好不待江歌兒開口問，顏?zhàn)訖褤屜鹊溃骸袄锩嬗?兩碎銀，就當(dāng)我跟你買了那兩個花樣了?！?p> “我那兩個花樣可不止2兩碎銀?！苯鑳汗首鞯箅y，笑看顏?zhàn)訖鸭t霞鋪面，羞得粉腮鼓成一團(tuán)。
“那這兩個花樣還你也罷！”顏?zhàn)訖艳D(zhuǎn)身欲走，被江歌兒起身攔下：“小姑娘年紀(jì)輕輕，哪來的這么些脾性，要是擱外頭上班，可不得天天應(yīng)聘工作??！”
顏?zhàn)訖岩恢虢猓瑓s還是聽懂了關(guān)鍵字眼：“我怎就脾性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