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花非花霧亦非霧
“自然允許,不過別太打眼就是?!?p> “如此我便放心了?!苯鑳撼粤硕ㄐ耐?,心情松快了不少,踩著腳下的碎石板一跳一躍的回了家,卻不料此刻家中早已烏云蔽天。
“歌兒今日玩的可還開心?”丁禹兮沉著臉問。
“不悲不喜,隨遇而安,又有何開心?”江歌兒渾不在意,自斟熱茶一杯落座,怡然自得間并不懼丁禹兮臉色,守候在旁的顧小六早就嚇得變了臉色,尋了個由頭避開,將空間獨留給二人。
“女人!你該明白我心意的!”丁禹兮低吼道,近身期在江歌兒身前。
“什么心意?”江歌兒一味裝傻,眼神直視丁禹兮,不曾退怯半分。
“那日我們約好并肩作戰(zhàn)的。”
“那不過是盟友關(guān)系罷了,總不至于結(jié)個盟,還能把人身自由給剝奪了吧?”戲虐聲起,落在丁禹兮耳邊格外刺耳。
“我以為我待你與旁人不同,你對我應(yīng)如是。”丁禹兮低聲言道,去一只戰(zhàn)敗的獅子,讓人于心不忍。
“我待你確與常人不同,不過這不同并非摻雜男女之情,亦如我對顏子玉,也多是以謙謙君子的欣賞罷了。不管我身在此處多久,我終歸有種局外人的不真實感,我冷眼旁觀著周遭的一切,與檀哥兒時刻保持距離,與王家眾人疏離,與所有人的情感剝離,冷靜克制的扮演好旁觀者的角色。不越雷池半步,舍棄所有的喜怒哀樂,近可能的與這個時代保持著距離感,這樣的我冷血無情,不值得任何人親近。”
一番獨白,明顯在丁禹兮意料之外,清冷的活著,該是多么令人心疼的生活方式??!
“你可以試著信任我的?!?p> “這個信不信任沒有關(guān)系,許是我前世便是塵外人吧,雖未曾落發(fā)為尼,可心已如塵土了?!?p> “那便允許我做你手中木魚,愿打愿挨,悉聽你便?!?p> “你又何必如此?”
“我甘之如飴?!倍∮碣庹f罷便走,獨留江歌兒一人望月興嘆,她這般在宋朝茍活著,到底是對是錯呢?
翌日一早,顏府的馬車已早早侯在門口,顏子櫻靜坐一側(cè)不許,江歌兒更不想開口打擾這份沉靜,待到春宴所在,顏子櫻才懦懦道:“上次把你丟在平府門前是我不對,還請原諒則個。”
“平府的事兒我便不追究了,只是這次春宴乃是郊外,若是再把我丟下,我可是要生氣的。”江歌兒一臉輕松浪漫,無端的讓人心里也跟著松快。
“嗯?!鳖佔訖盐宋说膽?yīng)了聲,已經(jīng)是極難得的服軟了,江歌兒也不介意,陪著顏子櫻徐徐向前。
顏老夫子名聲在外,就算人已做古,影響力尚在,不少粉嫩嫩的姑娘見顏子櫻現(xiàn)身,早以熱絡(luò)的拉著三五成群的熱聊去了,顏子櫻頻看江歌兒,見其并無不悅,這才興高采烈的溶入整個春日里。
江歌兒無所事事,也不去人堆里湊熱鬧,獨撿了個垂楊柳的湖泊靜坐,嫩黃色的柳絮簌簌的往下掉落,一只只趴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活似一條條蠕動的毛毛蟲,江歌兒不自覺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折裙起身,迎面遇上了金珺郡主領(lǐng)頭的三名女子,大紅衣裙佐金色頭面,美得一如既往的張揚:“聽說,你與承煊候世子交往過密?”
“承煊候世子是哪位?郡主莫不是認錯了!”
“認錯?!你可是罪臣之女王一塵,后入安府為婢,改名江歌兒?!?p> “確是本人不錯,可我并不認識什么世子?!苯鑳阂荒樀唬浦鴣韯輿皼暗娜?,并不心虛。
“是你就對了!你敢說你沒在安府見過承煊候世子?你敢說你在安府沒有癡纏世子?”
“郡主怎口口聲聲說安府事宜?莫不是郡主常去安府小坐?”江歌兒戲虐道:“安府長公子安知君,確實有謙謙君子之風。”
“你渾說什么!信不信我找人扒了你的嘴!”金珺郡主氣急敗壞,作勢便要期身上前,江歌兒往左一躲,成功躲開攻勢:“你們素不相識,郡主還是自重些吧。幸得我不認識什么承煊候世子,不然定要將郡主今日之事,好好言說幾番。”說罷轉(zhuǎn)身便走。
金珺郡主一向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受過這般奇恥大辱,掏出腰間皮鞭,披頭便是一鞭,江歌兒閃躲不及,生生挨下一鞭,鮮血汩汩的往外流淌,碩大的鞭痕赤目的很,不遠處的名門貴女,聞聽聲音,三五成群的往這邊匯集,顏子櫻見江歌兒挨了鞭子,趕緊奔到身側(cè)護住江歌兒:“金珺郡主真是好大的威風,竟然在賞春宴上動手打人,這便是皇家風范嗎?”
“既然知道這是賞春宴,也是這些妖妖嬈嬈不三不四的東西可以來的?犯官之女還是安府之婢?。俊苯瓞B郡主居高臨下,眼神里盡是高傲與不屑。
“大家快查一查帖子,也不知是偷了誰家的邀請?zhí)?,才能混進這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拔禿毛的野雞,也敢往鳳凰堆里扎。”跟在金珺郡主身后的高官之女也急著表忠心,煽風點火的要把竊賊的名聲往江歌兒頭上扣。
“歌兒的帖子是我給的,并不是偷的!”顏子櫻為其辯解。
“你?你的帖子還指不定偷了誰的呢,我看在過世的顏老夫子的份上不與你追究,你竟還敢冒頭!現(xiàn)在的御林軍當值越發(fā)不上心了,竟讓這阿貓阿狗渾混進來?!苯瓞B睥睨著江歌兒二人,從這一刻,方才嘗到權(quán)利的滋味。
“扶我起來!”江歌兒低聲道,背部的傷痕因為異動,又泵出了諸多血珠,江歌兒環(huán)顧四周,卻無一人出言相幫,便是送了帖子的平家也隱藏在人群中,不敢言語。
遠處的安玉柔居高臨下的看著這頭的好戲,別提多痛快了。
隨君在側(cè)的丁禹兮捏緊了拳頭,擔心之意溢于言表。
正是拉攏人心的好時刻,五皇子哪里會輕易錯過,衣袍一掀跪地言:“父皇,兒臣有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