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此時已經(jīng)驚呆了。
他自信只是為了嚇住對方?。?p> 不是叫你要去和對方驗證真假?。?p> 他此時把東木直接錘爆的心都有了。
這家伙該不會真的給自己洗腦到了,覺得那副畫是真的的地步了吧?
還叫著什么要去帝都驗明真假,你腦子燒壞掉了吧?
自己作假的畫,怕什么不清楚嗎?
到時候化學(xué)儀器上面一過,年代監(jiān)測一出,你特么就等著被帶進(jìn)監(jiān)獄吧!
此時,陳先生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悔意。
他覺得自己可能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和這幫家伙合作,這種隨便被別人說說,就能激動得跳起來的家伙,簡直是名副其實的豬隊友。
早晚被他給害死!
葉晨聞言,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淡淡地說道:“是嗎?東木先生你的意思是,要我現(xiàn)在驗明這幅畫到底是真是假對嗎?”
陳先生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東木搶先一步:“沒錯!你必須要給我一個道歉!”
道你嗎?。?p> 陳先生此時已經(jīng)慌到不行了,對方這些話分明是在誘導(dǎo)眾人,一步一步往驗明真假的方向走。
雖說自己得到的消息是,這幅畫根本不怕任何非化學(xué)手段去查驗,但是對方萬一真的有什么辦法呢?
陳先生想到這里,一邊瘋狂給東木使眼色,一邊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準(zhǔn)備想出個辦法來,將眼前這個局面對付過去。
與此同時,陳先生在心中大罵豬隊友。
要不是東木三番兩次打斷他的話,眼前的局面早就進(jìn)入了另一個層面。
以自己多年混出來的經(jīng)驗,絕對能夠?qū)Ψ綄⒆⒁饬Ψ旁谫r償上,而不會是回過頭去思考,這幅畫的真假問題。
然而東木似乎是誤解了他的意思,和他眼神相對之后,立刻大吼道:“沒錯!我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名譽!如果你今天說不出來,那就要跪下和我道歉!”
“要是我說出來了呢?”葉晨急聲問道。
“那我隨你處置!”東木緊跟著葉晨的節(jié)奏,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陳先生心中一涼。
你媽的,這家伙是個傻叉吧?
這下子完蛋了……
只見葉晨忽然一頓,輕嘆一聲,悠悠地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很贊成國際友好條例,所以對待國際友人一直保持著一顆友好的心?!?p> 緊接著,葉晨抬起頭,沖著幾人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但是你們既然是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東木看見對方的表情,絲毫不覺得畏懼,只覺得這個人在虛張聲勢。
“那你說,我倒要聽聽你今天準(zhǔn)備怎么講。”東木展現(xiàn)出了極大地自信,但在陳先生眼中,東木這種人就是游戲里眼上蹲草的那種類型,找死而不自知。
葉晨面對著東木挑釁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說說這幅畫,大家都知道,畫圣吳道子大師,他確實是一名出色的畫家,雖說是擅長人物,壁畫,但是風(fēng)水畫也是一絕?!?p> “吳道子的人物畫像,之所以能夠如此傳神的原因,是因為他擅長從復(fù)雜的物體形態(tài)中吸收精髓,將凹凸面,陰陽面歸納成不可再減的‘線’,結(jié)合物體內(nèi)在的運動,摸索出物體的線條組織規(guī)律,也就是說他的每一根線條,都符合當(dāng)下形態(tài)物體最完美的狀態(tài),每一根線條都充滿了韻律美?!?p> 這一番話,說著陳先生面色煞白。
這種領(lǐng)悟,可不是一般的愛好者能說的出來的話。
對方肯定是看出來了什么!
但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聽著。
“自然地,他的畫也延續(xù)了這種風(fēng)格,在線條方面有其獨特的美感,而當(dāng)年他因為山水而出名,正式因為書蜀道山水,創(chuàng)山水之體。”
“但是你們可知道,南岳圖乃是吳道子晚年所做,相比較于吳道子早年大氣磅礴,犀利淋漓的線條,晚年的他所繪制出來的山水,則是更顯得圓融如意,在韻律美上已經(jīng)到了一個巔峰造極的地步,這個時期的他,所做出來的畫,比起年輕時少了一份鋒芒,而多了一份溫潤,那是海南百川,有容乃大的精神。”
“可是這幅《南岳圖》,我從里面并沒有看出一絲一毫的圓融,只看見了煞氣沖天的鋒芒,那我花開后百花殺的肅殺,想來畫這幅畫的人應(yīng)該極度自信,堅信自己一定能夠比肩吳道子,所以才能畫出這種氣勢。”
“可這畫倘若是真的,那本就是晚年吳道子所做,怎么會有這種意味出現(xiàn)在其中呢?”
陳先生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雖然他對吳道子的生平并不了解,但是這幅畫的作者他是知道的。
那個人確實是號稱自己能夠比肩吳道子,所以他們才會找上那個人的后代,從其手中收走了這幅畫。
但陳先生表面上還是強(qiáng)行維持著冷靜,沉聲道:“空口無憑,沒有任何依據(jù)的東西,也能來做鑒定?”
而一旁的東木還在叫囂:“混賬!竟然敢如此羞辱我等,你今日的證據(jù)拿不出來,就得跪下!”
劉謝實在是聽得煩了,手中長劍揮出,直接釘在了東木的頭頂,晃悠著耀映著銀光。
東木只覺得自己頭皮一涼,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血,血……”東木抓著陳先生的衣袖,慌里慌張地說道。
“這個白癡是怎么進(jìn)入你們團(tuán)隊的?”劉謝沒好氣地說道。
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恥辱,自己居然會被這種蠢豬給下套了!
陳先生沒搭理這家伙,這個豬隊友差點沒害死他,他沒把這家伙直接丟到河里都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
葉晨則是長嘆了一聲,冷笑道:“你們是非得要我點出來嗎?在座兩位前輩,之所以會被蒙騙,無非是因為你們先入為主,灌輸?shù)倪@就是吳道子的真跡的思想,但是卻刻意忽略了這幅畫的創(chuàng)作年代!”
“吳道子本身傳世的山水畫就少,記載中相關(guān)記錄更是少之又少,你們用這種辦法,蒙騙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