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見過韓遇這么窘迫的樣子,他跌跌撞撞地回了他的院子,快進屋子時,門檻絆了他,而韓遇也被摔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是我在他身邊照顧,他說“你為什么不走?我關了你三年多,對你不聞不問,而你卻不走?”我哪知道為什我不走,腦子抽筋了唄!
家中只有十兩銀子了,還是我在老宅里把花園開墾成菜院,賣菜存下的銀兩,為了給韓遇治眼睛,已經(jīng)快花光所有的積蓄了。
韓遇自失明后性情大變,日日發(fā)火,暴躁不已。
我又因積蓄已空,又去了玉香樓買藝,但是并未簽賣身契。那日,我看他已經(jīng)有半月沒有出屋了,就折了桃樹,做了一根簡陋的拐杖,叫老管家?guī)兔?,開始韓遇不愿意。
我也理解,畢竟是一個貴族公子哥最后的顏面了,當初時家被抄,我也不愿意上街與乞丐為伍,去討要錢財,但生活不能允許啊!
我?guī)黄鹑ベu菜,我一直吆喝,收入還不錯,可有一個身著不凡的人來到了我的菜攤子前,這人我認得,此前一直在玉香樓巴結韓遇,可韓遇卻把他當空氣,現(xiàn)在碰到了一起,自然是要落井下石一番的。
果然,他一腳踹翻了韓遇,還踩壞我的菜,奈何對方人多勢眾,我護住韓遇,背上被他們踢得很痛很痛,已經(jīng)痛得麻木而沒有知覺了,打了一陣也就算了。我忍著喉嚨里的腥甜,把韓遇送了回去,老管家在做飯,我把韓遇送到院子里,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我給老管家說我要去玉香樓,就走出了老宅。
晚上,我回來了看見韓遇院子方向的燈光還亮著,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于是我進去了他的院子,打開房門才發(fā)現(xiàn)韓遇撐著棍子在走路,他不要我管。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會出門去,而且會帶肉回來改善伙食,我問他哪兒來的,他也不肯說,我也就罷了。
直到那一天,他叫我換身衣服,我從一件粗布麻衣?lián)Q了另一件沒有補洞的粗布麻衣。出來之后,他打量了我,我這發(fā)現(xiàn),他看得見了,我很驚訝,用手在他眼前使勁揮。
他抓住我的手,輕撫我手上的老繭,他說“這不該是個千金小姐手?!彼闹牢覟榱速嶅X做了多少活兒!
晚上,他雇了馬車,帶我來到供貴族公子哥玩兒樂的畫舫上,船舫上兩邊站著兩排侍女,我已經(jīng)有許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了。
我有點兒怯場,但韓遇卻握住我的手,直接帶我坐上了主位,而當初踩壞我菜的人被押了上來,韓遇問我怎么處理,我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東山再起了,又會回到他原來該帶的地方,我不會再這樣天天看見他了。那個人被砍了腿,場面一度十分殘忍,韓遇捂住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