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地獄周（四）
地獄周的訓(xùn)練沒完沒了。
槍聲四起。特種兵們在對天射擊，驅(qū)趕這菜鳥們跑特種障礙。
各種障礙都是高難度的，下面不是泥水就是火焰。高中隊拿著高音喇叭，對著林天他的耳朵怒吼：“你他媽的是不是個娘們？我家對門賣冰棍的老太太都能做的比你快！你還浪費軍費干什么？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退出？”
林天高喊：“忠于祖國！忠于人民！”
高中隊說到：“就你的這個速度，祖國和人民以你為恥！”
林天咬牙爬出鐵絲網(wǎng)，爬向下一個障礙。
高中隊揮揮手：“給他們點水洗澡，這熱的天不容易?！?p> 嘩！高壓水槍打開了。
菜鳥們再次沐浴在水槍的襲擊中。
湖邊。菜鳥們八人一組站在齊腰深的水里，喊著號子舉著橡皮舟。
高中隊站在橡皮舟上，跟著橡皮艇的起伏拿著高音喇叭喊：“我看看哪個菜鳥把我摔著？哪個把我摔著了，這一組的八個菜鳥全部淘汰！”
快要精疲力竭的林天在下面拼命地舉起橡皮舟。
每天的訓(xùn)練結(jié)束，都會有被淘汰的菜鳥離去，營房外的國旗下，鋼盔擺成了一個越來越大的方陣。
訓(xùn)練還是沒完沒了……
山路上。
一輛傘兵突擊車在行駛，高中隊拿著高音喇叭回頭高喊：“你們是什么？”
“菜鳥！”車后，菜鳥隊員們疲憊地扛著原木在跑步，他們已經(jīng)被訓(xùn)出來了。
高中隊不滿足，提高了嗓門：“你們是什么？”
“菜鳥！”菜鳥們聲音更高了。
高中隊喊到：“你們的名字誰給的？”
“老鳥！”菜鳥們聲嘶力竭地吼。
高中隊問到：“老鳥為什么叫你們菜鳥？”
菜鳥們回答：“因為我們笨！因為我們蠢！因為我們沒腦子！因為我們?nèi)备?！?p> 驕陽下，戴著防毒面具全副武裝背著大背囊的菜鳥們疲憊地跑過來陸續(xù)站好，高中隊走到他們身后，挨個拍著他們的背囊。拍過之處，一片塵土飛揚。
高中隊在一個菜鳥的背囊上使勁一拍，背包里面是空的！高中隊他把菜鳥的背囊一把打開，里面是一些破舊衣服和卷報紙。
高中隊一把把他的頭盔給打掉了，對他吼道：“滾蛋?！?p> 那個菜鳥狼狽不堪地撿起鋼盔跑走了。他把鋼盔放在國旗下的方陣旁，突然跪下仰天發(fā)出哀嚎：“啊——”
湖里。
菜鳥們疲憊地在進行武裝泅渡。炸點在水面上不斷炸開。
橡皮艇不遠不近地跟著，馬達拿著高音喇叭在高喊：“看你們武裝泅渡就跟看一群野鴨子鳧水差不多！幸虧你們不是野鴨子，不然就這個笨蛋樣，連魚都抓不??！不用獵人抓，你們都餓死球了。”
陳排就像是頭一樣鴨。小莊和林天跟著他的后面，小莊在陳排的后面勉強地游著，他對陳排說到：“陳排，我頂不住了?！毙∏f的眼神現(xiàn)在有些迷離。
陳排在前面堅定地游著，對他說到：“堅持！還有最后20公里的測試了?！?p> 小莊問到：“還有20公里啊？”
林天在一旁說到：“上岸以后再武裝奔襲20公里，就可以結(jié)束地獄周了?！?p> 這時后面一個菜鳥說到：“我頂不住了。”
后面那個菜鳥在空中無助地抓了一下，就沉下去了。菜鳥們一陣嘩然。馬達高喊：“你們繼續(xù)向前！蛙人下水！”
橡皮艇上的兩個蛙人嘩啦啦跳下去救那個溺水的戰(zhàn)士。
菜鳥們繼續(xù)游著。小莊呆呆地看著橡皮艇載著溺水者遠去，他打不準主意是不是自己也要溺水。
這時老炮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說到：“別看了，前進！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堅持??！”
小莊被推得撲到水里嗆了一口水，突然清醒過來，接著用力勉強游著。
陳排右手持槍，第一個疲憊地跑向岸上。這時岸上的炸點開始炸了起來。
林天緊跟其后，也上到了岸上，開始進行最后20公里的武裝奔襲。
鄧振華這時一起身，頭暈眼花，一下又栽倒在水里再也不想起來了。史大凡在后面拉住他的背囊將他拉了起來。
強子從水里爬出來，有點暈，炸點在很近的地方炸開，他被沖擊波打倒，耿繼輝把他推起來。強子臉色蒼白地堅持爬起來，拿起自己的武器咬牙切齒地前進。
炸點不斷爆炸，菜鳥們陸續(xù)上岸，蹣跚地跑向前方的“雷區(qū)”。他們必須在極度疲憊的狀態(tài)下判斷腳下標明的地雷，并且繞過去或者跳過去。不時有菜鳥踩到了地雷，白煙冒起來。馬達拿著高音喇叭喊：“踩了地雷的菜鳥，可以休息了！其余的人不想也被淘汰，就繼續(xù)前進——”
那幾個倒霉的菜鳥聽到就栽倒了，救護隊急忙抬起他們跑向等待的救護車。
小莊蹣跚地跑著跳著，躲開地上分布不均勻的地雷。
馬達拿著高音喇叭：“還有最后20公里武裝山地奔襲！你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完成，超過一秒鐘都要被淘汰！菜鳥們，努力吧?！?p> 小莊通過雷區(qū)就跌倒了，陳排拽起他，怒吼：“堅持！勝利就在前方！”
林天也在旁邊說到：“小莊堅持住，你想想苗連?！?p> 小莊咽下一口唾沫，提著步槍站起來，往前蹣跚地跑著。
后面的菜鳥們駱繹不絕，背著沉重的背囊提著或扛著槍在跑，身后一片塵土飛揚……
終點處，高中隊卡著秒表，一絲不茍。
一個又一個隊員蹣跚地“跑”向終點，他們已經(jīng)疲憊不堪。馬達著急地拿著高音喇叭高喊：“再快點！你們已經(jīng)要到終點了！”
老炮和喜娃之間用背包帶拉著，老炮拖著喜娃堅持走過終點栽倒了。喜娃栽倒在終點線外，卻再也蠕動不了。馬達蹲在他耳邊拿著高音喇叭喊著：“菜鳥！只有0.5米了！”
喜娃堅持著，卻還是蠕動不了。老炮艱難回頭，拉著背包帶：“喜娃，別忘了……你要成為……兵王……”
喜娃咬牙，手摳著地面，頑強地往前爬著。
馬達看著他爬過終點：“好！過了！”他起身對著后面喊，“你們幾個再快點，時間快到了！”
這時林天也通過了終點，他通過了終點就倒下了，就算他的體質(zhì)達到了10點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再也動不了了，實在太累了。
耿繼輝他將他的步槍橫在胸前，以隔開背囊的背帶讓自己雙肩可以放松一些，他咬牙“跑”過來。高中隊看著他，目光復(fù)雜。馬達拿著喇叭卻喊不出來，他的目光追隨他。耿繼輝歪歪扭扭，跑過終點線栽倒了。
這時馬達怒吼到：“衛(wèi)生兵快救人！你們他媽的傻站著干什么？！趕緊救他，他要是出了一點事，我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衛(wèi)生兵們急忙沖過去把耿繼輝翻過來急救。
強子接著過來，一下子跪倒了，他喘著粗氣：“爺爺?shù)?，我也過關(guān)了?！?p> 史大凡和鄧振華一對歡喜冤家罵罵咧咧過來了。鄧振華頭也不回，氣喘吁吁地說：“你個狗日的，衛(wèi)生員，追著我干什么？”
史大凡還是嘿嘿笑，但已經(jīng)笑的很無力了，說到：“我，得找個目標跟著跑?！?p> 鄧振華說到：“那前面不都是能給你領(lǐng)跑的嗎？”
史大凡說到：“你，個子高，能幫我頂……頂風(fēng)……”
兩人一起“跑”過終點，栽倒了。
高中隊看秒表，還有三分鐘。
小莊跌跌撞撞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坐在地上靠著背囊被衛(wèi)生員灌水的喜娃看見了，高喊：“小莊，加油?！?p> 小莊的眼神已經(jīng)迷離了，他柱著步槍，仿佛每一步都被地心引力無情地拽著。
老炮也爬起來靠在背囊上高喊：“小莊，加油就還有二十米了。”
高中隊面無表情，他手里的秒表在走著，還有一分鐘。
陳排嘶啞著喉嚨喊：“小莊，苗連在看著你?！?p> 林天也說到：“小莊堅持住，你一定可以的?！?p> 小莊的眼睜開一點，但步履還是蹣跚。
陳排繼續(xù)嘶啞地喊到：“想想你對象”
小莊睜開眼，看陳排，嘴唇哆嗦。
陳排說到：“就想著你對象在前面看著你?！?p> 小莊的眼淚流了下來，他嘴唇翕動：“我不行了。”他的主觀視線模糊起來。
陳排高喊：“偵察連?！?p> 小莊的嘴唇翕動，吐出一個字：“殺！”他跌跌撞撞地走著。
陳排又喊“偵察連?！?p> 林天也跟著喊到：“偵查連?！?p> 小莊失神的眼又亮了一點，他嘴唇翕動聲音很小：“殺！”
陳排、老炮、喜娃、林天一起高喊：“偵察連?！?p> 小莊蹣跚地到了終點前，發(fā)出最后的嘶啞聲音：“殺！”他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終點線里面。
高中隊手里的秒表也嘀嗒地跳的了最后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