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狙擊手的這個身份,除了讓她比別人多了幾分擅長觀察的本事外,也讓她多了幾分隱忍。所以盡管彼時的心情有多驚濤駭浪,葉芙瑤平靜的臉上仍然沒有透露過多的焦慮。
“小、小姐……饒命!”這才哭著放聲求饒。
葉芙瑤卻只是冷眼瞥之,并沒有放開她。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綠竹是她房里的大丫頭,已經(jīng)伺候了她好些年??墒乔魄?,她都養(yǎng)出個什么人來了?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說,為什么想殺我?”葉芙瑤看著她的目光透著殺氣。
“我、我……”綠竹心想她剛才不是暈過去嗎,肯定不知道她干的事,要不要賭一把?
可是葉芙瑤就像看穿她肚子里的那點小墨墨,扯唇,冷笑:“你最好不要撒謊,因為真話假話,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墒侨绻屛野l(fā)現(xiàn)你還敢再騙我,我一定會讓你比現(xiàn)在還要后悔十倍?!?p> 綠竹渾身打了個冷顫,整個神經(jīng)被恐懼占滿,神色駭然。
明明她什么都還沒有做,可是自己就已經(jīng)信了。
這個女人,真的是以前她那個主子嗎?為什么突然間變得好可怕。
“說!”葉芙瑤低聲喝道。
綠竹顫著聲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夫人……是夫人要我這樣做的,你要找就找她好了,不關我的事?!?p> 夫人?
葉芙瑤一怔,她當然不會蠢到認為是自己的生母許婉婉要害她。
古有三妻四室,這話擱在她那個風流爹身上,可一點都不假。她爹除了她娘之外,分別還娶了兩個老婆,納了四名室妾。她娘雖然比另外兩個老婆晚進門,但因為和爹是指腹為婚的關系,所以這正妻的身份責無旁貸還是她的。她爹只能把另外兩個老婆扶為平妻,分別是鳳氏和凌氏。而這凌氏早在十多年前,就因難產(chǎn)死去,只留下一個兒子,那么綠竹嘴里的夫人就只能是她了。
鳳玉慈,葉家現(xiàn)任主母。
“是她。”葉芙瑤有些意外,但沒有太大的驚訝。
這鳳玉慈看她們母女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再加上她落水時聽到的那些話,就不難想像她這樣做的原因了。
皇上賜婚!
看樣子,鳳玉慈是看上這門好親事,想為她女兒葉玉酒做主,才轉而對她下手。真是想不到這個女人平時總是一副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的樣子,實際是佛口蛇心,陰險狡詐。
丫頭綠芯端著一碗?yún)M來,沒想來見到的便是這種情勢,臉色驟然一白,忙不迭把參湯擱在桌上,便給葉芙瑤跪下。
“小姐,綠竹是不是做錯事讓你生氣了?還請小姐看在我們平時一直盡心盡力伺候你的份上,原諒她這一回吧?”
葉芙瑤蹙眉,最見不得這種事。
綠竹后悔了,淚流滿面道:“小姐,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吧?我下回不敢了!”
葉芙瑤眸子微瞇,聲音透著刺骨的陰寒:“饒你?怎么饒?把你養(yǎng)在身邊,養(yǎng)肥了讓你再找機會殺我?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我待你們怎樣?”
“什么?你要殺小姐?”聞聲,綠芯狠抽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綠竹?!澳銥槭裁匆@樣做?小姐一向待我們不薄啊?!?p> “那是因為、因為我和東春哥私會時被夫人撞見了。夫人說如果我不乖乖聽話,她就要把這事告訴老爺,要把東春哥亂棍打死,把我賣進青樓為妓?!本G竹身子一顫,聲音一抖,“死我不怕,可是那種地方,那種地方……”
聽完她的話后,葉芙瑤心里頓時了然。
從這具身體留給她的記憶來看,這里的民風非常保守,偷會情郎的罪很大?;径紱]有好下場,鳳玉慈拿這個威脅她,難怪綠竹會背叛她。
手一松,葉芙瑤放開她,看著綠竹連滾帶跑挪向綠芯身邊的身影,她冷冷道:“放了你也不是不行的,但是你得替我指證鳳玉慈?!?p> 她也不是一定要讓綠竹死,只是一想到真正的葉芙瑤已經(jīng)被她們害死了,心里不禁又憋著一口怒氣,想替她出頭。
而且主謀一天不捉到,她在這個家也休想過太平日子。
孰不知,綠竹聽到她的提議后,臉色一白:“不行不行,夫人知道后一定會打死我的?!?p> 葉芙瑤一腳踩在她的胸口,將她踩在地上,居高臨下地倨傲道:“如果你不指證她,我現(xiàn)在就打死你。”那森冷狠戾的聲音,唇邊噬血的冷笑,都讓她猶如地獄來的使者,讓人恐懼。
綠竹被唬得魂魄不全,恐怖道:“我指證,我指證……”
葉芙瑤是反對暴力的,但必要時,她絕對比誰都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