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學,你說我騷?”
這天,籃球隊照常訓練,簡理煜因為有事并沒有參加。
梁諾茵正在訓練場的看臺上看著男生們持球訓練,突然場下就有一個個子高高,四方臉的男生朝她走來,場下一群人都齊齊停下了動作,關切的望過來,儼然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那男生坐在她旁邊,支著長腿,猶豫了一會兒道:“梁助教,晚上有空沒,一起去看個電影啊?”
梁諾茵有了片刻的怔愣,這位是他們隊里的一個主力隊員叫齊昊,身型又高又壯,卻學了個動漫設計。
待梁諾茵反應過來,立刻回絕了他:“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約了寢室同學吃飯?!?p> 齊昊面露尷尬,卻不死心:“那明天呢?”
梁諾茵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好,只是不好意思的繼續(xù)搖了搖頭。
齊昊有些沮喪,但還是不聲不響的下場接著練球去了。
就這樣,梁諾茵一連好幾天遇到了球隊不同人類似的表白,她卻一概的搖頭拒絕了…
隊里揚言要追人的幾個都沒勇氣再上前了。
幾天后,訓練完畢,籃球隊更衣室內。
籃球隊的更衣室,是近幾年新建成的,設施條件都比較齊全,一人一個寬大的更衣柜,旁邊還有供展示用的櫥窗。
櫥窗里展示的都是歷屆優(yōu)秀隊員穿過的隊服,在木質暗紋雅光為底色的透明櫥窗前,一排排整齊的掛著,招顯著球隊曾經(jīng)的榮譽與崢嶸歲月。
其中就有簡理煜穿過的8號球衣,梁諾茵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總是穿8號時,就明白了他的偶像是誰。
當時梁諾茵還在想:如果她告訴現(xiàn)在的他,你的偶像將于10年后卒于一場飛機空難,不知他會是什么表情…
一群人打完球,洗完了澡,都在更衣室各自換著衣服。
一個隊員坐在中間的連排長椅上開口道:“唉唉,你們打賭的可都輸了哈,這下燒烤擼串配上小啤酒,可得管夠啊!”
有幾個人無精打采,表示認輸。
“你們說那個梁助教,她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其中一個參與那天打賭的人說。
幾個人討論著,這些話不偏不倚都悉數(shù)落在了正在換衣服的簡理煜耳里。
知道梁諾茵喜歡簡理煜的人并不多,除了烤串店那天在場的秦銘恩,還有送包子那天的幾個導演系的同學之外,其他人還不知情。
于是這幾個球員也沒避諱,便肆無忌憚的聊起了我們的“梁美人”來。
齊昊一邊換鞋,一邊嘆道:“你們都省省吧,后來我打聽過了,梁助教告訴我,她有喜歡的人了?!?p> 剛才還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簡理煜,目光突然起了一絲變化,正在開柜門的手也遲滯了下。
“真的假的,誰???”
“不知道?!?p> “知道,我知道,是我們大一的林楚生?!逼渲幸粋€沒參與打賭的人道。
簡理煜聽到這里,剛想關柜門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林楚生是哪位啊?比我們好在哪兒?”
那人接著說:“就是東院區(qū)大一舞臺美術專業(yè)的,長得挺帥的,個子高高的,戴個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
“那不就是小白臉么?”
“且~不會吧,梁助教能喜歡這樣的?”
幾個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
那位爆料林楚生的回道:“他啊,聽說挺有才華的,長相也拿得出手,應該就是他?!?p> “真的,假的,你從哪聽說的?”
“我寢室的同學,和他倆一個高中的,他說梁助教和林楚生高中時就是一對兒,他們同學之間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p> “原來是這樣??!”幾個人都是一陣嘆息,尤其是齊昊,有一種自己喜愛的花,晚一步,就被別人連花帶盆端走的既視感。
幾個人正在那兒惋惜著,卻聽旁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是籃球飛起撞擊鐵皮衣柜的聲音,幾個人聞聲望過去,就見剛才還在旁邊默默換衣服的簡學長,突然就起身走了出去,還一腳把放在座位下并不礙事的籃球踢飛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話說這位師哥不是超級愛惜寶貝籃球的嗎?
梁諾茵發(fā)現(xiàn)了件莫名其妙的事兒:
簡理煜好像和她結了仇似的,對她愛搭不理的。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這天訓練完,隊員們休息,梁諾茵照常貼心的給每個人遞去毛巾和水。
關于每天擦汗用毛巾這件事,她其實是有自己小私心的,每當輪到簡理煜的時候,她都是格外的用心。
隊員們每天用過的毛巾,都會收回來,由后勤阿姨統(tǒng)一清洗后再做循環(huán)使用。
他的那條毛巾,她特意做了標記,每天都會帶回寢室為他手洗,還會用特制的水泡上一會兒,這水里她加入表姐從法國帶回來的香料,泡完第二天上面都會留有淡淡的清香,這清香是她身上獨有的,他應該也聞得到,也默認了她這種行為。
可是今天,當她再次把毛巾遞過去的時候,他卻沒伸手接,而是從置物架上另外拿了一條,轉身擦著汗,沒有理她。
接連幾天都是這樣,她有些懵了。
于是這天訓練完,已經(jīng)是夜里九點多了,簡理煜洗完澡換完衣服,從體育館走出去的時候,梁諾茵就一路跟在了他的身后…
此時臨大的夜晚,已然秋風瑟瑟,北方的深秋,透著絲絲涼意,風正刮著枯干的落葉在地表面翻飛著,沙沙作響。
梁諾茵一路裹緊了大衣,在簡理煜身后默默的跟著,看著他和其他人分開,一路向學校外走去。
無論是前世還是重生后,梁諾茵的衣品一貫很好,今天的她照例是俏皮的丸子頭,米白色的針織毛衣,紅色的毛呢大衣,黑色的半長小皮靴,襯得她異常的嬌俏可人。
簡理煜在前面走著,就發(fā)覺了一直跟著自己的人,卻不預備理她…
眼看簡理煜就要走出校門口了,梁諾茵才不得不開口:“簡學長?!?p> 簡理煜的身形微微頓了頓,隨即回頭,冷冷的開口:“什么事?”
梁諾茵對與他這種裝逼不用上稅的舉動深感自豪,要不是前世了解他的個性,自己還真就被他嚇到退縮了…
于是她也沒扭捏,直接開門見山:“簡學長好像對我有意見,不如有話直說出來。”
簡理煜聞言,倒是覺得啼笑皆非,語氣略帶著不悅:“我有沒有意見那是我的事情,和梁助教你有關系么?”
梁諾茵已經(jīng)暗自在心里將簡理煜揍了個鼻青臉腫:“簡學長難道是生氣了?氣我那天說的話?”
梁諾茵指的,自然是烤串店那天,她當著一眾人的面說他“騷”的很那事兒。
那天她這么說他,必須是故意的,她就是找準了人才說的。
簡理煜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胸口悶悶的,像是墜著什么難以言說的重物,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這樣,是覺得耍他玩很開心嗎?
于是他突然猛地幾步上前,將她逼進陰影處的墻角,故意附身在黑暗中湊近她,女孩嬌俏的臉,頓時就放大了幾倍,這一刻他卻覺得,包裹著自己心臟的那道堅硬的殼,正在一點點的碎裂開來…
梁諾茵不明所以,卻心跳如鼓,便也乖乖的貼到了墻邊…
他溫熱的呼吸輕輕的噴灑在她的臉頰:“梁同學,你說我騷?”
梁諾茵不知該怎么回答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只得一咬牙道:“沒錯,我說的?!?p> 他卻是有一瞬的睜愣,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承認的這般干脆。
而后他就想起了今天籃球更衣室的聊天,剛剛出現(xiàn)裂痕的殼,仿若正在被他凝氣努力修補上了般,瞬間閉合,連語氣也開始充滿了嘲諷:“怎么?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不過你用錯了方法!”
梁諾茵突然覺得苗頭不對,再這么說下去,可不是她要的方向,于是就故意打岔道:
“你現(xiàn)在也是單身,可以試著和我接觸下,又不會少塊肉…”
她越嘀咕聲越小了。
簡理煜卻像是沒聽到般,收回了支在墻上的手臂,就那么望著她的美麗雙眸,而后貌似很決絕的道:
“我并不覺得需要和梁小姐有什么接觸,你是籃球隊的助教,我是學員,僅此而已。”
“你可以試著慢慢接觸我,說不定你就會發(fā)現(xiàn)…”
沒等梁諾茵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梁助教,我不知道你拿來的勇氣說這些,我自認為跟你并不熟,對你也沒有興趣,所以,你當好你的助教便可,不要再來騷擾我,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他就大步流星的朝學校外走去。
獨留下暗影里一臉不知所措的梁諾茵,她只覺滿心沮喪,自從重生回來,她一直發(fā)揚著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可她裝的臉皮再厚,也畢竟是女孩子,是外強中干的。
簡理煜,是她上世生命里唯一的光,可因為自己那有名無實的兩個月短暫婚姻,使得她再也沒資格與如此優(yōu)秀的他走到最后,這一世她終于有機會可以彌補遺憾,難道這樣都是奢望么?
所以,小鯉魚,我該怎樣才能讓你愛上我呢?
回去的路上,她一個人在路燈下形影單只,一直在努力的回想,上一世她和簡理煜相識時的場景:
在學校時,她雖聽過簡理煜的名字,卻有機會認識。
畢業(yè)后,和林楚生莫楠這對渣男賤女糾纏下來,耗費了她很多心力與時光…
當時簽她的經(jīng)紀公司也不重視她,她連個助理都沒有,而且資源也不好,她能接到的都是一些別人不愛演的角色。
像是路人甲,丑女之類的,然后在一次大學導師的舉薦下,她高高興興的接了一部女四的電影,這是一部大制作,這部片子的導演與投資人就是簡理煜。
不用多說,后來是簡理煜發(fā)現(xiàn)了她的表演才華,給了她機會,讓她有機會一步步的出道,后來,她也自然而然的愛上了他…
那時,她對他只敢暗戀,因為地位相差太懸殊…
后來,她沒有想到,簡理煜會注意到她這樣一個小人物,上一世他是如何和自己表白來著,對了,是當時一個同組的小鮮肉喜歡她,想約她吃飯…
想到這兒,她突然就呲牙樂了,對啊,她怎么沒想到,小鯉魚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禁不住刺激,要想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怎么想的,只要她找個人隨便曖昧一下,騷弄一下他,不就好了么!
于是,一個“偉大”的計劃便在梁諾茵的腦海中應運而生…
蟹草芳溪
簡學長,你的情敵還有兩秒鐘到達現(xiàn)場! 簡理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