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貝的媽媽反對她和何樊在一起,她其實并不意外,何樊的自身條件不錯,只是家庭條件確實有點差,依貝本來想的是先談幾年戀愛,等到她和何樊事業(yè)穩(wěn)定了再說他們的事,只是沒想到萱萱竟會故意找她的難堪。
李蘭見依貝不說話,知道她認(rèn)定的事很難改變,李蘭打算把這些年壓在心底的話全說出來:“貝兒,你應(yīng)該不記得你很小的時候發(fā)生的事了吧,當(dāng)年我和你爸在首都B市,一天下班很晚了,遇到了正在被拐賣的小女孩兒?!币镭惵牭竭@里,突然抬眼看著李蘭,直覺她會說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蘭知道依貝在認(rèn)真聽,繼續(xù)說:“那個小女孩就是你,你當(dāng)時害怕急了,不是叫——救命,而是叫——媽媽,我和你爸救了你,帶回了老家,對外都說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依貝一直以來被鄰居說不像蘇氏夫婦,雨玲、雨凡在長相上和性格上多多少少有些像媽媽或是爸爸,只有她誰也不像。
李蘭見依貝發(fā)呆,怕她受不了刺激,輕輕推她,拉著她的手說著:“我對你不是親生的也勝似親生的,我今天才跟你說你的身世,是因為以前沒有機會說。其實我也是有點私心,帶你的時間越長,就越是舍不得你離開,而且你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不愿意回去,所以我們都沒再提過?!?p> 依貝覺得媽媽好像誤會什么了,安慰她說:“媽媽,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媽媽,我從來不怪你,沒有你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我,聽你說是我自己不愿回去,不能怪任何人。也許是我潛意識里故意遺忘,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記得四歲以前的事了。”
李蘭明白了依貝的意思,起身去到衣柜邊,打開衣柜翻找什么東西,過了一會兒拿出一個花布包裹,走到依貝的面前,說道:“這是你當(dāng)年穿著的衣服,還有一張照片,我擔(dān)心你父母找不到你,專門去照相館拍的?!?p> 依貝接過照片,塑封過的相片,里面的小女孩白白的皮膚,嬰兒肥的臉蛋天真可愛。依貝看著相片,心想:這就是我小時候的樣子啊,天真無邪,就是想不起來,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我的親生父母現(xiàn)在怎么樣?
李蘭語重心長地說了最后一句:“你現(xiàn)在長大成人了,應(yīng)該有自己的判斷,將來做什么,我都不應(yīng)該管著你,只能提醒你!”
依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媽媽的房間,又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間。依貝穿上厚厚的羽絨服,一個人在外面閑逛。
依貝是怕黑的,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不那么害怕了。今夜下雪了,Z城十年來地一場雪,可惜沒有心情欣賞。依貝拿出手機,撥打何樊的電話,過了一會兒,手機里傳來何樊的聲音:“依貝,你到家了嗎?我現(xiàn)在還沒到,高速上堵車了,因為下雪,我可能要一個小時后才到。依貝?你在聽嗎?”依貝只“嗯”了一聲,手機里又傳來何樊的聲音:“我記得你說過想到北方看雪,現(xiàn)在你就可以看雪了,是不是太高興了,都有點呆呆傻傻的了。”
依貝聽著何樊的聲音,好像入魔一般,舍不得打斷他的話,就在依貝都快要忘記打電話的目時,一個冷顫一下子就讓依貝清醒了:“何樊,我們分手吧!”手機里半天沒有聲音傳來,依貝接著說:“你父母和我父母都知道我們談戀愛的事了,我現(xiàn)在還不想結(jié)婚,我更不想耽誤你,所以,我們分手吧!”
何樊聽依貝說第一遍的時候,還不敢相信,現(xiàn)在他聽懂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依貝,可不可以見了面再說,也許你會改變主意?!币镭惡貌蝗菀紫露Q心,她冷冷地說:“對不起,我決定了,再見?!币镭愓f著自己都感覺更冷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流過臉龐,很疼很疼……
第二天一早,依貝早早的醒了,甚至沒到六點。穿好衣服坐在梳妝臺前,鏡子里的人眼睛紅腫,皮膚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依貝沒有一點表情,麻木地梳頭。李蘭早早地就起床做早飯,猛然看到已經(jīng)起床收拾好自己的依貝,嚇了一跳,眼前的依貝完全沒有了昨天剛開始到家的氣色,那時她處在戀愛中,氣色極好,現(xiàn)在李蘭就有點后悔了。
李蘭輕聲問道:“貝兒,今天要出去逛街嗎?起來這么早!”依貝明天有同學(xué)聚會,本來是要逛街買點東西的,可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見人嗎?依貝回到:“不是,吃了早飯我去對面小土坡上逛逛?!?p> 依貝從小就有點孤僻,喜歡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還會自言自語,長大了不會自言自語,但是重游兒時經(jīng)常去的地方,說不定什么都能想通。
這么冷的天,小山坡上什么花花草草都沒有了生氣,只剩枯萎的殘葉,因著下雪,積雪壓在枯葉上,地上只剩泥土和雪花的顏色,純粹而又孤寂。依貝以為出來看看大自然,心境就會開闊,沒想到會感到更寂寞,思念鋪天蓋地。
依貝在外面呆得久了,加上昨晚沒休息好,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很快就回去了。依貝意識到自己好像感冒了,去藥店買了感冒藥帶回家。
中午飯依貝只吃了一點,就沒有胃口,依貝媽媽和雨玲知道她是為什么沒有胃口,也就沒有多說,隨她去了。
晚上依貝趟下床,睡意全無,感慨萬千:一天的時間原來可以這么長,漫無目的和漫長等待,都會把時間無限延長。工作的時候想下班,因為下班了有人等,有想見的人,有想玩的,有想吃的……
依貝心里說不出哪里疼,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掉,淚水滴到耳朵上,流到枕頭上,耳邊的頭發(fā)和枕頭上濕了一片。
依貝感覺頭痛無比,才想起來沒吃感冒藥,吃了一道,睡下后很快就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才醒。
初中畢業(yè)后就沒見過同班同學(xué),除了曉櫻和幾個一起考入英才實驗中學(xué)的同學(xué),這次聚會依貝簡單化了個淡妝,一改昨日頹廢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