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正宣投資(十五)
安重陽是直接就亮了王牌殺手锏:“我告訴你啊二姑夫,來的時候我可是給爺爺說了我來看你,我爺爺可是讓我告訴姑姑,讓她盯著你,別沒事把我拉住叨叨,浪費我休息時間?!?p> 梁帆平瞬間沒轍,悻悻然說道:“天天那么多人求著我給他們多數(shù)兩句,我懶得搭理,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p> “這不是給你帶來一堆能說的人嗎?今天他們中午跟你們吃飯,吃完飯再跟我一塊走?!卑仓仃栔噶酥咐罱ㄕ芩麄儙讉€。
“呦,那我今天可得好好嘮叨會。”梁帆平一下子就對這幾個小子有了興趣,仔細(xì)一打量,除了算是從小看著和安重陽一起長大的孔江傳,其他的幾個都不沒什么印象,應(yīng)該都是第一次見,但是能帶到自己跟前,顯然就是自己這個侄子的死黨了。仔細(xì)一數(shù),還真不少,四個人,就是不知道斤兩怎么樣。希望自己這個侄子的眼光不會太差。
又聊了幾句后就沒在這客氣什么的,直接跟梁瑤婷一塊出去了。
重新坐上車,梁瑤婷指揮司機怎么走,七拐八繞總算是到了蕭伊媗住的地方。
安重陽和梁瑤婷一直沒怎么說話,可能是命里相克,姐弟兩個從小就玩不到一塊,兩個一碰面就是那種火星撞地球,再后來兩個長大以后,這種意味越來越濃,甚至讓外面的有心人都去猜測梁帆平是不是要自己從安家獨立出去——梁帆平從當(dāng)上副節(jié)令使調(diào)離出幽州的時候安家就對他基本上沒有什么掌控力了。
只有安老爺子、梁帆平和已經(jīng)亡故的安崇博三人知道——現(xiàn)在要加上繼承了安氏基金會的安重陽——梁帆平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獨立出去的:梁帆平很多政績和關(guān)系,都是靠安氏基金會和安家牽線搭橋才得以建立,甚至很多政績不乏安氏基金會直接投資。
相反,兩家看上去關(guān)系很好的蕭家,才是更應(yīng)該小心維護的。至于里面的原因,安重陽不想多想,算得上是絕對的家丑——也可以說是自己最親的爺爺這一輩子的污點。哪怕后來安家老爺子通過安重陽奶奶給這個自家媳婦妹妹的孩子傳話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這個當(dāng)時已經(jīng)坐到了一市之長的五品大員也沒有原諒。事件發(fā)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近二十年,蕭家在當(dāng)年事情發(fā)生后從沒有人來安家拜年,直到后來蕭伊媗長大,每年春節(jié)才會由蕭伊媗自己孤身拜年,兩家的緊張關(guān)系這才有一定的緩和。
可偏偏奇怪的是,安重陽和蕭伊媗的關(guān)系是相當(dāng)?shù)暮?,兩人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是在安重陽七八歲的時候,那時候兩家已經(jīng)有幾年不怎么聯(lián)系了,巧的是在帝都逛商場兩人都和自己家的家長走散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兩個就玩到了一塊,結(jié)果就這么稀里糊涂,兩家的關(guān)系又重新因為孩子的原因變得聯(lián)系頻繁起來。再后來蕭伊媗在父親蕭長山的默許下開始帶著安重陽經(jīng)常來自己家玩,也和安重陽去找自己名義上的大爺爺玩。
再后來在安家老爺子授意下安家算是花了不少的人情、金錢給蕭長山鋪路,最后終于讓他當(dāng)上了一個中央部門的三品大員,再后來更是成了現(xiàn)在掌握全國財政大權(quán)的財政部長。
看現(xiàn)在的形式,很可能更進一步,成為二品大員的一員——如果真的成功的話,那將是近百年以來安家第一個上了二品的大員!
最起碼在外人看來,蕭長山是貼著“安家”這個標(biāo)簽,怎么撕都撕不掉那種。
下了車,安重陽伸了個懶腰,梁瑤婷瞥了他一眼,直接自顧自走向別墅的大門。
安重陽則是嘀咕了一句:“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超有錢的人,你怎么就連歡迎一下都欠奉呢?”然后才跟上梁瑤婷,在她后面一起上了二樓。
到了安重陽才知道,不是蕭長山不接自己,而是真的脫不開身——跟他談話的是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的、“傳說”中的國府府主——方子慶。
這一下好了,安重陽和梁瑤婷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好在蕭長山還是知道自己是長輩的,給連個小輩解了圍,主動將這兩個人介紹給如今的大周朝的二把手,大周政府的一把手方子慶:“這位是方府主,我想不用多介紹吧?”
安重陽和梁瑤婷連忙點頭,然后同時說了一句:“府主好?!?p> 方子慶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
然后蕭長山又介紹道:“這個小子是我媽媽的姐姐,也就是我姨的孫子,得叫我一聲大伯,算是我侄子。還沒大學(xué)畢業(yè)就已經(jīng)成了一家基金會的董事長,算是有為青年;這個漂亮姑娘是越州節(jié)令使梁帆平的閨女,也就是我姨的外孫女?!?p> 方子慶看了安重陽一眼,然后笑著問道:“你就是安氏基金會的董事長吧?”
安重陽有點緊張的點了點頭。
廢話,這可是站到最頂點的大佬?。【嚯x這么近的看,還說話,竟然是活的!
安重陽腦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聽說你最近在跟正宣集團談合作?”方子慶笑著問道。
安重陽一下子回過來神,雖然不知道府主問這個干嘛,但還是照實說了,反正又瞞不?。骸皩Γ覀儍杉掖_實是在談,他們?nèi)卞X,我們想入股?!?p> “你覺得周工商和周建這兩個銀行怎么樣?”方子慶沒有繼續(xù)往下問安重陽關(guān)于正宣投資的事情,而是問起了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周工商和周建?”安重陽重復(fù)了一下,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平白無故扯到這兩家國有銀行了?
周工商全稱大周工商業(yè)投資銀行,周建全稱是大周建設(shè)投資銀行,可以說是大周朝四大國有銀行里面最靠前的兩個。
“對?!狈阶討c笑著說道,“聽說你們安氏基金會持有不少布列塔尼亞中央銀行的股份?”
安重陽做出回憶的樣子,其實心里是在盤算堂堂國府府主打聽布列塔尼亞中央銀行干什么,無非可能是國家想要收購布列塔尼亞中央銀行的股份或者就是想要展開合作,讓自己以持股人的身份給相關(guān)部門的人引薦其他幾個大股東。再多的,暫時還沒想到。安重陽想的最多的不是對方想要干什么,而是最近自己缺什么,看能不能從府主手中套出來。
“好像確實持有,但是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去問問公司的人?!卑仓仃栂肓税胩熳詈蟛耪f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方子慶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起身告辭離開。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特意讓其他人不要下去,而是單獨叫案重陽下來送自己。
等到了別墅門口,方子慶沒有讓安重陽回去的意思,而是招了招手,繼續(xù)帶著他往遠(yuǎn)處走。
等到了沒什么人的地方,方子慶點了根煙,然后示意安重陽抽不抽,等安重陽擺手拒絕后也不多說什么,自顧自的收了起來。然后才說起了正題;“我跟你三叔,也就是安崇博,很熟。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其實說起來,我能坐到這個位置,算是你叔一力促成?!?p> 安重陽滿臉震驚。
“這件事情原本只有你叔和我知道,現(xiàn)在,你叔既然把基金會交給你了,那么你就是他的繼承人,我自然就告訴你。”方子慶抽了一大口,說道,“我只是他當(dāng)初撒下的小魚之一,現(xiàn)在算是成了最大一條?!?p> “從你叔去世之后,安氏基金會繼承人落實結(jié)果,我想便不止我一個獲得了這個消息。”方子慶接著說道,“說實話,和我們這群受惠于安氏基金會而崛起的所謂政壇新貴比起來,包括你們安氏家族在內(nèi)的老牌常青樹家族,都顯得實在是太弱了。但是你們的優(yōu)勢在于軍政商甚至教育,全方位的參與。哦,不對,安氏基金會現(xiàn)在歸你,應(yīng)該也算是你們安家的了,也就不算是所謂的新貴了?!?p> “我叔他,到底多厲害?”安重陽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個可能不僅在商業(yè)上有著很大建樹的叔叔,竟然有可能在政治上同樣一言九鼎?
“這你就難住我了?!狈阶討c失笑地?fù)u了搖頭,“我最多算是計劃核心之一,但是遠(yuǎn)遠(yuǎn)沒有資格窺探計劃的全貌,如果有時間你倒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你叔叔給你留下的東西,比如遺書、文件什么的,說不定就能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說著便將吸得只剩煙頭的煙掐滅,然后遞給他一個名片:“這上面有我的私人電話,你一會保存一下,我的微信和電話一樣,你想加的話也加一下?!?p> “我知道了?!卑仓仃桙c了點頭,鄭重的將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我回去把那些東西看看,謝謝你,方伯伯。”
方子慶忽然哈哈大笑,拍了拍安重陽的肩膀,沒再說什么,徑直離開。
安重陽一個人冷靜了一下,消化了一會這讓人震驚的內(nèi)幕消息,等情緒穩(wěn)定的差不多了,這才轉(zhuǎn)身回到蕭家住的別墅里。
等上了二樓,發(fā)現(xiàn)客廳人數(shù)比剛才還多:除了蕭家的一家三口和梁瑤婷,還多了兩個男人。
安重陽一出現(xiàn),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了安重陽的身上,蕭長山站起身,笑著給同樣起身的兩個男人介紹道:“這個是我姨的孫子,我侄子,叫安重陽。”
“這位是商務(wù)部的趙部長,這位是人社部的李部長?!?p> 安重陽和兩個部長都握了握手。
然后眾人都坐了下來。
商務(wù)部長好像對安重陽很感興趣,總是將話題引到安重陽的身上,甚至還有意無意把話題引到自己還未滿十八的孫女身上,稍微有點心眼的都能看出來這位趙部長是想現(xiàn)在就給自己姑娘相親??!
整的安重陽甚是無奈。
坐了半個小時,眼看時間臨近中午,兩個部長都已經(jīng)組了飯局,無不遺憾地先行離開,最后只剩下安重陽、梁瑤婷和蕭家三口。
三個女人都去廚房忙碌去了,客廳只剩安重陽和蕭長山。
蕭長山從桌子上拿了根煙,安重陽自然而然也從那拿了一根。
蕭長山奇怪的問道:“你不是不能抽嗎?”
安重陽舒服地吐了口不成形的煙圈,懶洋洋的說道:“現(xiàn)在能抽了?!?p> 蕭長山早就習(xí)慣安重陽懶散的樣子,沒多計較他話里的意思,問道:“你跟方府主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就是想讓我牽線搭橋,介紹幾個人給他認(rèn)識,順便問了問我有沒有興趣以私人名義入股一下周工商和周建這兩個銀行,就是代價有點大,我就給他說讓我考慮考慮。”安重陽懶洋洋的,和在外面一點不一樣,“還給我說你可能還能往上提一提,但是是不是實權(quán),能不能成,全都是五五之間。”
蕭長山深深看了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原來的小小偽裝,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開始逐漸變得難以分辨起來:“還有呢?”
“沒了?!卑仓仃枱o所謂的說。
“你撒謊的時候情緒會越穩(wěn)定,而且,你在晃腿?!笔掗L山彈了彈煙灰,淡淡地說道,“別忘了我除了經(jīng)濟學(xué)和金融學(xué)是從本科到博士,我的心理學(xué)和哲學(xué)也是一樣的?!?p> “忘了你還是我的心理學(xué)啟蒙老師。”安重陽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我不想說,你能把我怎么樣?你總不能打我吧?親愛的大伯大人?”
“你都多大,還這么沒個正型?!笔掗L山是真的頭疼,這要是自己手下,還能最少訓(xùn)兩句,可自己這個侄子……
他就不明白了,這個小子怎么就這么招自家人女同志的喜歡呢?長輩就不說了,就連自己的女兒都向著他這個不是親弟弟的弟弟說話。
真是打也不行,罵也不是。
“我還小?!卑仓仃柼癫恢獝u的說道,“小孩子是有特權(quán)的?!?p> 蕭長山更頭疼了。
兩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安重陽從蕭長山那里了解到幾個還沒有發(fā)布但是已經(jīng)確定的文件,有套了點可能有用的信息,還有意無意的透露自己有兩個朋友要參加國考,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找找關(guān)系,蕭長山都沒有正面回應(yīng)。
等吃飯的時候安重陽懶得掩飾,直接對表姑說道:“姑,我剛才跟大大說讓他給我朋友在國考時候幫個忙,他不答應(yīng)?!?p> 朱欣渝一聽這話,狠狠地瞪了蕭長山一眼,說道:“陽陽這么大都沒讓你幫一回忙,讓你幫一回你看你磨磨唧唧。怎么做長輩的?”
蕭長山無奈了,收拾不了妻子還收拾不了一個后輩?轉(zhuǎn)而瞪了一臉笑嘻嘻的安重陽一眼:“就知道走歪門邪道,他們要是有實力,自己考不行嗎?一會你跟我來書房,這樣的思想要不得!”
安重陽怎么會自找苦吃?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下午我要和媗姐、婷姐出去玩,沒空聽老男人叨叨。”
“沒大沒小!知不知道我是你大大?”蕭長山有一點跟女人一樣,那就是不能說他老,小時候沒少因為說他老被打屁股,“而且你說我老,是皮癢癢了吧?”
“姑姑你看他,都啥歲數(shù)了,還不能承認(rèn)事實?”安重陽對自己姑姑告狀。
朱欣渝就喜歡現(xiàn)在的氛圍,比他們一家三口自己吃飯有意思多了,讓所有人心情不知不覺就放松下來:“你多大的人了,被孩子說說現(xiàn)實的事怎么了?也是提醒你別整天把自己整的那么累。還不讓人家孩子說你了?部長就不讓人說了?”
就這樣,午飯在安重陽的攪動下,歡樂的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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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走的時候,安重陽自然是坐的自己來時候那輛,梁瑤婷和蕭伊媗坐的是蕭長山停在樓下的專車。
車子直接去了大門口,沒有再往梁瑤婷家里去,等到了門口,發(fā)現(xiàn)孔江傳他們那輛車早已經(jīng)等在那里。
等孔江傳上了安重陽的車,車隊便又重新出發(fā)。
安重陽他們今天下午要一起去一個地方,主要參與的人就三個:梁瑤婷、安重陽、蕭伊媗。
但是到了地方之后安重陽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這回事:劉桉彤早就等在了自己上次吃飯的法餐廳,也就是梁瑤婷男朋友李函開的Maison bien-aimée。
安重陽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但是蕭伊媗顯然是早就知道安重陽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直接就是一個樹袋熊抱,整個身子的重量讓安重陽寸步難行。
“蕭伊媗你個神經(jīng)病整什么幺蛾子?你叫她來干嘛?”安重陽低聲吼道。
“哎呀,就是見見面聊聊天嘛!人家小姑娘都來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在這有啥不好意思的?”蕭伊媗死皮賴臉的說到。
安重陽現(xiàn)在是真的連一拳打死這個不靠譜姐姐的想法都有了。
把她從身上拎下來,深吸了幾口氣,然后面無表情的走到劉桉彤旁邊,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沒完沒了了?你跟她們交朋友我不反對,那是你們的事——政治也好、利益也罷,甚至純粹的朋友。但是你讓她們把我摻和進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