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幾句,他便帶著劉桉彤先離開了,理由是今天中午劉桉彤的父母要跟他和幾個領導一起吃頓飯。
等送走這位大佬和劉桉彤這個小粘人精以后,安重陽才想起來沒有留這位大佬的電話,這才有些懊惱地拍了拍頭。
“怎么了,安少?”柳璽童在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很給安重陽面子的。
“忘了要這位大佬的電話號碼了。”安重陽嘆口氣。
“他已經給我們留了啊!”柳璽童笑著說道,“我還跟他加了個好友?!?p> 安重陽點點頭,旁若無人地拍了她屁股一下,笑著說道:“回去給你加雞腿?!?p> 柳璽童臉紅了一下,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見別人都在假裝看風景,這才瞪了安重陽一眼。
安重陽沒理她,對楊路平問道:“你女朋友呢?她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楊路平說道:“我倆打算選修專研的方向不一樣,她的跟商法這一類有關,就跟李建哲接著在那捯飭了。”
安重陽點點頭,沒再多問,讓兩人上了后座,柳璽童到前排副駕駛。
安重陽把臨時座位放下來,坐到座位上,感覺有點不舒服,就跟姚炎昕要求換座位,被無情拒絕;跟楊路平換,同樣被無情拒絕。
安重陽心里那個氣?。?p> “一群不孝子!”安重陽如是說道。
玩笑開完了,隨著車子上路,安重陽將隔音擋板什么的都放下來,從隨車的小柜子里拿出來一瓶冰酒和三根小雪茄。
酒讓姚炎昕開開,然后給每個人倒上了一杯。
安重陽則是把每個茄帽剪開,然后讓楊路平點上火。
三個人分工明確。
等處理的差不多了,安重陽才把事情引入正題。
“事情處理的怎么樣?”安重陽問道。
“差不多算是談下來了。”姚炎昕說道,“現(xiàn)在李建哲在全程跟進,處理細節(jié),算是當做畢業(yè)論文的選題。完事之后會寫一份報告給李吉林?!?p> “整完之后直接回ZZ?”安重陽又問。
“嗯?!币ρ钻亢蜅盥菲蕉键c點頭。
安重陽又問了一些談判的細節(jié),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很多事情其實安重陽都從柳璽童和李吉林的報告中得到了答案,但是他想要從更多的地方獲得信息,以此發(fā)現(xiàn)一些可能被自己忽略的細節(jié)和矛盾。
“一會直接送你們回學校還是怎么滴?”安重陽一邊品著酒一邊問道。
“我倆回學校吧?!币ρ钻亢蜅盥菲较嗷タ戳丝?,然后說道。
安重陽點點頭,沒做什么其他的安排。
。
“韓叔你走的也太著急了吧!”劉桉彤嘟著嘴,滿臉寫著“不高興”。
“這你可別怨韓叔?!闭婷n謙的韓大秘書滿臉無奈,“你來之前許府主可是特意打電話給我,讓我盯好你,禁止你獨自跟安重陽待在一起,禁止單獨聊天,禁止摟摟抱抱。你剛才沖安重陽跑過去的時候,我心都提嗓子眼了,差點沒動手攔你。得虧那小子聰明,知道把你給躲開了?!?p> “切?!眲㈣裢婚_心了,“一個臭老爹,一個變態(tài)老爹。兩個老爹沒一個省心的?!?p> 韓謙沒接話,凈得罪人。前者是劉桉彤的親爹,許燕昌的結拜兄弟,前幽州總醫(yī)院的院長,現(xiàn)在在幽州衛(wèi)生委員會任了個閑職,主要在幽州醫(yī)科大和帝都醫(yī)科大當教授,是有名的神醫(yī),中醫(yī)和西醫(yī)手段都很擅長,各種疑難雜癥的解決達人,尤其擅長大腦和心肺,之所以叫臭老爹,是因為不喜歡他身上的藥味;后者是國府二府主許燕昌,之所以叫他變態(tài)老爹,是因為管劉桉彤管的特別嚴,真是親爹媽管的都沒他管的事情的三分之一多,比管自己親兒子都多得多……
韓謙知道這倆拜把子兄弟特別奇葩,一個想要兒子,偏偏生了個女兒;一個想要女兒,偏偏生了個兒子。然后就相互認了義子義女,甚至有段時間還想讓這倆孩子湊成一對。結果一個把對方當妹妹,一個把對方當哥哥,算是徹底沒戲了。
今天吃飯的幾家人,除了自己,就是劉桉彤和他父親、母親;自己的頂頭上司,幽州節(jié)令使和他妻子;幽州元老院主席和他的妻子;安氏實業(yè)集團和安氏集團的兩個老總。
本來這個場子元老院的人和劉桉彤一家是不需要參與的,畢竟這是州府和節(jié)令府的事情。但是奈何元老院主席以前是幽州工商司的頭,又喜歡書法和國畫,跟安氏集團和安氏實業(yè)的兩個總經理算是撞一塊了,論私交人家可比自己和自家頭關系好得多。所以就把元老院主席也給叫上了。
之所以叫劉桉彤一家,則是因為劉桉彤父親對安氏集團的老總和他父親有救命之恩,對安氏實業(yè)的老總母親有救命之恩;再加上這個事情跟劉桉彤母親有一定關系,算是XT郡主管這件事的頭,所以便叫上了劉桉彤一家。
等車子到了地兒,停好車子下車,看到這個飯店,劉桉彤就面色一垮,說道:“韓叔,怎么又是幽州酒店?咱們能換個地兒不?”
韓謙語氣無奈:“小祖宗,這地兒也不是我定的,這是你親愛的節(jié)令使大大定的,我也不好否了?。」俅笠患墘核廊?,人家可是大咱好幾級呢!”
劉桉彤小聲說了句:“切?!?p> 韓謙沒在意,他也算是看著劉桉彤長大的,知道孩子是什么脾氣,有個超級寵著自己的爹媽和義父義母,而且都算是高官,誰有這家庭,誰不沒點脾氣?
“對了韓叔?!眲㈣裢畣柕?,“你那有什么好煙好酒嗎?”
“你要干嘛?”韓謙警惕地說道,“是不是要給你那個小前任從韓叔這搜刮一波?”
劉桉彤吐吐舌頭,撒嬌道:“哎呀,韓叔,看破不說破嘛!”
“酒別想了,那是叔叔我的命根子?!表n謙沒把話說死,“煙的話你想要什么,回頭叔給你找找,有的話就讓人給你送過去。但是別被你爸媽看見,要不然我準得被你爸罵一頓。”
嗯,別看韓謙位高權重,但是對劉桉彤爸爸還是有點怵的。那就是一個不爽了就直接當面罵你的大佬,一點不帶怵的。偏偏人家不但醫(yī)術高超自己就是大佬,還是背后有更大大佬的存在。就問你氣不氣?
“有雪茄嗎?”劉桉彤期待地問道。
“???”韓謙愣了愣,苦笑道,“雪茄那玩意我還真沒有,既沒有時間抽,也是實在太貴,我可不敢要這玩意?!?p> 劉桉彤撇了撇嘴,心里老大不開心,吐槽道:“韓叔你真菜,怪不得每回一塊吃飯都被阿姨管的死死地,去你家吃飯還被阿姨訓?!?p> 韓謙尷尬的要死。
雖然自己是妻管嚴的事情圈子里都知道,但是被一個小姑娘當面說出來還是讓自己覺得挺沒面子的。
“咳咳,那個啥,給叔點面子唄?小祖宗?”韓謙尷尬地說道。
劉桉彤撇撇嘴沒有再說話。
兩人很快就上電梯到了十五樓,他們定的包間在這一層。
進了包間,里面一片熱鬧,氣氛顯得很是熱烈。
在座的大部分人劉桉彤還是認識的:幽州節(jié)令使兩口,自家爹媽,幽州元老院主席。嗯剩下的都不認識。
說起來,這還是劉桉彤第一次見到元老院主席的老婆,就是感覺怎么那么年輕?
韓謙和劉桉彤笑著倒了幾聲歉,便坐了各自的座位。
“老韓,路上沒少被彤彤嫌棄吧?”張廣明,也就是幽州實際的頭,幽州節(jié)令使大人,笑著問道。
“被嫌棄了一路?!表n謙苦笑道,“就連在進屋前還被鄙視了?!?p> “哈哈哈哈……”除了劉桉彤媽媽瞪了劉桉彤一眼,拍了她幾下,其他人都是哈哈大笑,包括劉父。
畢竟在座的都算是幽州的大人物,恰巧人家有兩個特別出名的爹,所以對孩子也是難免關注。
劉桉彤沒在乎媽媽的拍打,笑嘻嘻地說道:“換誰都得嫌棄嘛!我找韓叔要酒和雪茄,結果酒人家不給,雪茄又沒有,我能不嫌棄嘛!”
“你一個小姑娘要酒我能理解,你們年輕人喝點酒都是常事嘛!”張廣明笑著問道,“就是你要雪茄干嘛?這可不像是你這種小姑娘抽的東西??!”
劉桉彤頓時不說話了。
“該不會是給你的小前任買的吧?”張廣明旁邊的女人笑著說道,她是張廣明的妻子。
劉媽無奈地嘆口氣,實在是管不住孩子。她就納了悶了,到底是給自家孩子吃了什么藥,才給迷得這么神魂顛倒?
劉父倒是比較佛系,覺得孩子還小,年輕,隨便怎么玩嘛!
反正只要自家姑娘別吃虧就行。
“劉小姐前任是哪位啊?竟然能給迷得這么深?”說話的是贏安,年紀不小,好奇心還挺重,“說出來讓伯伯聽聽,看看現(xiàn)在你們年輕人喜歡什么樣地帥哥美女?!?p> “伯伯肯定不認識啦!”劉桉彤笑著說道,“不過他的姓氏倒是跟您公司的姓氏是一個姓呢!”
“哦?”贏安和金照泉頓時就有興趣了,金照泉笑著問道:“說說看,說不定就是老總家里的哪個親戚后輩呢?說不定我們還見過認識?!?p> “他叫安重陽?!眲㈣裢f道。
“剛才我還給他朋友和秘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真沒想到年紀這么小就給配個秘書,現(xiàn)在小孩真是會玩?!表n謙也是笑著附和道。
“安重陽?”贏安和金照泉面面相覷,贏安出于謹慎問了一句,“那位安先生是不是今年二十一歲左右?”
“對??!”劉桉彤沒心沒肺地點了個頭。
但是韓謙、張廣明他們回過點味了,相互對視一眼,有點震驚。
“在幽州傳媒讀大學?”金照泉又問道。
“嗯?”劉桉彤也反應過來,吃驚地說道,“兩位叔叔跟安重陽還真認識???”
贏安笑著點點頭,說道:“如果沒有意外,你說的那個安重陽,可能就是我們安總,也就是我們安氏集團和安氏實業(yè)集團的大老板?!?p> 全場都驚了。
韓謙苦笑著說道:“我現(xiàn)在再給安老板留個電話還來得及嗎?”
贏安笑著說道:“那您估計是夠嗆了。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安總見咱們共主都得是用會見國家首腦的級別才跟我們安總身份匹配。要是放到印雅聯(lián)邦、歐羅巴聯(lián)盟里面的那些國家,那真是操縱國家政治。韓秘書長可能不清楚,但是我想張節(jié)令使想來是清楚的。”
張廣明點點頭。
他真是太清楚贏安話里的意思。
幽州安氏之名,真正強大的不是它在大周的政治勢力,而是它在世界的經濟實力和政治勢力!
安家在大周朝堂算不上強,只有一位三品大員,另一位三品大員是地方的,不算朝堂內。除此之外便是在幽州有著不錯的影響力。
但是幽州是什么地方?那是帝都的護城河??!
所以帝都對幽州的控制一直很嚴,安氏根本就沒什么發(fā)展壯大的機會。
最簡單的例子,那就是安重陽的父親,安氏家主,不過是區(qū)區(qū)從六品。
這要是放在古代,以安家的實力,整個地方四品大員絕對不難。
可惜終究不是古代了。
于是安家另謀出路,遠房從政,女婿從政,自家開始玩起了資本游戲,在外面是呼風喚雨。
這就是安氏基金、安氏集團、安氏實業(yè)、安氏金融的由來。
張廣明心中忍不住想到當年自己剛來幽州赴任節(jié)令使時,被老領導夜談時候聽到的這個故事。
只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安氏,為什么會把四家集團這么重要的擔子交給一個大學還沒畢業(yè)的學生?難道家族就沒有出現(xiàn)內亂嗎?
還是這個孩子真的有什么神奇的本領和天賦?
“那你下回可得給伯伯叫過來,我?guī)湍憬逃査??!睆垙V明笑著說道,“怎么能讓咱們彤彤受委屈呢?”
“叫過來沒問題。”劉桉彤撇撇嘴,“就怕到時候張伯伯為了拉投資,跟他一塊教訓我了。那我豈不是虧死?”
眾人哈哈大笑。
。
安重陽不知道,原本應該逐漸分開的幾條線,在不知不覺中,又開始產生了交集。
如果他有時間好好想想的話,他就會發(fā)現(xiàn),那三個本該跟他再無交集的女孩,開始以各種方式跟他有了聯(lián)系。
胡悅希與他時隔四年再見,而且閨蜜的父親與安重陽有著緊密聯(lián)系。
劉桉彤原本應和安重陽因為身份差距越來越大,最終消失在人海,現(xiàn)在卻前后皆有因果。
就連徐歆穎,安重陽都和她的隔壁室友發(fā)生了超友誼事件。
每一個小事看起來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身為通靈獸的逗逗卻是知道,命運已經開始真正的轉動起來了。
他看著面前的絲線,每一根與安重陽的聯(lián)系都不一樣,每一根的堅韌度也不一樣,粗細也不一樣。
但是逗逗知道,現(xiàn)在是真正的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了。
有莘老頭明明什么都知道。逗逗憤憤的想。
這些線都是安重陽的束縛,有一天他會被這些絲線緊緊纏繞,那時候就是阻止他超脫的“繭”。
有莘老頭那天說的關于修行的事情,其實不是對安重陽說的,是對逗逗說的。
這些命運的絲線就是與因果的糾葛,前期沒什么影響,但是等安重陽爭奪權柄,獲得真正的高層入場劵的時候,那就是他敗北的理由。
但是這種事情逗逗沒有辦法對安重陽說。
這就是低級生命的悲哀,就如同人類社會的階級躍遷一樣困難,不,是困難得多。
這是舊神與新神一起對后起之秀下的詛咒——不到登臨權柄的時候,不得知曉命運的力量。
這也是人們常說命運不可揣測,只有神能知曉命運的原因。
因為神不允許比他們弱的存在知曉命運,擁有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機會。
目前來看與安重陽最緊密的是家庭,其次是親屬朋友,接著是情人同學利益相關人員。
但是逗逗害怕,非常害怕。
怕他將永生分享給自己的親人,害怕他與親屬后代維持家族的血緣,害怕他有越來越多的情人,害怕他與更多的人利益相通。
那時候等待安重陽的只有永遠的停留在高級文明生物,甚至是文明生物。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安重陽就是真的任人宰割了——五石之主是很強不假,但是前提是他們能成長起來。
木石之所以能夠在有莘家傳承,是因為有莘家全是怪物,是古神都能平起平坐的怪物。
土石之主之所以能一直沒有變化,是因為他本就是先成了神,再獲得了土石的權柄。
而水石和火石為何總是更換主人?
就是因為他們主人在斬斷命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和命運不分彼此了。
安重陽現(xiàn)在就是這樣,他已經開始和命運產生不可逆轉的交集,很多的交集。
逗逗心力憔悴,但是無能為力。
而更讓他覺得難受的是,就在剛剛接人的時候,安重陽又和一個人產生了交集,之后這個交集竟然帶過來了數(shù)十根命運絲線。
更更讓他覺得難受的是,這邊剛和楊路平、姚炎昕分開,那原本來自于劉桉彤、贏安、金照泉和韓謙的線,忽然又多出很多的線,而且這些線跟這幾人有著糾纏不清的關系。
“大勢已成……”逗逗頹然的懸浮在安重陽識海里,沒有再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