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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燕舞燕滿天

第八十五回:情敵

燕飛燕舞燕滿天 我本無我 5441 2020-10-28 20:25:23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入時,

  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棉吹又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

  墻里秋千墻外道。

  墻外行人,

  墻里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俏。

  多情卻被無情惱。

  太陽努力的往人間吐著火焰,他意欲在傾刻之間燒糊人間的一切。其實,他是渴得厲害,到人間取水解渴來了。它施展魔法,將水變?yōu)闅怏w飛升上天以供他解渴。凡間肉眼看不見江河湖海的水在慢慢變少,但是,那鮮嫩的青苗,翠綠的枝Y卻明顯的枯萎了。它們體內(nèi)的血液被太陽無情且貪婪的吸吮著,沒有誰能知曉它們能支持多久,但是誰都明白,這孤憐憐的青翠嫩綠根本就不是太陽的對手,失去了伙伴的它們,只有任由毒辣的太陽肆意狂虐。

  白善心中一直煩悶不爽,今兒開完會他便獨自回房睡覺了。大熱的天,也不用關(guān)門,他躺在床上,眼睛看著門外,卻并無睡意。一會兒見自已暗戀的女孩經(jīng)過,倍覺精神大振,正欲跟去,卻見那個討厭的家伙蹦蹦跳跳的跟在女孩身后,又不由的恨得咬牙切齒,逐佯裝上廁所欲去看個究竟。然而女孩的房門卻半掩著,他想起了前兒夜里看見的那一幕,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顆脆弱的心被徹底撕碎,他怎么也不能想象如此清秀怡人的女孩也會走到這一步,跟一個不知底細的丑男人同宿一室。他恨??!恨老天作弄人,恨女孩太輕浮,恨那丑鬼不是人。但是,無論他多么的恨誰,這己經(jīng)是鐵打的事實。如今這個社會怎么了,連這么清秀的姑娘都干出了那污濁的勾當,我們這個曾經(jīng)偉大的民族,竟然會墜落到如此地步,恐怕,恐怕如今的純情女孩已經(jīng)絕跡了吧!

  他一步一回頭的朝廁所走去,一會兒見那門開了,是女孩去到廚房很快又回了進去。他想看看屋里是怎樣的情景,奈何距離漸遠,女孩進屋后又關(guān)上了門。他只能揪心悶聲長嘆,呂希燕啊呂希燕,你怎么變得如此下賤了呢?竟然和那么個爛男人茍合,為什么就不是我呢?哦,不,你一定是被任筆友這個臭男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站在廁所里,也沒有要方便的意思。白善就這么呆呆的矗立在廁所里,那腐惡的臭氣他置苦妄聞,一雙三角眼睛就盯著遠處的那扇關(guān)掩著的小門,心中不停的禱告,開門吧開門吧!

  頭頂烈日曝曬,腳下廁所重味蒸熏,白善居中卻毫無感觸,他只一門心思遠處那門快快打開,讓陽光把那小屋照個通透。他甚至在想,在那陰暗的小屋里,那兩個狗男女正在輪番干著那齷齪之事。他撕心裂肺的呻吟,不,呂希燕,你不能如此對我。他罵任筆友是狗男賤男爛男也難解心中的恨,卻又實在不忍心用任何爛詞去罵女孩,但不罵心中又萬分的不痛快,淤積污濁惡腐之氣在身,他終于感覺自已快要爆裂開了。

  這會兒,小門終于開了,見是任筆友突然一趟子跑了出來,呂希燕在后面追著,兩人跑跑停停,然后女孩追上男人,擂了他一粉拳,繼而兩人并肩朝河邊走去。看他們那輕浮揚柳的手勢,聽他們隨意的浪笑,想他們骨質(zhì)里的賤,白善是妒忌得要死,一雙噴著怒火的眸子跟著他們的背影到了河邊,再隨著河堤朝前走去直到?jīng)]了蹤影,他才沒精打彩的從廁所里出來。微微吹來一陣風(fēng),他才感覺到自己那顆充滿妒忌仇恨的心開始作嘔了。

  “呂希燕,你對我無情,就別怪我對任筆友無義了?!?p>  他仇恨的雙目始終曝射出駭人的光茫,看著靜靜的河邊,他毅然扭頭朝東而去,他決定到有道磚廠請汪遠平等人替自己出出這口惡氣,狠狠地收拾一下任筆友。他裝著這顆仇恨的心大步流星的朝有道磚廠奔去,繞過那漫長的大彎坡,趟過這懸空一線的渠水橋,前方的辦公室,那個叫林燕的女孩進進出出屋子,看得出來,她是在打掃廚房的衛(wèi)生。右邊原本空曠的荒地上,豎起了一塊木板特別醒目,馬家兄弟正在木板周圍忙活著。他好奇,便也走了過去,看見那幾個大字,怒火大旺,便抬腿踢向木板。一旁正鏟著土的馬英華見狀便橫鏟一擋,叱聲道:“白善,你干什么?”

  白善來不及收腳,正好踢在那斜面擋過來的鐵鏟上,只痛得他抱著腳哎喲喂痛叫起來。他心中噴火,恨任筆友搶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愛,本想一腳將這木牌踢斷以泄心頭之恨,沒想到巧巧地踢中了半路殺出的鐵鏟上。原來大熱的天,他穿著涼拖鞋,整個腳指頭全都裸露在外,這下子碰在鐵鏟上,沒皮開肉綻沒鮮血飛灑己經(jīng)是萬幸了。

  馬英奇冷冷地盯著白善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這招你惹你了嗎?”

  澆水的馬英華也拎著盆湊了過來,道:“白善,你跟誰有仇找誰去,別到這來撒野。”

  見這兩個回回面帶不善,白善忍住疼痛,不聲不響一拐一瘸地朝有道磚廠走去。馬英奇看著白善的背影,道:“他跟誰有仇也礙不得這木板呀?!?p>  馬英華笑道:“哥,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木板上有任筆友的名字,他倆可是情敵哩?!?p>  “原來是這樣。”馬英奇冷笑了起來,道,“他也不屙耙稀屎照照自已是什么東西,他能跟筆友相比么?他配得上呂希燕嗎?真是白日做夢。”

  白善挨了一鏟子,疼痛之余把全部仇恨都記在了任筆友的頭上,他連跛帶拐的奔到有道磚廠。汪遠平等人正在上班,轟隆隆的機器轟鳴聲中,這幫小伙子們也干得熱火朝天。白善在磚機上一出現(xiàn),汪遠平便跟了過來,他一邊用毛巾抹著滿臉的汗珠子,一邊招呼著白善,道:

  “怎么,今天沒有上班?”

  白善簡要的將放假的原因說了一遍,道:“怎么樣,有機會整人了,干嗎?”

  汪遠平雙目怒射兇光,急切的說道:“夏流在哪?”

  “不是夏流,是任筆友,他正和呂希燕在河邊散步?!?p>  “任筆友,整他?”汪遠平有點意外,“算了吧,他又沒壞我好事?!?p>  “別忘了,沒有任筆友給夏流出主意,陳燕怎么會離開你呢?”

  “操!”汪遠平俊朗的面孔突然堆起橫肉,他生來直爽,最恨的也是這類狗頭軍師,“走,去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我去了不好。”白善擺擺手,道,“你叫上李虎他們,在前面截住他們,狠狠地揍任筆友一頓,但是別傷到呂希燕,回來我請客?!?p>  汪遠平警惕起來,道:“你這是……”

  “去吧,幫兄弟出出這口氣,也是給你自已出氣。去吧,回來我請客。”

  汪遠平想了想,點點頭,他招呼上李虎趙龍兩人,向班頭李云告了一聲假,也沒等他答應(yīng)與否,便回宿舍換了衣服,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上路了。等李云追過來時,他們己經(jīng)沒了蹤影,卻只見白善在一拐一瘸地走著,逐問道:“他們?nèi)四???p>  白善那張黑瘦干皺的臉皮上綻放出了痛快的笑容,道:“他們?nèi)ゴ謇锶⌒帕??!?p>  話說夏流童籌等人抬著酒,提著花生等物品說說笑笑地回到廠里。老板給的一百元錢已經(jīng)用的分文不余了,老板的錢,就是用著不心痛。

  此時,鄒廣森等人已經(jīng)將騾兒剝光了皮,且開了膛,清理了內(nèi)臟,砍成了幾大塊,丟開水里氽了氽血水,然后幾個有力氣的男人揮舞著砍刀將之剁成了小塊,再次放入鍋中加水猛火燉了起來。

  見買有花生回來,鄒廣森便抓了一大把吃了起來。楊忠祥笑罵道:“龜兒子這會兒吃飽了,待會兒騾子肉裝哪?”

  他吩咐童籌將東西鎖到屋里去。騾肉剛下鍋,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吃上,但是誰都沒有舍得離去,于是大伙三個一團,五個一堆地蹲在陽光中,或聊天,或賭牌或交戰(zhàn)于楚河漢界之間。

  夏流是無賭不在的,在他的游說下,七八個人圍了個大圈開始了炸金花。吳芷是必須參加的,他是寧可把錢拿來賭輸給別人,也不愿意把錢用在正途的。史義旭總想贏別人的錢,順道也把曾經(jīng)輸?shù)舻腻X給贏回來。史丙宜更是嗜賭如命,只要有賭,哪回也不能少了他。俗話說近墨者黑,見有賭局,李人國早就手癢癢了。童籌心中有事,老想著林燕那美妙的音容笑貌,他沒心思賭,就獨自一人蹲在一邊獨自想著美事嘿嘿傻樂著。龍樸德黏著正與楊忠祥對局的唐幫華借了些錢也加入了賭局。余下的人或圍觀,或靠在墻角打盹,真有一種閑云野鶴般的日子,很是無拘無束。

  幾個老頭終于有機會坐在一起聊聊家長里短了。未而語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六十多歲的人了,卻還要出門來打工,就其背井離鄉(xiāng)的原因,講起來真是辛酸萬千??!就是為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能夠成家,自已才拾起一把老骨頭爬山涉水來這打工。曹壽智年青許多,但生活的艱辛也使他顯得異常的蒼老。他總是感嘆自己的命不好,家里缺衣少食,因受不了妻子的白眼,便跑出來闖塞外。窖上的幾個老頭兒也都是苦命的人,他們是一個生產(chǎn)隊的,本來想在家種土地與家人在一起平靜的過日子,可是去年天旱欠收,今年是生計無著落,才不得已拖著不是很健康的身體顛簸著到了關(guān)外做牛做馬拼命掙血汗錢??墒鞘程美锍3源竺壮3匀猓钯M用太高,竟然每天高達三元一角五分錢,如今算下來也沒有掙到錢,不由得對今年的收入感到失望。

  幾個老頭兒聊著各自辛酸的處景,感嘆萬千之余又都有一種同是天崖淪落人的愁悵,失意與凄涼的感覺。

  倒是那個賭局熱鬧非凡,那個說“不跟了”,這個說“黑叼一元”,聲音此起彼伏。賭,是這兒唯一的生機。

  童籌有點煩,他想去辦公室,因為林燕在那兒上班,但是自已一人又怯場,要有人陪著去該多好??!他自然想到了筆友,可是這個家伙真不夠朋友,只顧自己風(fēng)流快活,全然不顧兄弟的孤獨與寂寞。要是筆友幫忙,他相信這事肯定能成??墒沁@家伙又跑哪兒去了呢?

  任筆友拉著呂希燕的手沿著河邊順著水流慢慢地往前走著。這條小河彎彎曲曲,時深時淺,時寬時窄,河的對岸是寬廣的胡楊林帶,他們涉足這邊,卻是光禿禿的黃土包,一個接一個的圓形士丘。呂希燕告訴他,這些圓形的土丘都是墳?zāi)埂?p>  “為什么不栽些樹呢?”筆友指著大片的空地,道,“有了樹,這兒肯定更熱鬧。你看他們長住在此,被風(fēng)吹雨淋日曬的,多可憐??!”

  “他們都是過去式了,有什么可憐的?!眳蜗Q嘈Φ?,“你呀,別咸老頭子淡操心了?!?p>  “我是說這些土地可憐?!?p>  “你可憐土地?”呂希燕大惑不解,道,“這土地有什么可憐的?”

  “你看那對岸的土地,可以盛栽林木供鳥獸棲息,并且阻擋風(fēng)沙抗擊雨雪抵抗日曬,地里還可以種五谷頤養(yǎng)眾生。我們磚廠的泥土可以制成磚塊建高樓大廈,唯這的土地,成了廢物?!?p>  “你錯了?!眳蜗Q嗦犞@家伙的夸夸之談,笑道,“這的土地可是人生的最后歸宿哦!”

  “俗話說人死入土為安?!惫P友指著一個個墳堆,道,“何為入土為安?當然是地下了,有必要還在這地面上起個包包嗎?這可有礙自然哦?!?p>  “這是標志,不起這個包包,時間一久,死者的后人怎么知曉他安葬在了什么地方了。中國可是禮儀之邦,孝行天下,后人感念先輩之恩德,起這個包包,也是起個念想啊!你還自詡傳統(tǒng)文化的繼承者,我看你就是個偽道者?!?p>  “我的意思是可以在這周圍栽上樹,這樣才會形成好的風(fēng)水,不但可以早點超度亡人進入輪道,也可以蔭護后人氣運走旺。”

  呂希燕笑道:“迷信?!?p>  “這可不是迷信,是風(fēng)水學(xué)。”筆友正色道,“氣,乘風(fēng)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謂之風(fēng)水。風(fēng)水的核心思想是人與大自然的和諧?!?p>  “要是風(fēng)水真能助人發(fā)財?shù)脑?,那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就是那些風(fēng)水先生了?!?p>  筆友笑了笑,改換了話題,道:“雪芹,你要是到我們四川去了,肯定不想回來?!?p>  女孩道:“我的媽媽是四川重慶的,我想我會去四川看看的?!?p>  “去看看干嘛,到那兒去生活,住一輩子不行嗎?”

  “我去四川住一輩子,和誰???”

  “當然是和我了,難道還有別人嗎?”

  “去你的,誰要和你過一輩子?。 ?p>  女孩甩掉小伙子的手,輕輕地擰巴他的臉,筆友卻趁機摟住了她的腰,看著女孩鮮艷欲滴的嘴唇實在離得太近,他咽著口水道:“雪芹,你真可愛?!?p>  女孩臉紅了,一雙迷離的大眼睛不敢正視男人,道:“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一個漂亮的女孩,比如阿古麗和林燕,你會去喜歡她么?”

  “肯定會的。”筆友不加思索道,“漂亮的女孩哪個男人不喜歡???”

  呂希燕突然變得幽怨起來,一雙手從小伙子的臉上滑落到他的胸前,道:“你會愛上林燕嗎?”

  筆友嘿嘿笑道:“你認為呢?”

  呂希燕垂下手,眼瞼低垂,語調(diào)低沉,道:“不知是誰曾說過這樣一句話:狗都比男人強!你認為是這樣嗎?”

  筆友道:“確實是這樣,狗都比男人強!話雖這樣說,但是女人睡覺時總還是喜歡摟著一個她認為不如狗忠心的男人睡覺?!?p>  呂希燕再次面紅耳赤,她欲推開男人,似嗔似怒道:“放開我。”

  筆友摟著女孩,笑咪咪地看著懷中無力掙扎的愛人,道:“雪芹,在我認識的女孩當中,你不是最美的,但你卻是最純潔的,純潔是美,純真是美,所以你又是最美的。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一愿娘子千歲,二愿愚夫常健,三愿如同堂前燕,歲歲長相見?!?p>  稍停,他又說道:“不知為什么,我看見你就會想起天山頂上的雪蓮花,她純情,純真,圣潔,面對風(fēng)霜雨雪的肆虐不卑不吭。你就是那迎風(fēng)搏雪有著頑強生命力的雪蓮花,你讓人愛不釋手,忍不住就要張口?!?p>  他說著,把女孩摟得更緊了,他低下頭,妄想著去親吻女孩。女孩被男子的一席花言巧語吹捧得飄浮了起來,眼前盡是那天山頂上純真圣潔的雪蓮花兒。突然,她的眼前暗了下來,接著有股濃厚炙熱的氣流沖擊到自己的臉上。她明白了是男人要有所行動了,這家伙真是色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放肆,原來男人的甜言蜜語之中總是藏著陰謀!女孩不情愿,推開他的臉,說道:“不要,讓人看見不好?!?p>  筆友笑著搖搖頭,松開雙手,道:“夢里常笑醒,醒來難入夢。在花開花落的季節(jié)里,笑是醉,哭也是醉。啊,雪芹,在這干柴烈火的日子里,讓我們共同入夢吧!”

  呂希燕一巴掌打在他的臂膀上,紅著臉罵道:“無恥你?!?p>  “嘿嘿!”筆友憨憨地笑著,“什么無恥嘛,這很正常,難道你不想嗎?”

  “去你的個大流氓?!迸⑻忍呦蚰腥?,道,“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筆友不躲不閃,讓女孩發(fā)泄著善意的恨,正經(jīng)說道:“聽笑話嗎?我給你講個笑話?!币娕Ⅻc點頭,于是他拉著女孩到一座很大的圓土包邊坐了下來,四周看看,低聲道:“親愛的,你要聽那一類笑話?”

  “笑話還分類嗎?”

  “簡單來說,笑話分兩類,君子笑話和小人笑話。”

  “哦,何為君子笑話,何又為小人笑話?”

  “君子笑話就是健康笑話,小人笑話就是色情笑話?!?p>  “那還是講個君子笑話吧。”

  “可我是個小人,只會講小人笑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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