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求助失敗
“非非?!蹦饺莩降穆曇翥紤兄型钢还尚镑?。
“阿辰,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卑追欠仟q豫片刻后,決定實(shí)話實(shí)說:“我遇到點(diǎn)兒困難,希望你幫忙。”
“嗯?”慕容辰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寵溺:“什么困難?說來聽聽?”
白非非抿了抿嘴角,說:“我想讓葉宇洲幫我設(shè)計一款珠寶。”
“葉宇洲?”慕容辰微愕:“你找他設(shè)計珠寶干嘛?”
“呃……”白非非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實(shí)話:“葉宇洲是葉家的獨(dú)子,他父母逼迫我嫁給他。我不想結(jié)婚,所以我就逃婚了。”
“逃婚?”慕容辰有點(diǎn)驚訝:“你居然敢逃婚?”
“我已經(jīng)退伍,無論做什么都不會拖累部隊(duì)和國家,所以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是偷渡也行?!卑追欠菄@了口氣:“但是沒想到,葉宇洲的父母竟然找到我們家,逼我和葉宇洲訂婚。”
“你是怎么拒絕的?”慕容辰問道。
“他們拿出dna檢測報告……我不信。”
慕容辰了然的笑了笑:“那就對了。既然你不信,那就別信?!?p> 白非非遲疑的問:“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
“我只相信我的判斷。”慕容辰慢條斯理的說:“你是我唯一的未婚妻,我當(dāng)然信你?!?p>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相信就相信,其它的你不用擔(dān)心?!蹦饺莩饺崧暟参克骸澳愎怨源粼诩依镄菹ⅲO碌氖虑槲視婺闾幚砗??!?p> 白非非心里劃過暖流,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
“晚上等我回來吃飯?!蹦饺莩蕉冢骸拔屹I了你最愛吃的水煮魚,保證你會滿意!”
“好呀!”
“還有你喜歡喝的椰汁。”
白非非笑得甜蜜,嬌滴滴的答應(yīng)一聲,掛斷電話。
雖然慕容辰的語氣輕松隨意,但白非非并不輕松。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婚姻關(guān)系非常復(fù)雜,除了父母和弟弟外,還有爺爺奶奶,以及慕容辰的父母,包括一大堆傭人和親戚。
她不想嫁入慕容家,所以她一直躲避,沒想到竟然被逼婚了。
想起自己的父母,白非非心里泛酸,忍不住淚目了。
這時候,手機(jī)又震動起來,白非非擦掉眼淚,看見號碼是個陌生的號碼,便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白非非,你給我滾出來!”對方劈頭蓋臉的罵道。
白非非蹙眉,“你誰?。俊?p> “我是你爸,你個賤蹄子!你居然敢跟別的男人跑,害死了你爺爺和你爸爸!你給我滾回來跪搓衣板,否則我就去法院起訴你們,讓你坐牢!”白家父親惡狠狠的撂下狠話。
白非非握緊手機(jī),咬牙切齒的問:“你是我爸爸嗎?”
“你這個孽障!不是我還能是誰?!”
“我不姓白,跟你沒關(guān)系!”白非非的情緒激動起來:“你有什么資格罵我?!”
白家父親吼得歇斯底里:“我沒你這樣的孽障女兒,你給我滾回來!”
說完,他重重的掛斷電話。
白非非盯著手機(jī)屏幕看了幾秒鐘,猛地扔掉手機(jī),雙手抱著膝蓋蹲下來。
原來,她并不孤單。
她還有疼她的爺爺,還有寵她的弟弟。
即使她不愿意回到白家,她依然有疼她的親人。
白非非哭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葉宇洲推門走進(jìn)來,看著蹲在椅子上的白非非,有些奇怪:“非非,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非非抬眸看著他,搖搖頭:“我沒事?!?p> 葉宇洲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你今天很漂亮?!?p> 白非非低下頭,沒有說話。
“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不挑食?!卑追欠禽p輕的吐出一口氣,問道:“你怎么忽然問這個?”
“我想請你吃飯?!?p> “哦……”白非非垂下眸子,淡淡的說:“算了吧,我想先工作。”
“你現(xiàn)在懷孕,需要充分的休息?!比~宇洲皺起好看的劍眉,語氣嚴(yán)肅:“我已經(jīng)預(yù)約好了,你跟我走。”
他說著就要牽她的手。
白非非卻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漠的說:“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葉宇洲沉默片刻,點(diǎn)頭:“好吧,你好好休息?!?p> 說完,葉宇洲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白非非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把臉埋進(jìn)掌心,淚水肆虐而下。
這段時間,她真的太累了。
她不知道,葉宇洲為什么突然改變態(tài)度,對她這樣熱絡(luò)。
但是她感受到他的誠意和善良,她想,她不能辜負(fù)葉宇洲的好意。
白非非努力收拾好心情,投入到工作之中。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剛進(jìn)公司兩天,就有人鬧上門。
她正在處理文件,助理慌慌張張的敲門進(jìn)來:“總裁,外面有人要見您。”
白非非頭也沒抬的說:“你讓她們在前臺等著?!?p> “不是……”助理欲言又止的提醒她:“對方是……沈小姐和沈少?!?p> 白非非終于舍得抬頭看向她:“你確定?”
“千真萬確!”助理點(diǎn)點(diǎn)頭,“她們說您要是不見她們,她們就去媒體曝光你和沈少同居的事情!”
“呵……”白非非輕笑一聲:“這么多年,她們倒是一點(diǎn)兒沒變?!?p> 助理有些忐忑的看著她。
白非非擺擺手示意她放寬心:“你先出去招呼他們,如果他們再胡攪蠻纏,直接報警。”
助理連連點(diǎn)頭:“好的,我馬上去?!?p> 白非非繼續(xù)低下頭,專注的整理文件,沒有注意到助理神色匆匆的離開了。
沒過多久,她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響起,是沈若雅打來的:“白非非,我們要見你,趕快出來!”
“我沒空!”白非非冷冰冰的回了三個字,便徑自掛斷電話。
沈若雅愣了半晌,反應(yīng)過來后,憤怒的叫囂道:“你竟然掛老娘電話?!”
她身邊的閨蜜拍了拍她的肩膀:“雅雅,你冷靜一點(diǎn),這次她鐵了心不肯見我們了,咱們換個方式逼她出來?!?p> “對,我怎么忘記這茬了呢!”沈若雅立刻轉(zhuǎn)悲為喜,拉著閨蜜往外走:“走,咱們倆商量商量?!?p> 閨蜜笑瞇瞇的說:“好,咱們先去買化妝品,爭取讓白非非艷壓群芳,讓她丟盡顏面!”
另一邊,蘇浩然剛從公司回家,就接到助理的匯報:“沈若雅帶著朋友到公司樓下堵總裁夫人?!?p> 蘇浩然微怔,“白非非?”
“是的,她們吵起來了?!敝眍D了頓,小心翼翼的問:“要告訴總裁夫人嗎?”
“不用?!碧K浩然說完,就拿起車鑰匙出門。
白非非和沈若雅她們在辦公室里爭論得越來越激烈,吵架聲音甚至傳遍整棟樓。
秘書們都躲在辦公室偷偷觀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所有人渾身顫抖了一下,全都縮成鵪鶉狀。
白非非摔碎一只杯子,站起來冷冷的瞪著她們:“夠了,我不想聽了,都出去!”
她不明白她們?yōu)槭裁匆宜?,她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沈若雅氣焰更加囂張:“白非非,我知道我哥哥做錯了事情,可是那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
白非非嘲諷一笑:“那么,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懲罰呢?”
“當(dāng)然是要賠錢、撤銷訴訟?!鄙蛉粞耪f完,趾高氣揚(yáng)的指責(zé)白非非:“白非非,這筆賬我遲早會討回來,希望你準(zhǔn)備好!”
說完,她轉(zhuǎn)身挽著朋友離開。
白非非盯著她們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她們這種無賴行徑,讓她厭煩透頂。
她絕對不會原諒白氏夫婦。
白非非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埋首工作。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白非非隨口喊了一句“請進(jìn)”。
進(jìn)來的是葉宇洲,白非非詫異的看著他:“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接你回去,晚餐準(zhǔn)備好了?!?p> “我還有工作……”
“工作是做不完的。”葉宇洲走近白非非,眼含寵溺的看著她:“我已經(jīng)幫你請假了?!?p> “謝謝……”白非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實(shí)她并不餓。
葉宇洲牽起白非非的手,朝門口走去,低聲說:“你是我妻子,我?guī)湍憬鉀Q麻煩,是應(yīng)該的?!?p> 白非非心中一暖,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乖巧的跟著他回家。
路上,葉宇洲一言未發(fā),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他似乎并不擔(dān)心,有人會因此傷害到她。
白非非扭頭看他,心中涌起一股說不清楚的滋味。
這么多年過去了,葉宇洲依舊像五年前一樣保護(hù)她。
這份恩情,她怕是永遠(yuǎn)也償還不完了。
白非非正暗自神傷,就見葉宇洲突然停下車。
“怎么啦?”白非非疑惑的看著他,“不順利嗎?”
“你在車上呆著別動。”葉宇洲說完,就推門走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非非隱隱約約的聽見一陣尖銳刺耳的喇叭聲,緊接著,她感覺汽車猛地晃了一下。
白非非睜開眼睛看過去,只見葉宇洲抱著暈倒的沈若雅站在車前,周圍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白非非驚訝的跑出車窗。
只見沈若雅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靠在葉宇洲的懷里。
看起來虛弱極了。
“喂!你干嘛?。俊卑追欠菦_過去,用力將葉宇洲拽開,焦急的檢查著沈若雅的身體,關(guān)切的詢問:“你怎么了?”
“非非,我好難受……”沈若雅痛苦的捂住腹部,眼淚汪汪的看著白非非,一副柔弱無比的樣子。
白非非皺著眉,咬牙切齒的罵:“裝模作樣!你給我滾開!”
“非非,你怎么忍心推我,嗚嗚……”沈若雅哭得肝腸寸斷,看得周圍的人都義憤填膺。
白非非冷笑一聲,“你不配碰瓷我!”
“非非……”沈若雅委屈的搖搖頭,眼眶通紅的控訴:“你怎么可以這樣?”
“我為什么不可以?”白非非目光凌厲,冷冷的質(zhì)問:“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我沒答應(yīng)!”沈若雅固執(zhí)的說:“除非你親口說你們已經(jīng)離婚,否則我永遠(yuǎn)是你名義上的嫂子!”
“你簡直無恥!”白非非氣得臉頰漲紅,“我現(xiàn)在就給律師打電話!”
“白非非,”沈若雅大概是太疼了,語速顯得緩慢而艱澀,“我們才認(rèn)識幾天時間,你為什么就能對我下死手?”
白非非冷嗤了一聲,鄙夷的說:“因?yàn)槟銈兲珢憾荆 ?p> “惡毒”兩個字,戳到了沈若雅敏感的神經(jīng)。
她的眸底浮上濃重恨意:“白非非,如果不是你搶走了我愛的男人,我根本不需要這么做!”
“誰稀罕你的愛?!卑追欠呛敛豢蜌獾牟鸫┥蛉粞?,“我和沈若飛已經(jīng)結(jié)婚六年了,我們早就領(lǐng)證了。你要搞清楚,我們現(xiàn)在是合法夫妻,就算你把沈若飛搶回去,他也還是我老公,跟你們毫無瓜葛。”
“你……”沈若雅氣得說不出話,狠狠瞪了白非非一會兒,突然松開扶在額頭的手,“撲通”一聲跪在白非非腳邊:“求求你,幫幫我爸媽吧!”
白非非嚇了一跳,忙不迭伸手扶她:“你干什么?快起來……”
沈若雅卻抓住她的裙擺,泣不成聲的哭訴:“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放開我!”白非非掙扎著想抽出腿:“我跟你們家早就斷絕關(guān)系了,你有事去找警局!”
沈若雅抬起滿是水霧的雙眸,哀求道:“我們家欠了很多債務(wù),警方已經(jīng)凍結(jié)了我爸爸公司的帳戶,再拖延下去,他會坐牢的。非非,我求求你,救救他!”
白非非心里有些動容,但是仍然拒絕:“我?guī)筒涣四??!?p> 沈若雅眼圈泛紅,梨花帶雨的哽咽道:“非非,我不敢奢求你幫我還債,只求你不要讓我爸坐牢?!?p> “我又不懂醫(yī)藥,幫不了你?!卑追欠菓B(tài)度堅決:“你趕緊起來,別逼我叫警察?!?p> 沈若雅愣住。
她萬萬沒想到,白非非居然這么絕情,寧愿毀掉自己的名譽(yù),也要置他們于死地。
她的心沉甸甸的往下墜,臉上卻掛著無辜的表情:“既然這樣,我就只好報警了。”
話落,沈若雅掏出手機(jī),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喂,警官嗎?我們在市區(qū)公園門口,遇到劫匪綁架了,對對對……我們是a城沈家人,你們盡快派人過來……”
白非非震怒的吼道:“沈若雅!你夠了!”
說著,白非非伸手去搶沈若雅手里的手機(jī),奈何她剛剛才恢復(fù)一點(diǎn)力氣,哪里是沈若雅的對手?
沈若雅躲開她,冷哼了一聲:“今天,我非要你替我們家還錢!你休想耍賴!”
“啪!”白非非氣惱之下,甩手打了沈若雅一巴掌。
這次的力道非常大,沈若雅嘴角立刻滲出鮮血。
“你這賤女人……”沈若雅反擊的同時,也被白非非打了一巴掌,頓時怒火中燒,抬手想要還回去——
“小姐!”周圍的群眾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拉架:“你快別鬧了,先讓醫(yī)生幫你看病啊……”
“就是,別耽誤時間了……”
沈若雅咬牙,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那好吧……等我父母來處理,希望你不要后悔。”
白非非冷冷的笑了笑,“你最好祈禱自己別落到我手上。”
沈若雅的瞳孔驟縮,咬著牙說:“白非非,我不會放過你的!”
話音剛落,警笛聲便從遠(yuǎn)處傳來,沈若雅面色一喜,指揮白非非說:“白非非,快把銀行卡號告訴警察叔叔!”
“沈若雅,你做夢!”白非非冷冷的盯著沈若雅,一字一句的說:“我馬上就會聯(lián)系法院,申請撤銷你在白氏集團(tuán)的職位!”
“隨便你。”沈若雅聳肩,“我現(xiàn)在沒工作,也活不了幾天了?!?p> 白非非氣得渾身發(fā)抖,恨恨的盯著沈若雅,恨不得殺了她泄恨。
“我先走了,明天記得來警局簽署文件?!鄙蛉粞耪f完,轉(zhuǎn)身就走。
“站住!”白非非冷冷的喊了聲,“把事情說清楚再走!”
“沒什么可說的,你愛信不信?!鄙蛉粞蓬^也不回的說。
“你必須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白非非提高音量,“不然的話,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宣揚(yáng)出去!”
沈若雅頓步,冷笑:“你想讓我丟人嗎?”
白非非冷哼一聲:“我們白家的臉面,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損壞的?!?p> “白非非,你……”
沈若雅還想爭論,忽然聽見有人大叫了一聲:“快看!是霍斯凡!”
沈若雅循聲回頭,正好迎上霍斯凡冰冷的視線。
霍斯凡朝她走近,低沉磁性的嗓音響徹整條街:“怎么回事?”
“是霍總,”旁觀者驚呼出聲:“霍總竟然也在這條街上!”
“我知道!”另一人激動的解釋道:“霍總就是這條街的新主人??!”
“哇!原來他是我們a城首富?。 ?p> “真是帥??!”
沈若雅看著一身西裝筆挺、豐神俊朗的霍斯凡,心跳猛然加劇。
他的五官輪廓分明深邃,劍眉星目,鼻梁高蜓,薄唇抿成一條線。
即使在嘈雜喧囂的環(huán)境中,依舊掩飾不了他身上卓爾不凡的貴族氣質(zhì)。
更何況,他身后還跟著黑衣保鏢,威風(fēng)凜凜的守衛(wèi)在他左右。
白非非看見霍斯凡,不禁暗嘆了一聲。
果然是冤孽啊……
白非非收斂心神,淡漠的掃了霍斯凡一眼,“霍先生,您來了?”
“嗯?!被羲狗部粗追欠堑难劬?,輕描淡寫的說:“路過?!?p> 白非非挑眉,似乎并不相信。
沈若雅趁勢說:“非非,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霍總怎么可能是路過?他肯定是特意來接你的,他真的很喜歡你……”
“閉嘴!”
白非非厭煩的斥責(zé)道:“你們兩個人,都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p> “非非……”沈若雅委屈的看著她:“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被警察帶走嗎?”
白非非不耐煩的催促:“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打電話給你爸媽,讓他們馬上過來接你!”
沈若雅恨恨的咬牙:“白非非,咱們走著瞧!”
話畢,沈若雅捂著肚子匆匆離開了。
白非非靠墻蹲下,緩緩閉上眼睛,疲倦的揉搓太陽穴。
“非非?!鄙蛉粞诺哪赣H張蕓跑了進(jìn)來,焦急的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躺在這兒?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受傷了?”
白非非虛弱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張蕓心疼的摸了摸白非非的臉頰,說道:“傻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如果有人欺負(fù)你,你告訴媽媽,媽媽幫你教訓(xùn)他!”
“謝謝媽……”
白非非感動的看著張蕓。
“哎呀,別傻了,我是你媽?。∧闶芸嗔恕睆埵|一邊安撫白非非的情緒,一邊用紙巾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非非,別怕,以后媽媽陪著你。”
白非非含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哽咽著說:“媽媽……”
“乖孩子?!睆埵|溫柔的拍著白非非的背,柔聲安慰:“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媽媽永遠(yuǎn)支持你。你放心,以后媽媽養(yǎng)你?!?p> 白非非抱著張蕓的胳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但此刻,她覺得好幸福。
…………
夜半三更。
白家別墅二樓臥室內(nèi),昏黃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jìn)房間。
白非非坐在床沿,怔怔的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久久不語。
她今年二十七歲了。
雖然從小到大一帆風(fēng)順,但是,她卻始終找不到屬于自己的幸?!?p> 這種失落的感覺,白非非曾經(jīng)體驗(yàn)過無數(shù)遍,可每一次都會令她痛苦,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她想,這輩子她注定和“幸運(yùn)”這兩個字無緣。
而且,她也不配擁有幸福。
她不是單純善良的千金小姐,她是孤兒,是沈家的私生女。因此,沈家對她百般折磨,甚至還要強(qiáng)迫她嫁給一個老男人,為他生兒育女,繼續(xù)供養(yǎng)著他們。
沈家的父母根本就不拿她當(dāng)人,她只是沈家用來賺錢的工具而已。
她恨沈家!
可偏偏沈家又有權(quán)有勢,她無力報復(fù),只能躲起來自暴自棄……
“啪嗒?!?p> 門口傳來腳步聲。
白非非立刻恢復(fù)冷靜,扭頭望去,只見沈父走了進(jìn)來。
白非非站直身子,沖他禮貌地微微彎腰:“伯父好?!?p> 沈父冷哼一聲:“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探望你?!?p> “謝謝伯父關(guān)心?!卑追欠穷h首,說道:“不過,我不需要您來探望,我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麻煩您把門帶上。”
沈父的臉色變了變,狠狠瞪了白非非一眼。
隨后,他轉(zhuǎn)過身,憤憤不平的摔門離開。
“砰——”巨大的撞擊聲響起,白非非身形晃了晃,皺緊眉頭。
這些年,沈父一直把沈若雅視為掌中寶,舍不得打罵,更別提摔門了……
可是,白非非并不同情沈父。
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他的妻子,早在五年前就死了,留下白非非獨(dú)自承擔(dān)這份悲劇。
白非非的腦海里閃過許多畫面:
沈父醉醺醺的摟著沈母,喝酒,吵架,辱罵……
白非非雙眸猩紅,咬牙切齒的說:“我絕對不會讓這場悲劇重演!”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白非非迅速收拾好情緒,抬頭看向門口:“誰?”
霍斯寒站在門外,隔著門板,沉聲問道:“非非,我是霍斯寒,我可以進(jìn)來嗎?”
白非非猶豫片刻,才答應(yīng)下來:“請進(jìn)吧?!?p> 門被推開,霍斯寒邁步走進(jìn)來,反手將門鎖住。
他看到白非非穿著單薄的睡衣,蜷縮在角落里,滿頭長發(fā)散亂的垂下來,遮擋住她的容顏,看不清楚表情。
“我剛剛看見你吐血了……你還好嗎?”
霍斯寒脫掉西裝外套,披到白非非肩膀上。
白非非愣住。
她呆滯的看著霍斯寒,一時間忘記做出反應(yīng)。
“我送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霍斯寒伸手扶起白非非。
白非非沒動,仍舊僵硬著,眼睜睜的看著霍斯寒抱起自己,大踏步往外走去。
他抱著她走下樓梯。
白非非聞到霍斯寒身上濃烈的煙味,嗆得她咳嗽不止,眼眶酸澀。
她不敢回頭看霍斯寒,只是拼命的眨動著睫毛。
“非非,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霍斯寒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低頭吻了一下白非非的額頭,“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絕對不會再讓那些混蛋欺負(fù)你了?!?p> 說完之后,他就加快了步伐,抱著白非非疾步走進(jìn)車庫。
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將白非非放進(jìn)去,替她扣好安全帶,便徑直走回另一側(cè)的駕駛座坐了下來。
白非非低著頭,看也未看他一眼。
霍斯寒發(fā)動引擎,朝醫(yī)院駛?cè)ァ?p> 白非非的目光始終盯著窗外,看著車水馬龍,繁華熱鬧的景象,她忽然勾唇笑了。
原來,這個世上除了孤單,還有其他美好的東西存在。
……
醫(yī)院。
醫(yī)生給白非非檢查了身體,確認(rèn)沒有大礙之后,霍斯寒松了口氣。
他掏出銀行卡遞給醫(yī)生:“這是醫(yī)藥費(fèi)?!?p> “謝謝?!贬t(yī)生收下銀行卡,叮囑了幾句,便拿著藥箱走了出去。
病房內(nèi),瞬間變得寂靜。
霍斯寒深邃的雙眸凝望著白非非,輕聲喚道:“非非,今晚我守著你,好嗎?”
白非非依舊低垂著頭,沒有回答。
見狀,霍斯寒嘆了口氣,說道:“非非,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不必防備我?!?p> “……”
沉默片刻之后,白非非緩緩抬起頭,說道:“好?!?p> 霍斯寒頓時欣喜萬分:“真的嗎?你答應(yīng)了?”
“嗯?!?p> 白非非點(diǎn)點(diǎn)頭:“我累了,先睡了?!?p> “那好,我明天來看你?!被羲购f道。
“好。”白非非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躺下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瘦削、蒼白的臉龐,霍斯寒很想親一親她的額頭,卻最終忍住了,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霍斯寒走后,白非非翻了個身,嘴角浮現(xiàn)出冰冷嘲諷的弧度。
這個世界上,最愛白非非的,就是沈父沈母。
可是,他們?yōu)榱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犧牲了……
呵……
真是殘酷的世界。
白非非慢慢閉上眼睛,陷入夢鄉(xiāng)。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一群人圍攻她,將她壓倒在草地上,撕扯她的衣服,侮辱她……
她掙扎著醒過來,渾身濕漉漉的,驚魂未定。
白非非靠坐在床頭,喘著粗氣,眼神茫然而迷茫,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非非……”門外,霍斯寒喊了白非非好幾聲,她才恍惚聽到,趕忙應(yīng)道:“我沒事。”
她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打開門走出去。
霍斯寒正等在走廊盡頭,見白非非出來,趕忙迎上去,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他的指尖滾燙,掌心溫暖干燥,讓白非非冰涼顫抖的雙臂逐漸回溫。
“你怎么下床了?”霍斯寒責(zé)怪道。
白非非垂著眼瞼,語氣平靜地解釋道:“我不太舒服……”
霍斯寒?dāng)Q起眉頭:“哪里不舒服?”
“胸悶難受,呼吸不順。”白非非如實(shí)說道。
“那快進(jìn)去?!被羲购?,急匆匆的往回走。
“不用了?!卑追欠撬﹂_他的手,拒絕道:“我已經(jīng)好多了?!?p> “非非。”霍斯寒停下腳步,看著白非非,目光幽深:“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我們畢竟相識二十三年……”
話還沒說完,白非非突然揚(yáng)起手,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了下來!
“啪!”一聲脆響。
霍斯寒捂住半邊臉頰,震驚的望著白非非,眼底涌上濃厚的怒火。
白非非冷漠無情的盯著霍斯寒:“這一巴掌是還你昨晚的救命之恩!”
昨晚的事情,他竟然一句道歉的話也不肯說!
她從小到大都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又嬌生慣養(yǎng),從來沒吃過苦。
結(jié)果呢?昨夜被人按倒在地,差點(diǎn)毀了清白!
霍斯寒卻只關(guān)心她餓不餓,凍不凍,難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重要嗎!
“你!”霍斯寒惱羞成怒。
白非非卻絲毫不怕他,揚(yáng)起精致漂亮的下顎:“我什么我?難道我說錯了嗎?霍斯寒,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你根本配不上我,我們早該斷了,否則,以后只能互相折磨!”
說完,白非非轉(zhuǎn)身,快步走進(jìn)病房。
“砰!”病房門重新合攏,阻隔了兩人。
霍斯寒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臉色陰郁。
他抬手摸了摸右半邊臉,觸感微辣,隱約可以看見淺淡的指印。
這樣狼狽丟臉的一幕,居然被一個女人狠狠扇了耳光!
霍斯寒的心中充斥著憤怒和嫉妒。
他攥了攥拳頭,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派人保護(hù)好沈若曦,千萬別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