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黑槍的主人也蒙著面,只有陰厲的眼神泛著光。
那柄黑槍直直朝著陸澤戳了過去。
此時,陸澤沒有任何躲開或者擋住的機會。
他甚至捕捉不到黑色長槍的影子。
哀,莫大于心死……
離刑失蹤……
巖俞死了……
安羽落死了……
這個世界本就對他不友好,現(xiàn)在讓他感受到些許溫暖的人。
也離開他的身邊。
他已經(jīng)做到自己該做的一切了。
所以……該認命了……
一切都結(jié)束吧!
就當我從未來過。
我本就不虧欠這個世界什么……
陸澤面帶微笑,看到了長槍慢慢從胸口沒入。
是錯覺嗎?
難道死亡之時能放慢這一瞬間?
可是并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沒有任何感覺……
這就是死亡吧。
那你他丫的咋一點血都沒飆出來?
我直接靈魂出竅?
……個狗頭?。?p> 怎么回事!
陸澤握緊了安羽落余溫尚存的手。
打量四周……
那個黑槍的主人,也就是蒙面人才更加詫異。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兵長槍已經(jīng)……
消失了!
“噗!”反噬的鮮血浸染了蒙面人的面巾。
是直接摧毀了!
陸澤再次懵逼。
難道我剛前面兩拳已經(jīng)把他打傷了?
應該是的,很多武俠小說里不都是正派強弩之末也裝個強勢嚇走反派!
可不對啊,你才是反派,你全家都是反派。
原來他是想嚇走我啊哈哈……
陸澤近乎于癲狂。
來吧,你輸了,殺人償命!
陸澤雖毫無靈力,依然憑著意志沖了上去!
蒙面人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不可能是他動的手!
他太弱了。
一巴掌揮出,扇飛了陸澤。
陸澤連吐三口血,最后撞在殘破的石柱上暈厥過去。
蒙面人沒有瞧陸澤,低著頭沉聲道:
“不知哪位前輩降臨,應該知道我們在做何事。如果有眼無珠動了您的人,在下道歉。如有冒犯還請擔待?!?p> 久久無聲。
只有遍地殘煙,以及向晚的微風。
聽聞到一片樹葉從遠處落在地上。
傳來了清脆而緩和的腳步聲。
一個女子步伐考究的邁了過來。
在這殘破的大地上,就如同淤泥里生出的清水白蓮。
靚麗絕不艷麗。
“嗯,你好,我叫木清靈,來自羽族神殿,你的道歉沒用,不過可以以死謝罪?!?p> 女子雙手疊在身前,頭輕輕一歪。
頓時,蒙面人的腦袋從脖子滑落。
斷處光滑如鏡。
木清靈看向陸澤,眼神忽的從傲慢變?yōu)闇厝帷?p> 輕輕一笑,似乎萬物都黯然失色。
“可算找到你了呢……”
故作輕松地走向昏厥中的陸澤,細細的端詳起他的臉。
“你現(xiàn)在叫什么呢?”
而陸澤暈厥中卻不自覺喃喃自語,像是回了木清靈的話。
“安……安羽落……”
“啊,這名字到挺好聽的,不過有點女性化……”
“你……你不要死……不要死?!?p> “啊啊,我很強的,你不用擔心我的!”
“我,我也喜歡你,真……真的……”
“還沒見面呢,你就這么直接,肯定是個浪人胚子!”
“安羽落,你不要死……我……”
陸澤反復的念叨這一句話。
身邊的木清靈也終于找回了理智。
暗自沉默了起來。
看向了那個心臟被洞穿的少女。
就是她嗎?她叫安羽落對嗎?
你現(xiàn)在的……愛人?
木清靈看向安羽落的瞳孔中突然顯現(xiàn)出無數(shù)銘文。
似乎直直看透了她。
還是挺可愛的小姑娘,溫柔大方,你現(xiàn)在喜歡這樣子的女孩嗎?
瞳孔中銘文散去,木清靈陷入了沉思。
我對你,可一點也不會差的。
“你到哪……哪里去……我去陪……陪你好么?這里太冷了,沒有光……沒有熱……”
陸澤又在喃喃自語。
木清靈心神具震。
她對你這么重要么?
木清靈回想到陸澤面對那柄黑色長槍的從容不迫。
或許失去了她……你就失去了一切。
你還是那么癡情。
木清靈猶豫了一會,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讓我變成她,繼續(xù)陪著你好嗎?”
木清靈慢慢靠近安羽落的尸體,身形樣貌已經(jīng)一般無二。
如玉般的雙手輕輕拂過安羽落的尸身。
無數(shù)光點飛出,被木清靈讀取。
那是安羽落的記憶。
當你擁有一個人的身體和記憶,你會不會成為那個人呢?
應該吧……
…………
強烈的陽光刺透眼皮。
陸澤意識漸漸蘇醒。
啊……太陽好刺眼……
等等!
我在哪里?我記得我被那扮豬吃虎的蒙面人打翻了!
明明可以碾壓我,為什么吐口血呢?
這就是牛批人的嗜好?
“你醒啦?”
陸澤身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急忙撇過頭去,看到了安羽落面色紅潤帶著微笑的看著自己。
那一副安羽落被洞穿心臟的畫面恍惚間閃過腦海。
與眼前這個人重合。
“你沒事?太好了!”
淚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陸澤不顧一切的抱向化為安羽落的木清靈。
木清靈輕輕拍了拍陸澤的背。
哄小孩一樣的哄著說:
“別怕別拍,我在呢我在呢……”
“你知道嗎,我看見你不顧一切的奔回宗門我有多擔心,我看見你被洞穿了心臟我有多害怕……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別怕別怕,我在呢我在呢……”
陸澤擦了擦眼角,站起了身子。
摸了摸胸前,天圖墜還在,自行回歸。
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是個小破廟。
屋頂都是破的,像是專門開了天窗。
真是低調(diào)地奢華啊。
“青云宗……真的被滅門了……”
陸澤背過身去看高懸的午陽,輕聲問道。
這間小廟就他們兩個人,木清靈當然知道陸澤是在問誰。
其實這哪里叫做問,就算什么都不說,陸澤也應該早就確信了。
“嗯……除了你我……再無活口……”
木清靈落寞的答道。
接著陸澤就聽見木清靈的嘆息聲。
連著自己的心也如同刀絞。
這個宗門沒什么值得留戀。
但有些人,有些角落,是這一輩子也不愿割舍的。
而如今……都沒有了嗎?
“落落,你有阿綺的消息嗎?”陸澤繼續(xù)問道。
木清靈回答道:
“她沒有回過宗門,可能她的師父剛好帶她躲過了這一劫。”
“我也希望是……”
陸澤點了點頭,不過又想起什么,不可抑制的怒火醞釀。
“我要為石頭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