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開盥洗室的門之后,我又穿越了。
我細細理了一下整個事情的脈絡,最后估摸著我應該還是在夢中沒有醒來,畢竟只有夢境才會這么跳躍。如果這不是夢的話,我無法解釋整個劇情的發(fā)展,也無法解釋現(xiàn)在我所處的境地。只是,我無法確定,到底我是從哪里開始這個夢境的。
我的落點是上一次劇情的延續(xù)。向前一步是土石夯實的堤壩,左后方是巨木森林,右后方是一望無盡的草原。
而在這片自然氣息濃厚的環(huán)境中,一幢古樸典雅的畫舫飄浮在我的眼前,不是飄浮在水面,而是飄浮在空中。
我開始仔細觀察這幢畫舫。畫舫側(cè)靠在岸邊,整個船身都是木頭打造的,船艙也一樣,但我知識受限,無法辨別木頭的種類。透過深藍色的玻璃窗戶可以看到船艙的內(nèi)部,船艙內(nèi)似乎沒有乘客。甲板很小,四周用硬木圍欄圍了起來,可能只能容納七八個成年人,一根粗大的鐵鏈從船舷近岸的一側(cè)延伸,隨意的纏繞在安置在堤壩上的金屬系船柱上。
我決定大膽一點,到這艘漂浮在空中的船上看看,畢竟……夢里比現(xiàn)實世界要安全的多。
我開始四處尋找可以上船的通道,船身才十來米長,足以讓人一覽無余,但我沒發(fā)現(xiàn)可以走上去的跳板。那怎么辦?跳上去嗎?畢竟船離岸邊也沒有多遠,只是總是覺得要有一塊連接船和陸地的跳板要安全一些。
既然都想到跳了,我為什么不想的更玄乎一點,比如飛?
在現(xiàn)實中,我從來沒有飛行的經(jīng)驗,一時間也無法找到良師、我只能憑空揣摩這項人類尚未領悟的絕技。比如揮動翅膀,但受限于身體器官條件,我沒什么可揮的,那不如試試梯云縱。
把空氣當做腳下的階梯,一步步的邁上去,這可能是我能想到的,也是唯一有過經(jīng)驗的肉身飛行方式,當然是在夢中。
我將左腳高高抬起,然后踩下,我感覺到了腳底仿佛有什么東西支撐,這一股力量足以讓我邁出下一腳,但可惜的是,支撐我的并不是空氣,而是堤壩。
我只好放棄了飛行的想法,采用跳躍的方式,跳到了畫舫的甲板上,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除了船晃動了一下,我?guī)缀跗椒€(wěn)落地。
我蹲下身來,撫摸了一下腳底的木板。手中的觸感告訴我,這確確實實是木頭,畢竟是夢嘛,豬都可以飛上天,更何況是木頭呢。
船艙的門半掩著,這不是一扇可以推拉的門,看起來像是可以左右滑動的。透過門縫,我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沒有人的痕跡,于是我握上了門把手。
“班長?”就在我準備發(fā)力之際,一個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到了我,我握著門把手的手,都不自覺放松了。
我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再次被嚇了一跳。一副暗紅色的甲胄佇立在巨木森林的一側(cè),距離這艘畫舫也只有幾步的距離。甲胄的表面有一些線條勾勒,纏繞,但我沒有明白這些線條表示的意義。甲胄抬起了手,對著我揮動。
很顯然,聲音的主人,就包裹在這幅甲胄里。
“額……徐舟?”我辨別著聲音,揣摩的問。
“哦哦——不好意思?!奔纂忻嬲肿詣犹?,挪動到了頭頂部,徐舟的面龐從甲胄底下緩緩揭開,“我忘了,我還穿著麥源甲?!?p> “你是真人還是?”我下意識的問了一下……問完我就后悔了,這種風格怎么看也不像真人吧。但夢境里的人,會否認自己是真人嗎?
很顯然,她沒有否認。
“我剛回家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是你的夢境嗎?”徐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班長,看不出來,你還蠻有想象力的?!?p> 徐舟嘿的一聲,也跳躍到了畫舫之上。她拉開的畫舫的門,里面空無一物。
“來,坐?!毙熘圩哌M了船艙,在第二排座椅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下,并示意我也坐過去。
我開始有些遲疑了,這到底是不是我的夢,為什么徐舟表現(xiàn)的要自如很多。
我很想坐在徐舟的對面,和異性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這些座位都是一個朝向的,而如果隔開一條過道坐,又顯得太過在意。
不是,這不是我的夢嗎?我為啥要考慮這么多限制啊,夢里不管干了啥,那頂多也就是個論跡不論心吧。
算了,她都穿著一身甲胄了,想來也不會有什么肢體接觸,我有些忐忑的坐在了她旁邊。
“班長,我的手環(huán)還在嗎?”徐舟身上的甲胄一點點的消失,露出她本來的T恤加牛仔短裙的裝扮。整套甲胄就像是從上到下被溶解了一樣,就像是……魔法少女變身的倒放……最近的魔法少女不是也挺愛穿上盔甲然后用物理魔法攻擊敵人維護世界和平嘛。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了手環(huán),但手環(huán)好像有了一些變化。
“果然。”徐舟接過手環(huán)看了一眼,對我說,“手環(huán)被你激活了?!?p> “啊?什么意思?”我看了看手環(huán),原本黑色的表盤似乎發(fā)生了一點改變,中間隱隱透出一點銀色。銀色的面積很小,但卻和手環(huán)原本的顏色截然相反,所以也就顯得明顯了很多。
“你把手環(huán)戴上吧?!毙熘蹖ξ艺f。
“額……可是這個是……”
“沒事,班長,就當是我送給你的一份生日禮物。”徐舟微笑著。
但是,用二手手環(huán)做生日禮物會不會有些……我拋棄了這個想法,但夢里面會這么不符合邏輯嗎,她為什么會知道我的生日,這種戲劇性的場景,一般不是只有現(xiàn)實中才會發(fā)生嘛……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生日?”我不太喜歡別人過于關注我,就像是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我卻更愿意以為江寅和吳熙慶祝的方式,來發(fā)起這場聚會。而我之所以請了他們午餐,也不僅僅只是為了他們慶祝而已。
我不喜歡成為人群的中心,因為變成焦點會很麻煩,這些麻煩我還在學生時期就體驗過了。不過其實還有別的理由,仔細想想,一個把自己隱藏起來,默默做著一切的人,這種感覺不是很爽嗎,這都是藝術作品里英雄的標配啊。
“嘿嘿,秘密,”徐舟說到一半止住了話題,“其實這個手環(huán)我現(xiàn)在也用不了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p> 看到我表露出來的疑惑,徐舟繼續(xù)說:“你體內(nèi)‘種子’的信息已經(jīng)寫入了手環(huán),現(xiàn)在手環(huán)已經(jīng)在自動安裝操作系統(tǒng)了?!?p> 我體內(nèi)的種子?我很快就猜想到我體內(nèi)的種子指的是什么,但是我又很快排除了這個選項。
“這個故事要講起來,應該要講述很長時間,我盡量長話短說,以便于趕上下午場的KTV?!?p> 不是,我尋思,人物愛好這么鮮明的嗎?
“你知道源金屬嗎?”徐舟問。
“大概知道一些,是一種新能源材料吧,二十年多年前火星上發(fā)現(xiàn)的特殊金屬?”我回答。
“是的,源金屬是一種新的材料,同時他也是一種新的能源。盡量不要把新能源和新材料放在一起說,這顯得你有點不專業(yè),”徐舟開了句玩笑,“我們對外宣稱溶解至液態(tài)的源金屬是一種能源物質(zhì),而固態(tài)的源金屬,用作儲存這種能源物質(zhì)的容器?!?p> “這是源金屬的一個特性,我們用高溫將它融化成業(yè)態(tài)金屬后,它不會因為溫度下降,而恢復成固態(tài)。它沒有穩(wěn)定的熔點和沸點。所以雖然我們把它叫做源金屬,但它究竟是不是金屬目前也還沒有論斷?!?p> “液態(tài)的源金屬非常的不穩(wěn)定,目前學術界也還沒有研究透他的原子結(jié)構(gòu),無法確為什么固態(tài)的源金屬可以穩(wěn)定的存儲,而液態(tài)的則極易與其他物質(zhì)發(fā)生反應,無論是金屬物質(zhì),還是非金屬物質(zhì),甚至是惰性氣體,都會產(chǎn)生極其復雜的化學反應,釋放出大量的能量。這也是有些人認為它不是金屬的第二個論斷?!?p> 所以既可能是源化鐵,也可能是氧化源?我的高中程度的化學知識讓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但是源金屬反應后,生成的物質(zhì)通常都是沒什么作用的廢物,而且無法通過別的反應把他還原回去。所以源金屬又變成了一種消耗品。”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在心中給徐舟以及源金屬鼓了個掌,并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當然,源金屬在剛剛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非常的珍貴。它只能作為實驗室的研究對象而存在,雖然至今學學術界也沒有研究出啥有用的東西。但是隨著和火星運輸條件逐漸便利,被大量開采后,它還是被用于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了。大到我們出行使用的混合動力出租車,小到我們?nèi)粘J褂玫氖謾C,我租的房子里衛(wèi)生間的門把手,甚至一些尖端設備的芯片都使用了源金屬作為其中的一部分。”
我不禁覺得她有些豪氣,因為她的例子里混入了一些不正常的東西。
“源金屬成為過一段時間的主角,但不是我們今天故事的主角。我們今天所說的,是'種子',MS-0號物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