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思
半個小時以后,收拾妥當換上一身白袍,頗有些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江言寧來到了煉金系所在的大樓。
煉金系大樓的前方有一個十幾米高的人形雕像,是一個背手而立,仰頭看天的老人。
老人長發(fā)飄至背后,五官正派,一副仙風道骨,世外脫俗的感覺,在其胸前還掛著一片落葉圖案象征著秋楓學府的?;铡?p> 江言寧閑庭漫步慢慢走到雕像旁,看著巍峨壯觀的雕像,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回憶。
“當時的那個不修邊幅的臟老頭子要是看到自己留存在學府的雕像,怕是得從墳墓里笑醒?!?p> 江言寧如是想著。
“老六,你終于來了!”
江言寧剛走到煉金系辦公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
兩人見面,劉超狠狠的給了江言寧一個擁抱,看似有些熱情過頭,背地里卻是在江言寧耳邊小聲囈語道。
“這幾個老家伙肯定是暗地商量了什么,小心些?!?p> 聽著劉超的提醒,江言寧臉色不變默默點頭表示清楚。
“小師弟,坐師姐這里來?!?p> 楊沙婷雖已徐娘半老,但年輕時候的容貌依舊風韻猶存,頗有些姿色。
作為幾個師兄弟當中的唯一女性,看似羸弱的四師姐,卻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得罪的。
因為楊沙婷主要研制的煉金方面,就是“毒藥”,而且最擅長煉制無色無味的煉金毒劑!
江言寧微微一笑,先是向各位師兄師姐問完安以后,這才不慌不忙的坐到楊沙婷和劉超兩人中間的空座上。
師兄弟幾人見面先是一陣寒暄,說些客套話。
看似一片和諧的氛圍,卻是透露出一股極其詭異的氣息。
李澤等煉金系的學生在江言寧進來之前就撤了。
導師之間的會議,他們這些學生還沒有資格旁聽。
申海、李平、黃進、楊沙婷,臉上雖然都掛著笑容詢問著江言寧最近的情況,但卻都有些心不在焉,意不在此。
舉起旁邊的一盞茶喝了一口,江言寧臉色平靜,語氣恭謙直接挑明道:“各位師兄今天叫我來,可不是來聊聊天,喝喝茶的。有什么事不妨直說,言寧能做到的就盡量去做?!?p> 幾人笑容瞬間有些僵硬,隨后用眼神隱晦的對視了幾秒。
過程倒是很有趣。
楊沙婷作為在場唯一的女性,最先瞪了眼大師兄申海,而申海卻是假裝沒看到,目光一直看著幾人中的和事佬黃進。
隨著二師兄李平的目光攻勢加入,黃進只有不情不愿的站了出來。捏著鼻子說道:“小師弟啊,其實,師兄姐找你來呢,確實是有件小事?!?p> “師兄請說。”江言寧點頭應道。
態(tài)度恭敬,沒有絲毫可以讓人挑刺的地方。
“今天不是秋楓學府各系招生的最后一天嘛,小師弟你也清楚,我們煉金系學生如今卻一個新生都沒招到…”
“等等!”
黃進話還沒說完,就被劉超喝聲打斷道。
“我就知道你們不安好心,你是想讓老六去丟臉是吧?”
劉超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煉金系招生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們四個負責,我和言寧從來都插不上手?!?p> “往年新生入系,你們幾個商都不跟我倆商量就把所有學生瓜分完了,連一個給我倆打下手的人都沒有?!?p> “如今你們一個學生都招不到,要在各大系面前丟臉的時候,你們就知道把鍋扔給老六了?”
“捫心自問!你們這樣做的合理嘛?”劉超很是憤怒,臉上的那塊黑色胎記也隨著他的情緒變化而變得更加瘆人。
煉金系學生少,這是學府所有人都公認的。
但當年秦行鶴還在的時候,秋楓學府煉金系也有個上百號人,和其余系比起來說不上多,但也絕對不少!
但和外面其余學府一比,就強的有些碾壓了。
沒辦法,南陽城幾十座學府,金級煉金師只有兩三個,只要有意愿成為煉金師的人才,幾乎都會優(yōu)先考慮秋楓學府。
可從先師逝世的兩年里,沒有了秦行鶴的煉金系,已經(jīng)不再是當年的香餑餑。
人走茶涼,往日意氣風發(fā)的煉金系,如今已是無人問津的程度。
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沒有一個明面上的招牌人物。
往年煉金系雖說學生難招,可或多或少也能招收幾個。
但今年招生期總共的三天里,竟是一個學生也都招到。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如若煉金系還是招不到學生,煉金系雖然會因此淪為學府的笑柄,但最多人指責的還是去招生的那個人。
江言寧都能想到那個畫面。
自己若是代表著煉金系的負責人去招生,卻空手而歸的話,往后導師和學生見到自己以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瞧,那就是煉金系的江言寧,負責煉金系招生的導師,今年卻一個學生都沒招到,你說丟不丟人!”
江言寧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表情也變的肅穆。
黃進話才說了一句就被劉超噎了回去,雖然表面上依舊是笑嘻嘻,但內(nèi)心卻是map。
“老五,話可不是這么說,我們煉金系是一個整體,而且我們幾個又是師兄弟?!?p> “煉金系要是沒落了!?!?p> “唉!”黃進重重的嘆息一聲,再加上他那鬢白的頭發(fā),頗有些老人遲暮的感覺。
“這叫我死后怎有臉去面見恩師啊!都怪我無能!怪我…”
黃進雖然排行老三,卻是眾人里面年齡最大的,當年也是因為仰慕秦行鶴的威名,才半途轉(zhuǎn)修煉金學。
如今已是花甲之年。
“三師兄,你這是說的什么話,煉金系沒落,我們都有責任,你…”
眼看著黃進和楊沙婷兩人一唱一喝上演著苦情戲,劉超暗自呸了一聲“假惺惺”。
這個世界的人都有個通病,師傅收徒弟,只會教徒弟一些吃飯本事,像一些秘術(shù)和壓箱底的存在都喜歡傳授給最后一個弟子!
而在他剛?cè)腴T的時候,秦行鶴身體就漸漸下滑已經(jīng)不行了,所以師兄姐也都心照不宣的認為他是秦行鶴的最后一個弟子。
嫉妒使人瘋狂,因此他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眾師兄弟針對的目標。
只是沒有想到,十年之后,在師尊秦行鶴最后的時光里,竟又收下了一個徒弟!
正是江言寧!
隨著看見江言寧被師兄姐一次又一次的欺負、針對,讓劉超有了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
這也是為什么劉超這么護著江言寧的原因之一。
以前他還不敢這么明顯,畢竟修為沒他們高,一個黑級一個青級。
作為師兄弟,楊沙婷等人有多種辦法以指導的理由明正言順的收拾劉超。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們六人煉金師等級都是青級,吾怕吾?
江言寧自然知道三師兄和四師姐是在演戲。
大師兄申海因為要晉升銀級煉金師,這些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專心研發(fā)煉金學,不問世事。
二師兄李平性格孤僻,沉默,也不太喜歡招收弟子。
只有三師兄黃進和四師姐楊沙婷,兩人最喜歡收徒,往年招募新生也多半是她倆去!
至于江言寧和劉超,兩人那時還只是黑級煉金師,可以授課,卻沒有資格收徒!
江言寧對收弟子一事倒是沒多大的想法,他覺得太麻煩,而且浪費時間。
倒是劉超,常年在江言寧耳邊發(fā)牢騷,等自己晉升青級煉金師說什么也要收十個八個徒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