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給奏折挑毛病
第43章
“累?!?p> 蕭別離身子一晃,晃到莊義生身后的床鋪前,往后一倒,四仰八叉躺在上面。
“累了自然就瘦了?!?p> 莊義生扭過頭來,道:“出什么事了?”
“還不是因為東盧使團的事,他們突然來訪,你猜猜是因為什么?”
莊義生試探道:“耀武揚威,打探虛實?”
蕭別離躺在床上嗯了一聲,身子沒有動。
“六國之內(nèi),只有我這一個女帝,東盧這次忽然派出使團,目的就是考察我。如果我是個廢物,他們自然會改變對南燕的態(tài)度?!?p> “不僅僅他們,朝中上下,一雙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如果我做得不好,他們會一個接一個跳出來?!?p> 莊義生笑道:“師姐你這不是挺明白嘛?!?p> 蕭別離丟給他一對白眼:“我是心里有你,但我又不是傻。”
莊義生咳嗽一聲,臉皮有些發(fā)燙。
“東盧是強國,南燕經(jīng)過一場內(nèi)亂,正是百廢待興。軍事,文化,商業(yè)各方面都不如東盧,雙方的接觸對我們來說很難?!?p> 莊義生點點頭:“弱國無外交?!?p> “弱國無外交?”蕭別離道:“這句話說得很好?!?p> 莊義生心道,這也不是我說的。
“我是奏折批得太累,才溜到你這里躲躲清凈。那些大臣表面上畢恭畢敬,心里并不信任我。他們在奏折里弄虛作假,我擔(dān)心他們騙我,自己也看不出來,改得我頭疼?!?p> 莊義生想起腦海中的零號,道:“師姐下次可以把奏折帶過來,我能幫你看看?!?p> “不用等下次,我現(xiàn)在就帶著?!?p> 蕭別離坐起來,從腰上的百寶囊中,掏出一本本奏折。
莊義生一怔:“師姐,奏折你都隨身攜帶,還真是勤政愛民吶?!?p> “什么呀,只是有些折子我拿不準(zhǔn),怕他們唬我,不敢不改,也不敢亂改,就偷偷塞進(jìn)百寶囊,他們問起來,我就說丟了。”
莊義生一陣無語,腦海中出現(xiàn)一幕情景,深宮大殿中,正襟危坐的女帝偷偷藏起一本本奏折,感覺像是偷吃零食的小女生。
“呃……這倒也是個辦法?”
“你幫我看看,對了,你看得懂嘛?”
“倒是未必看得懂,不過,要是有問題的話,我肯定能發(fā)現(xiàn)?!?p> 莊義生攤開一份奏折,順便敲敲太陽穴。
腦海中的零號開始運算,片刻之后,給出答案。
“這里不對,物價高了近五成,還有這里,所需要的材料附近就有產(chǎn)地,他們卻舍近求遠(yuǎn),從一百里外買來?!?p> 蕭別離道:“這是重修軍營的折子,我就說有問題,果然在騙我。師弟,你直接幫我批了?!?p> 莊義生苦笑一聲:“我可不敢,這樣,我?guī)湍惆褑栴}寫在紙上,怎么批還是你做主?!?p> 莊義生若在折子上落一個字,便是不赦之罪,他倒不是沒有這個膽量,只是不會這么做。
一本一本地翻看奏折,依靠零號的運算,把其中的問題挑出來,騰寫在一旁的紙上。
一共二十幾本奏折,沒有問題的……一本也沒有。
不過問題也是有大有小,有的完全是欺蕭別離年幼,信口胡說,有的還屬于情有可原。
至于如何定奪,便要看女帝自己了。
蕭別離掏出手帕,替莊義生擦了擦臉:“師弟,你看你虛得,都冒汗了?!?p> 莊義生抿了口藥汁,嘆道:“習(xí)慣了?!?p> 蕭別離將奏折和那張?zhí)裘〉募埵杖氚賹毮遥骸暗让魈焐铣次以趺词帐八麄?。?p> 莊義生沒敢教師姐怎么做皇帝,畢竟,他也不會。
挑出奏折中的問題,是零號超強的運算能力。而如何做決策,則需要自己思考。
抿了口藥汁,莊義生恢復(fù)些體力。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師姐,你來得正好,幫我畫張符?”
“畫符?”蕭別離眼睛一亮:“你要開始修煉了?”
“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這次單純就是畫符?!?p> 蕭別離有些可惜:“曾經(jīng)你一直讓著我,倒是耽誤了你?!?p> 莊義生取出畫符的工具,在桌上攤開,至于靈韻符的紋路,他之前已經(jīng)抄了一份,只是上面沒有法力罷了。
蕭別離只要照貓畫虎,用法力繪出便可。
得到靈韻符后,莊義生一直沒有找符師,便是因為蕭別離就是一名符箓高手。
這是她擅長的范疇,她頓時自信起來。手持朱筆,蘸了蘸符墨,掃了一眼莊義生給出的符文圖案。
然后便是起腕落筆,法力隨著它的筆尖流動,在收勢的時候,筆鋒一轉(zhuǎn),靈力已經(jīng)被封印在符紙上。
蕭別離一連畫了十幾份,才擱下筆:“夠用嘛?”
“夠了。”
子夜時分,女帝飄然離去。
莊義生把那一箱子殘破的幻影石搬出來。
取出那枚存儲有內(nèi)容的幻影石,把靈韻符纏在上面,然后丟進(jìn)箱子中。
搞定。
靈韻符可以擴散幻影石中的內(nèi)容,就像群發(fā)消息一樣,把內(nèi)容發(fā)到每一枚幻影石。
這需要十二個時辰。
一張靈韻符可以擴散三千枚幻影石。
莊義生心里盤算著,自己還得多買一些幻影石,不過現(xiàn)在自己同仙寶堂和神器堂都有生意來往,他們每月都有淘汰的幻影石,和他們打聲招呼,這件事應(yīng)該沒有問題。
…………
七月十五,又到了早朝的日子。
女帝在珠簾后打聲哈欠,昨天在莊義生那里聊得太久,只睡了兩三個時辰。
“陛下!”
一名官員出列:“臣上次的奏折,重修城北軍營,陛下說奏折丟了,不知找到?jīng)]有?”
這官員名叫李尚文,乃是三朝元老,對于年輕的女帝,并不當(dāng)回事。
我那份奏折,估計你看都看不懂。
丟了?
這個借口太拙劣。
聽到這話,女帝的困意頓時一掃而空。
你妹,我等你好久了。
“李郎中,朕有一事不明,想要問你?”
李尚文挺起肚子,早知道你看不明白,會向我請教,你問吧,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修房用的青石,現(xiàn)在市價是多少?”
李尚文心里咯噔一下。
“需要的大木附近就有,為何要繞一百里路,從另一處采購?”
李尚文收起了大肚子,將腰彎下。
“負(fù)責(zé)干活的工頭,姓李,和李郎中是同族嘛?”
李尚文臉上已經(jīng)刷刷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