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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宮之千嬌百媚

第十一章 關(guān)雎宮娘娘歿

后宮之千嬌百媚 不見長安0 3229 2020-08-27 19:00:00

  第二日,晴空碧日,早起便可見是個好天氣。

  蕭婉婷帶著一眾后宮嬪妃前來鳳鸞宮請安,雖然皇上才剛登基,宮妃們位分未定,然而蕭婉婷是名正言順的中宮皇后,這個卻是無可置疑的。

  于是眾人便按著在王府時的位分,窈窕娉婷的進入殿內(nèi)。

  太后見天氣晴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便由諸位太妃們陪坐,在一起話聊家常。見著蕭婉婷帶著眾人進來了,太妃們臉上不免笑意盈盈的道:“從前自己也是嬪妃,每天需得為太后太妃們請安。真是時光不由人呀,一轉(zhuǎn)眼自己就成了那太妃了,看著人家年輕一輩的進來,真真是嬌艷的跟朵花兒似的?!?p>  阮欣兒最會甜言蜜語,當(dāng)下便道:“太妃您自己就是那最鮮艷的花兒了,不像我們,年輕壓不起氣場,不過都是不經(jīng)事的浮華罷了。”

  太妃忍不住笑著說道:“從前欣兒在王府時,最是溫柔賢淑,如今也活潑了不少。”

  阮欣兒福了福身道:“從前在王府時,沒出門見過什么世面,如今到了太后跟前,得太后教誨,自然是該有點長進了不是?!?p>  太妃點點頭笑道:“我才問了一句,欣兒就這般聰明伶俐,果然還是太后教導(dǎo)的好啊?!?p>  太后不可置否的頷首道:“好了,還站著干什么,都賜座吧?!?p>  眾人便按著在王府時的次序坐下,互相正在寒暄之際,太后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常喜進來,遠遠的靜立在臺階上不動。

  太后揚眉道:“怎么呢?”

  常喜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關(guān)雎宮娘娘歿了。”

  話音剛落,微微心頭一顫,拿在手里的茶盞差點滑落,辛夷眼疾手快的趕忙幫她捧住。

  阮欣兒坐在微微邊上,當(dāng)下便注意到這細節(jié),于是便拿著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朗聲道:“唉,這到底是一家人呀,才聽了一句,微微妹妹便傷心了呢。”

  太后也不理會,只是淡淡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兒?”

  常喜躬身道:“約莫是昨兒半夜,心悸而死。今兒早宮女發(fā)現(xiàn)送進去的膳食沒人動,這才進內(nèi)查看,發(fā)現(xiàn)時身子都僵硬了,據(jù)說走的時候眼睛還是睜著的,怎么都合不上?!?p>  微微雙手顫抖,但是她不敢動,只能死死的握住自己手里的手帕,豎起渾身的寒毛,調(diào)動渾身的神經(jīng),以此來抵抗來自死亡的戰(zhàn)栗。昨兒半夜,那就是自己走后不久,姑姑當(dāng)真是大限將至,不久于人世,所以才不得不冒險叫自己去關(guān)雎宮一見,為的就是將一切叮囑與她,然后托付于她。

  一旁的一位太妃,嫌棄的拿著手帕在身前揮了揮,仿佛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前,只見她輕聲道:“真是晦氣,可惜了大好的日子?!?p>  太后驀然了好一會,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扶額,頗有些心累的說道:“罷了,該怎么做便怎么做吧,皇上剛登基,此時不宜張揚?!笨戳搜畚⑽⒌溃骸罢梦⑽⒁苍冢愎霉眠^身,你也該當(dāng)去關(guān)雎宮瞧瞧,表表哀思。”

  微微忙扶著椅子站起身來,強忍心中酸澀與喉頭的腫痛道:“關(guān)雎宮沈氏雖然是臣妾的姑姑,但是更加是大軒朝的罪人,臣妾如今已是皇家的人,那么就要時刻謹記,不能因公忘私,所以去關(guān)雎宮一事,臣妾恕難從命?!?p>  太后長嘆一口氣道:“你倒是公私分明的很。也罷,如今你是新帝身邊人,確實不適宜出現(xiàn),那便不去了?!?p>  微微福身道了聲:“多謝太后體恤?!?p>  太后抬手示意她坐下,微微又是福了福身,然后在辛夷的攙扶下,慢慢的坐下。

  太后看著殿內(nèi)眾人,正色的說道:“今日是新帝登基后,你們頭一回來鳳鸞宮請安,哀家也正好有幾句話叮囑你們。皇上年輕,如今宮中嬪妃又只有你們幾個,往后不管是人多也好,人少也罷,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要緊的事兒,別做那些個傷天害理的腌臜事兒。哀家言盡于此,你們好自為之吧?!?p>  眾人一直都見太后是慈眉善目的,很少這樣嚴肅的叮囑,也不敢怠慢絲毫,趕忙起身恭敬的答道:“多謝太后教誨,臣妾們謹記于心。”

  微微直到踏出鳳鸞宮的大門,仍覺得心中說不出的難過,但是她不能明目張膽的難過,只能由得自己死死的將心中情緒壓抑,胸腔中仿佛有一把利刃一樣,一點一點的扎著她的心臟。微微鬼使神差的抬眼望去,,滿園的花兒五顏六色的,正在絢爛盛開,映著那那通紅的猶如秋日夕陽般的楓葉,大有一種春日重臨的景象。這是微微知道,這明艷絢爛的秋色背后,是姑姑蒼白人生的血色映照。

  昨兒明知一別,就是永別,再無相見之可能,卻沒有想到,竟是來的這樣快。然而這后宮中,除了自己,還有誰記得曾經(jīng)那個雍容華貴,鳳儀萬千的皇后了。后宮中的生死,不過猶如秋日枝頭飄零的落葉一般,姑姑的結(jié)局,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結(jié)局呢?

  微微這樣想著,忍不住的渾身一激靈,辛夷嚇得連忙按住微微手,鄭重道:“主子,穩(wěn)住,這時候千萬不能露出其他的神色呀?!?p>  微微緊緊握著辛夷的手,像是想從那雙溫?zé)岬氖种袑ふ乙唤z支撐自己的勇氣一般,她低聲道:“辛夷,我想回宮。我要回宮?!?p>  話音剛落,卻聽阮欣兒的聲音透過重重楓葉傳來,即刻就到了耳邊:“妹妹好狠的心呀,如今自己的親姑姑過身,都不去盡一盡哀思,自己倒是撇的干凈?!?p>  微微心頭刺痛,但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輸于人前:“原來阮姐姐這樣有心,猶記得當(dāng)年在王府時阮姐姐也是進宮拜見過姑姑的,既有阮姐姐做主,那不如姐姐陪我一起去關(guān)雎宮行個禮,也算是全了孝心。”說罷便伸手去挽阮欣兒。

  阮欣兒怎么會去,當(dāng)下兀的縮手,冷聲道:“妹妹的親姑姑,自己惦記著就罷了,何必扯上旁人,我既然已經(jīng)嫁入皇家,那么便是皇家的人,可不只是什么娘家的女兒了?!?p>  微微含笑看著她說道:“那不就是了。我和姐姐有何不一樣了,你我都是嫁入皇家的人,都是皇家的兒媳婦,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來日,厭世于此,也只能在這皇宮中了,所以別人的事兒,與我們又有何干系呢?”

  阮欣兒輕揚下巴得意的說道:“呵,也算是你識趣,太后娘娘寬宏大量不計較,可就算你撇的在干凈,也改變不了你姓沈,只怕太后聽到這個姓兒,恨不得你立刻消失在眼前才好?!?p>  微微毫不示弱,冷然道:“姐姐這般喜歡揣摩太后的心思,不如陪妹妹去鳳鸞宮,問問太后的意思,可好?”

  阮欣兒描畫的好看的遠山眉輕輕一蹙,驀然道:“我此刻是要陪皇后娘娘說話的,沒空陪你在這兒閑話?!闭f完眼角上揚,輕倪一旁的侍女,厲聲道:“哼,半夏,我們走?!?p>  微微見她娉娉婷婷的走遠,當(dāng)下便松懈下來了,走的不穩(wěn)當(dāng),險些崴腳。辛夷和佩蘭忙扶著微微往最近凝香亭中坐下,微微倚靠在碧色欄桿上,視線靜靜的看向水面,不時的快速轉(zhuǎn)動眼珠,以此來掩蓋自己眼中的淚水,緩了緩輕聲道:“辛夷,你說姑姑可會怪我?”

  辛夷替她輕撫背心,溫聲道:“主子今日所為,關(guān)雎宮娘娘不是沒想過。所以,主子別辜負了關(guān)雎宮娘娘的一番深意。”

  微微閉上眼,將所有快要滑落出的淚水化為眼底淡薄的朦朧,定定的說道:“你說的對?!?p>  佩蘭陪侍一旁,見微微一言一語的只問辛夷,當(dāng)下暗地里咬了咬牙,臉上卻不敢露出什么來。

  微微擺手道:“你們亭外伺候吧,我想靜一靜?!?p>  辛夷和佩蘭忙點頭告退,走到亭外約莫數(shù)十步的距離,佩蘭本來在后面走著,突然一擠便越過辛夷,辛夷當(dāng)下不小心,差點被樹枝掛到臉,忙呼道:“佩蘭姐姐?!?p>  佩蘭聞言站定,輕哼道:“自己走路不當(dāng)心,卻來怪我?”

  辛夷忙賠笑著說道:“怎么會,我是想說,早起露水,路滑,姐姐仔細腳底下?!?p>  佩蘭蹙眉道:“自己笨手笨腳的,就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么?”頓了頓又道:“就只會在主子面前討好賣乖,昨兒明明是我冒險陪著主子去的關(guān)雎宮,可是主子卻句句只問你,好似這些危險的差事都是你伺候的一樣?!?p>  辛夷忙欠身行禮賠笑道:“正因為我伺候主子不如姐姐親厚,所以主子這才問我的呀。姐姐細想,姐姐是主子的貼身人,想什么自然是和主子一樣,主子又何必再問了。反倒是我,呆呆笨笨的,主子這才白問了一句。我是這樣想的,那外頭那些不知情的人更加是這樣想的,這樣主子也好放心了?!?p>  佩蘭聽她這樣說,稍稍消氣,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膠絲鐲子道:“你看,這是主子新賞給我的。哼,別以為你也伺候主子的時候多,到底還是親疏有別,不一樣的。”

  辛夷只附和著答道:“是,姐姐說的是?!?p>  兩人正守在一旁,忽然見亭中的微微站起身來,忙快步走過去伺候。

  微微問道:“這個時候,皇上會在那兒呢?”

  佩蘭聞言立刻討好的說道:“這個時候皇上已經(jīng)下朝了,也過了單獨會見大臣的時候了,該是在勤政殿吧。”

  微微點點頭道:“去準備點點心,我要去見皇上。”

  兩人忙道:“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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