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明月太彪悍,傅明博是唯一突破口。
只要她們?nèi)齻€咬住傅明博不松口,把傅明博趕出去,賈明月跟著傅明博,自然也就走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一致認(rèn)為這方案可行。
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拎著沒吃完的飲料和小吃打算去房子里看看動靜。
剛進(jìn)小區(qū)不一會,就看見前面的一男一女十分眼熟。
男人個子不高微馱著背,女人像只樹獺扒在男人胳膊上,手里還拎著一個精致的外賣盒子。
包裝袋上印著“廣粵軒”三個紅字。
這“廣粵軒”是一家高端連鎖港式餐廳。剛剛?cè)齻€女生本想進(jìn)去吃個早茶,考慮到價格最后改為了肯德基。
“那個,好像是……”木曉笛猶疑著和顧深互視一眼,沒敢說。
“狗!男!女!”林安安怒不可遏,銀牙咬碎。
霸占她的男人,她的房子,關(guān)鍵吃的還比她好。
“安安,別沖動啊?!鳖櫳顒?。
可惜,怒發(fā)沖冠的林安安根本沒聽到顧深的話,像根點著火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離傅明博一米遠(yuǎn)的時候,林安安大吼一聲。
“傅明博——你個死渣男——”
就在傅明博回頭的剎那,林安安惡向膽邊生,手里的東西照著傅明博臉就扔了過去。
“嘩”一聲。
傅明博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僵愣當(dāng)場。
粘稠的可樂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
……
林安安怔住。
顧深和木曉笛也怔住。
一旁的賈明月可沒怔住。
她掄起手里的餐盒,照著林安安劈頭而下。
她手上用了狠勁,那餐盒里不知道裝了什么,在空中劃了一個圈,重重地砸了下來。
林安安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傻呆呆站著。
幸好顧深眼疾手快拽了她一把,林安安才堪堪躲過那一擊。
賈明月一擊不中,接二連三打過來,一副不打著林安安不罷休的架勢。
顧深把林安安拉到身后,一把抓住賈明月高高舉起的手。
因為慣性,被掄起的餐盒一下子甩在了顧深肩膀上,“嘩啦”一下掉在地上。
餐盒摔開,濃稠的米粒四分五散。
原來是一碗海鮮粥。
賈明月怔怔地看著地上那一碗粥,不知在想什么。
周邊圍了一圈的吃瓜路人,木曉笛見狀靈機(jī)一動,也假裝路人,“一看就是正宮來抓小三的,只是小三這質(zhì)量……”
木曉笛指著賈明月,嘖嘖搖頭,“也不怎么高嘛!”
吃瓜群眾原本不明所以,這么一聽,紛紛對著賈明月唾棄、鄙視、指指點點。
“就這種人還能當(dāng)小三!”
“現(xiàn)在的男人啊,都是瞎了狗眼?!?p> “那女人可真是不要臉!”
“可不是嗎,一看那男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
……
不得不說,輿論的力量真是強(qiáng)大。
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后,狼狽不堪的傅明博面如死灰。
而賈明月則直接紅了眼,尖叫著像頭瘋狗,不分青紅皂白朝顧深撲過來。
顧深才不怕她呢。
她推開背后礙事的林安安,后退一步,側(cè)身站立,重心前移,擺好跆拳道的實戰(zhàn)姿勢。
就在此時,原本呆愣一旁的傅明博突然變了臉色。
“不要!”他驚恐大叫,“她懷孕了!”
顧深猛地一驚,踢出去的腿硬生生地在碰到賈明月的一剎那,堪堪止住……
呼——
所有人都暗道一聲好險!
就在大家的心還沒完全放進(jìn)肚子里的時候,賈明月的臉忽然扭曲,笑得詭異無比。
緊接著,賈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顧深猛撲了上來。
高舉的五指勾起,鮮紅的長指甲猶如厲鬼之爪。
直直地照著顧深面門而來。
一切都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就連顧深,也只在那指甲擦過鼻尖時本能地往后一躲,原本就沒站穩(wěn)的腳跟登時拌蒜,身體直接后仰摔了下去。
賈明月明顯不肯善罷甘,快步上前,照著顧深小腹就要踹。
一個高大的男人忽然擋在了顧深面前……
伊鎮(zhèn)!
他怎么來了?
那艾亦沉……不會也來了吧?
顧深趕緊甩掉這個不祥的念頭。
不會的,不會的。
艾亦沉此刻、一定以及肯定在家等著她回去呢。
呃……
她可不想被艾亦沉看到自己狗啃屎。
……
林安安她媽相中這個小區(q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相中小區(qū)的綠化,大片的綠植覆蓋,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就連人行道兩邊都是漂亮的大草坪。
林安安媽媽就喜歡這種牽著貴婦犬,在小區(qū)里享受公園般舒適的愜意感覺。
然而,漂亮的外表暗藏齷齪。
比如,就在顧深摔倒的前方,有一坨新鮮的……
狗屎。
還冒著熏天的熱氣。
不知道林安安媽媽溜狗時,踩到這草叢里到處暗藏的玄機(jī),會有什么感想。
不過,也多虧這柔軟的草坪,顧深雖然摔得慘烈,實際沒有什么大礙。
那邊賈明月已經(jīng)被趕過來的傅明博拉住。
顧深翻身坐起來。
剛剛摔倒時硌到了小石子,她動了動胳膊。
真特么疼!
她齜牙咧嘴地看向一旁的林安安和木曉笛,兩位表情怪異,特別是木曉笛,慌亂的表情里還帶著些許興奮。
這兩人,都不知道來扶她一下嗎?
沒人性!
顧深從小有個毛病,就是摔倒了一定要有人扶才肯起來,沒人扶就一直維持原狀。
每次,姥姥都會一邊笑著讓她自己起一邊快步趕過來,然后她就撒嬌讓姥姥抱起來。
要是艾亦沉在身旁,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艾亦沉每次都是一邊皺著眉頭罵她笨,一邊不情愿地硬拉她起來。顧深也很不樂意被他扶,于是兩個人一個拉一個拽,像扯著同一塊牛皮糖。
再后來,就再也沒有人扶她了,無論是寵愛的擁抱,或者生硬的拉扯,都沒有了。
她記得二年級的時候,有一次放學(xué)趕上下雪,她背著書包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得眼淚都出來了。
疼、委屈、無奈,眼淚無聲地滲進(jìn)雪里。
她呆呆坐了好一會,等屁股不疼了才站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有時候人長大,不過是知道不會有人來幫忙。
除了靠自己,別無選擇。
顧深暗嘆一聲,又揉了兩下胳膊,剛想自己爬起來,一個淡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讓你別傷了他們,也沒讓你傷了自己啊。”
“……”
顧深回頭。
入目是一雙又長又直的大長腿,再往上是精壯的腰身,褲腰上的扣子很是眼熟。
呃……她曾經(jīng)把手插進(jìn)那褲腰里去。
顧深沒勇氣再往上看。
“還不起來嗎?”頭頂?shù)穆曇粼俅雾懫?,帶著清涼淺笑。
顧深仰起脖子,不滿怒視。
似是無奈,似是寵溺,艾亦沉微嘆一聲,蹲下身來。
好像天神下凡的一張俊臉突然在眼前放大。
顧深看呆了。
他抬手拿掉沾在她頭發(fā)上的枯草,盯著她泛紅的臉頰,驀地笑了。
只一笑便如陽光萬道,光芒四射。
“起來吧。”他伸出手去。
也許是因為帶了笑,低沉的聲音帶了幾分柔軟、幾分憐愛、幾分戲謔。
顧深猶豫了兩秒,還是借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艾亦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確認(rèn)她沒事后,朝伊鎮(zhèn)走去。
見艾亦沉走開,木曉笛迫不及待地湊到顧深旁邊,怯生生地問道,“學(xué)姐,這位是誰??!”
“嗯,就是……認(rèn)識的一個人?!?p> 艾亦沉倏地回頭。
……
仿佛受到人道主義譴責(zé),顧深不爭氣的低下了頭。
艾亦沉目光沉靜地看了她一會,沒說話,轉(zhuǎn)身走到林安安身邊。
真是的!
顧深憤憤地想,本來就是認(rèn)識的一個……人嘛,難不成還是認(rèn)識的一個鬼么!
更可氣的是——
她心虛個什么勁?。?p> 她又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