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之外,秦墟躺在一輛馬車上,一個老卒趕車,兩個修士在馬車兩旁,飄然而行。
離開帝都百里之遙,兩個修士互視一眼,其中一個修士示意老卒停車。
掀開馬車,兩人看了看車中的秦墟。
其中一位修士笑道:“這般人物,落得如此下場?!?p> 另一個文士模樣的修士笑道:“王兄,此人已經(jīng)成了廢人,這輩子也難以翻身,就算是有天材地寶,也難以救他,何必費事?”
王姓修士搖頭笑道:“此言不虛,但是太后不放心,此人聰明才智非同小可,就算是廢了,只要稍有恢復(fù),也是極為難纏的角色,所以他非死不可。
一切,為了大夏!”
文士模樣的修士伸手一番,一口寶劍現(xiàn)出,淡然道:“如此,就送他上路吧?!?p> 王姓修士點了點頭,寶劍落在了秦墟脖子上。
轟?。?p> 一股強(qiáng)橫的威壓從天而降,壓得兩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兩人艱難的抬起頭,駭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尊身影。
那人轉(zhuǎn)頭,正是前將軍王勛。
王勛看了看那兩人,殺氣漸起。
“將軍饒命!”王姓修士連忙求饒,“是太后吩咐的,小人之時聽命行事?!?p> 文士模樣的修士修為不及王姓修士,此刻連說話都不能說,大口吐血,竟然被那股自威能壓得幾乎要死了。
王勛瞥了王姓修士一眼,伸手一拍,馬車四分五裂,他抱起秦墟,淡然道:“太后說人送到邊關(guān),本將軍要了,若是太后有話,來找本將軍?!?p> 蠻橫的手段,強(qiáng)橫的修為,王姓修士自然不敢違逆。
漫說是他,就算是太后親自來,也不敢怎么樣。
論輩分,王勛是太后的親外甥,但是論地位,王勛乃是手握百萬大軍的前將軍,太后也不敢對他下手。
已經(jīng)廢了一個左將軍,再把前將軍干掉,大夏傾國之禍就在眼前。
王勛懶得理會他們,身軀一晃,已然消失不見。
威壓消失,兩人面面相覷。
“如實稟報吧!”
兩位修士騰空而去。
那老卒喝了半壺水,看熱鬧一般的看著兩人離去,這才慢吞吞的起身,把破碎的馬車拆了,只剩下一個板車,弄了些干草鋪上去,一匹馬拉著,老卒躺在板車上,嘴里哼著小曲兒,晃晃悠悠的向邊關(guān)而去。
馬車走的很慢,晃晃悠悠的,就跟郊游似的。
王勛抱著秦墟,以元氣形成罩子,把秦墟罩住,御劍而行,瞬息千里。
饒是如此,到了大慶關(guān)之時,也耗費了足足三日時間。
在王勛到達(dá)邊關(guān)的同時,老卒趕著破爛的馬車,進(jìn)了大慶關(guān)。
大慶關(guān),大夏與元初神朝接壤之處,中間隔了一道天波江。
數(shù)萬年前,大夏與元初在此鏖戰(zhàn),大勝之后,夏帝宴請三軍將士,大慶十日,取名大慶關(guān)。
王勛來到了自己的大帳,把秦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皺著眉頭思索。
這一路上,他身上攜帶的各種丹藥、神藥之類,早早都用過了,卻只能治愈秦墟的外傷,骨骼四肢盡皆完好。
但是經(jīng)脈、識海、丹田,這就不是丹藥所能起作用的來了。
普天之下,縱然是九大宗門之一的藥王谷,只怕也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王勛越發(fā)的頭疼了。
秦墟算起來,也是他的外甥,兩家有通家之好,交情深厚,如今秦家無虞,秦墟落得如此下場,他必然是要管的。
只是該怎么辦呢?
正思索間,大帳外走進(jìn)來一個人。
滿面風(fēng)塵,面容枯槁,是一個老卒。
王勛眉頭皺了皺,他的大帳,可不是誰都能進(jìn)的,擅入主帥營帳,那可是死罪。
“大膽!來人,拖出去砍了!”
兩個士兵沖了進(jìn)來,環(huán)顧一周,把手伸向了床上的秦墟。
“大膽!”王勛鼻子都?xì)馔崃?,“那么大個活人,沒看見嗎?”
兩個士兵委屈無比,這大帳除了您與床上這位,哪還有人?
自家主帥莫不是癔癥了?
“別叫了,他們看不到老夫。”
王勛心中一驚,仔細(xì)打量一番,覺得有些面熟,卻又不敢確定。
打發(fā)了兩個士兵,王勛拱了拱手。
“請問前輩何人?”
老卒沒有理會他,徑自來到了床邊,連手都沒伸,就撇了撇嘴。
而后抬手,在眉心一捻,一道淡淡淼淼的光芒被他從眉心抽出,伸手拍在了秦墟眉心。
王勛雖然不知道老卒在干啥,但是卻沒有阻止。
秦墟已經(jīng)這樣了,這老卒看樣子也沒有殺人的打算。
情況就算是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
老卒拍了拍手,一臉笑意。
起身,轉(zhuǎn)身。
走了!
就這么走了?
王勛一臉懵逼,這老頭似乎是那個趕車的?
自己的速度雖然不說冠絕太古,那也是快捷絕倫。
這老卒竟然與自己同時到了大慶關(guān),而且看樣子似乎沒有半點勞累之意,這等修為手段,簡直就是通天??!
急急忙忙追出去,老卒卻早已消失。
很顯然,這就不是一個尋常老卒,只怕也是秦墟的后手?
王勛不敢肯定,但是這一路上,秦墟的手段宛如羚羊掛角,天外飛仙,活生生把一盤死棋盤活,誰知道他有多少后手。
反正王勛是不知道。
成了一堆爛肉的秦墟,思維依舊清晰。
雖然不能動,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聞。
但是他的大腦依舊在運轉(zhuǎn),沒有成為傻子。
或許這是姒凌風(fēng)對他不忍,留了一手。
這種情況,在別人看來是壞的不能再壞,換成誰都會絕望。
這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但是對于秦墟來說,這卻是好事,這也是他沒有抵抗的原因。
甚至情況比他預(yù)料之中還要好了幾分,比他自己動手還要徹底。
人體是諸天寰宇最奇妙的身體,無論是妖魔神仙佛,幾乎最后的形態(tài),都是人。
但是諸天寰宇之外呢?
或者說天地未開之前呢?
那就是混沌!一片混沌!
混沌之前呢?
之前的之前呢?
秦墟說見過混沌之心,見過先天五太。
他自然不是吹牛。
他之所以來到太古大陸,并不是為了旅游的,而是為了重新開始。
現(xiàn)在,就是他重新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