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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觀鏡

上元篇

拾觀鏡 松吹素律 6869 2021-07-16 14:58:51

  “可以的,飯后我?guī)闳?。秋雁,你快回家吧?!焙蔚兑荒槍櫮绲男χf,拉著小元旦去灶間看嬤嬤煮好飯沒,想著能否去幫一會忙。

  “嬤嬤,能否給我些面團,我想給哥哥他做碗面,嬤嬤您最好了,您就教教我唄。等我學(xué)會了,也給您一碗?!?p>  “好,我教?!焙位ㄆ牌诺淖旖巧涎笠缰腋5男θ?,瞧她一臉的寵溺。

  上元節(jié)那日,華燈初上,那些鬼祟肆意逃竄,弄得人們是人心惶惶。各類山精鳥怪歪著腦袋在想:妖神何意,上元查尋到一絲蹤跡。

  “妖神大人,他為何要命我等前去人間搗亂一番。”山精他一時想不通,只是認(rèn)真執(zhí)行鸒央大人所下的令。

  上元手中的赤蘊發(fā)出一聲劍鳴,鳥妖抓了人四處亂丟著,沒有害人性命。即使是這樣,上元也不能輕易饒過他們,自然得教訓(xùn)一頓。

  “職責(zé)所在,理應(yīng)盡職?!鄙显钇鹨粋€古咒,出現(xiàn)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那鳥妖一時失神被他打中。

  “凡人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鳥妖紅色的尖嘴一張一合的說著,就連那眼神都是不屑一顧?!拔壹壬頌闅v師,本就應(yīng)理除怪?!?p>  上元手持赤蘊,上前與鳥妖打個了照面,鳥妖只是嘲諷的看著,要不是妖神大人,吩咐我等不準(zhǔn)傷人,嚇唬嚇唬一下就行了。

  “你給我等著?!兵B妖一說完憤然離去,下回定給你好看。元旦拉著何刀的手,一臉高興的跑到對面那條河上,華燈初上,花船、花燈、猜燈謎、噴火······再吃碗元宵,佳人作陪,豈不美哉!

  上元瞧著她們歡快的吃著元宵,看著手里的絕美花燈,忍不住的笑了。

  “老板,給我來碗元宵,這是銀錢?!鄙显獙⒁淮~錢擱在桌上,爽朗的笑著。一碗熱燙燙的元宵端了上來,上元舀了塊嘗嘗,好酥軟。

  聽聞有人落水了,他匆匆放下碗筷,飛快的跑去救人的,姑娘難受的在水里掙扎著,憋紅著小臉,嗆了一喉嚨水,紅了眼眶,微喘著氣。

  上元飛快的向她游去,眼色示意她:放心把手交給我,好嗎?姑娘害羞的點頭,眼神里有了光和期待。上元一手搭著姑娘的腰,向上邊游去,等上了岸,將她放下,又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姑娘吐光了肚里的水,一臉感激的答話:“小女花朝,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p>  “冒犯了,花朝姑娘?!鄙显湫叱?,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她。

  花朝只是笑笑說:“不礙事,我請公子吃酒,等我回家換身衣裳便去,如何?!鄙显€是推辭了花朝的邀約,家中的父兄還在等我回去。

  渝川望著這一掛圓月,明明他說要回來的,可是他還是沒回,無奈的笑笑,飲下一杯。

  “兄長,我回來了,以后我就不走了?!鄙显昧Φ谋Я吮?,開心的笑著說。

  “你師父愿意放你下山,真是少見。”渝川蹙著眉頭思索著,一臉的開懷大笑,酒盞都要握不住了,回抱了一下他說。

  “師傅說我出師了,可以下山?!鄙显f起他師傅,眼神里透露著溫柔,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揚,神采奕奕的道。

  闞橘寧捧著一盞八角蓮花燈,慢悠悠的逛了會燈會,鸒央看著那一幕的溫馨,眼中的不屑與嘴上的譏諷。

  舒雪給她墊了塊軟羅帕,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珠,低笑出聲:“小姐,您坐。奴婢去給您買街頭崔記家的櫻桃畢羅,您坐著稍等會?!?p>  妖君鸒央捻著一朵梨花,含在嘴上,輕咬了紅唇,神情淡漠,錦衣雪華玉顧顏,回眸一笑天為傾。

  “為什么我只能一人飲酒獨醉,繁郢,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鸒央心里苦澀,挽劍起舞,耳邊響起某人的話,“央,我釀了酒,你要不要嘗嘗?!?p>  繁郢虛弱的倒在他懷里,眼神里的眷戀,還有他不能宣之于口的愛意,“央,我陪不了你?!?p>  鸒央抱著繁郢失聲痛哭一場,不知何時天上竟下起了梨花雨,是血色的花瓣,兀自述說他的悲戚。

  繁郢剛一魂歸天地,天宮上就傳來了一聲聲驚呼,“恭迎枳離帝君回歸,情劫已過?!?p>  “在本君歷劫期間,可有別的事發(fā)生?!辫纂x帝君總是想起與那人飲酒談話的事,模樣不詳,如此想來我定然是忘了些事。

  “無事發(fā)生,帝君想必累了,諸君告退?!北姸嘞晒俣紤?yīng)聲答話,眼神里是不必多說的敬畏。

  “熱乎的櫻桃畢羅,小姐您嘗嘗。”舒雪遞給她一塊較為酥軟的畢羅糕點,闞橘寧輕咬了幾口,好吃,她笑的很開心,嘴角上的碎渣,舒雪替她擦去。

  “哥哥,我們?nèi)シ艧羝碓赴??!痹├蔚兜囊滦?,隨后抓起了他的手,跑去一個賣花燈的小攤上買了兩盞祈愿燈,問人借來紙筆,各自寫下祝愿。

  元旦寫的是愿兄長得償所愿,一切安好。何刀寫的是希望舍弟身體健康,平安喜樂。

  闞橘寧拿了畢羅喂給她吃,神色淡然,嘴角微微上揚。舒雪不免有些受寵若驚,故推辭了一番道:“小姐,不用給我吃,您自己吃吧?!?p>  “我沒把你當(dāng)家奴,你是我一起長大的姐妹,你吃吧,沒關(guān)系的。”闞橘寧握著她的手,想起了在南梔園里一起打鬧的日子,忍不住的笑出聲。

  “小姐,您看,那兩個人是何公子和他弟嗎?”舒雪吃了塊畢羅,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他們。元旦看著謎面,感覺不難的,隨手寫下答案。

  “哥哥,我累了,能回家嗎?我不想逛下去,腳都快磨破皮了?!痹┑拖律砣?,瞧著有些紅腫的腳踝,眼神祈求的看著他道。

  何刀聽他一說,心里一緊張,不小心碰到他的腳傷處,元旦吃痛的喊出聲:“疼,疼,疼······哥你輕點,我疼。”

  何刀彎下腰去,讓元旦上來,他背著腳傷的元旦一路走了回去,看著那忽閃忽閃的燈光,心里說不上來的擔(dān)憂。

  嬤嬤早早歇下,她自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何刀將他放在床上,轉(zhuǎn)身去找藥箱,好給某人上藥。

  花朝回了紫菀殿,得知繁郢死訊,她大怒,同時又覺得悲切,好友死掉了,自己都不知道。

  “皖瞳自知有錯,不敢求饒。”一個較為膽小的女孩跪在殿里惶恐出聲,雙手打著寒顫。

  “繁郢在哪,帶我去看看他?!被ǔ療o心罰她什么,只想看看好友怎樣。皖瞳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帶她去,花朝心中起疑,繁郢被人帶走了。

  “大人,他被妖君帶走,我打不過他?!蓖钔煌5目闹^認(rèn)錯,惶恐不安的趴在地上哭泣。

  “罷了,我去找他,你給我抄六千遍疾語咒,六千遍迭影迷離術(shù)。敢少一遍,我都不饒你。要不然我剝了你的白蘭皮,扔出去喂狼。”花朝給了她幾個眼刀子,眼神示意不要給本君添堵。

  花朝苦笑了會,自行去了一趟凈雀谷,鸒央不但給他周身鋪滿了聚靈石,還給他穿上特制的冰蠶衣,以保肉身不壞。

  枳離帝君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有損,就讓普照神君給自己看天觀錄,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碌摹?p>  “有何不可看的,拿來。”枳離帝君翻看了會天觀錄,就是不見有他歷劫的事。普照神君莫不是隱瞞了些什么,他眼神凌厲,手里的九黎。

  “帝君,普照不敢欺瞞,是您歷劫失敗了,所以修為才會有損,您之前投生的是看梨花,后修成人形,被花朝神女收留。在此期間您愛上了身為妖神的鸒央,為情所傷,不敢袒露愛意,深情且濃烈。妖君對帝君是有情的,為了留住您的肉身和魂魄,他也是著實廢了功夫留下的?!逼照丈窬\誠懇懇的答話,手里的狼毫筆給顫掉了。

  渝川給他夾了好些菜放碗里,上元無奈的笑笑攔住他說:“夠了哥,我哪吃得完。你不要只顧著我,你也吃嘛。”

  “我沒說不吃,你都餓瘦了,我能不心疼嗎?給我吃,別給我剩??!”渝川吃了塊雞肉,舀了幾口湯喝,吃了些豆腐青菜,眼色示意他快吃。

  鸒央他是妖神,可我為何喜歡他??晌也皇亲栽偫淝榻^愛么,可我又怎么會對他動心呢?枳離帝君對此生疑,右手喚出九黎,彈奏了一曲《相思》。

  “鸒央,你瘋了吧。繁郢都已不在了,你還要如何做才肯放過他呢?也放過你自己吧。明知沒有結(jié)果的事,你卻還是執(zhí)意要做,繁郢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不是嗎?”花朝出手阻攔他,大聲怒斥著道,鸒央與繁郢都是她的好友。

  “花朝,我后悔了沒有告訴繁郢,我心悅他。繁郢或許會因此厭惡我,可我不想失去他?!丙O央緊握著雙手,止不住的心疼,哭紅了雙眼。

  “鸒央,你不要忘了,你不是一個人,有我陪著你?!被ǔ闹袊@氣,兩人相愛,卻是無緣。她奪過妖神手中酒喝了起來,飲盡摔碎。

  也罷,散了法陣。鸒央垂頭喪氣回了屋,手里還抱著繁郢,花朝見了也是一笑,隨后離去。

  皖瞳見神女遲遲未歸,心里不免擔(dān)憂。妖神怕是不肯將梨花觀主還回安葬,這可不好辦咯!

  “大人可有餓著,我備了蜜羅果、酥奶糕、蘇葉根茶,要不您嘗嘗?!蓖钔浦宦繁疾ㄆ>氲纳衽?,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在一旁搭話。

  鮫人一族皆在東濱之海,他們擅長治療術(shù),沒有戰(zhàn)斗力,一般都很嬌弱。計澄挑了挑宮里的靈草,靈石,靈晶,都覺得沒什么好的。

  “王上,我知道您愛弟心切,可是真的沒必要這樣。當(dāng)初他要去天宮為云刻少君診病,您要是攔住他,又哪會有這樣的事?!鼻傩凶ブ氖郑嫵我荒橆j然的跌坐在地上,也罷,隨他去。

  “百運,他最近可有什么異常,要是他敢傷害計沅,我絕饒不了他。你不回去行嗎?百運他不會起疑嗎?琴行,我······我······謝謝你?!庇嫵螇褐浦睦锏南敕ǎ荒芨袊@事不由人做。

  琴行為了幫我,獨自潛伏在百運身邊數(shù)年,他總是默默無聞的付出?!澳阋s我走,我······我······我只是想見你一面,想要陪你一會,明日我就回去?!鼻傩兴砷_了一直抓著的手,苦笑的轉(zhuǎn)身,不必留下討人嫌,我只是靈力低微的鮫人。

  計澄沒有這個意思,剛想拉住他手,被琴行推開,只留下一句:“之前我答應(yīng)王上的事,我會如約履行,您只管放心就是。日后我不會去叨擾王上,請您寬心。”

  破道觀里草木橫生,沒人打理,百運道長人不知去向,琴行只得擼起袖子,拿著抹布擦桌、移凳,禪了禪屋檐角,搞得滿地都是灰塵。

  “倒不如去玩一番我樂得開心?!鼻傩胁寥ヮ~角的薄汗,摸著有些空扁的肚子,郁悶的起身去摘些瓜果。

  故國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鐘淚不干。馬上相逢無紙筆,憑君傳語報平安。——《逢入京使》

  “岑參寫的是他初入塞外任職,思念家人所寫下的詩?!鄙显浦歉眲倢懞玫哪珜?,頗有感觸的應(yīng)答。渝川吹干紙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你想干嘛,我都支持你。我只有一點要求,你不要讓自己受傷?!庇宕ū芏徽勗娢?,眼神寵溺的望著他,語氣溫柔的道。

  “兄長,上元明白,我去溫一壺酒,暖暖身。你要多穿些衣服,你自小體弱多病,受不得寒。”

  上元回屋取了件貂裘披風(fēng),渝川輕聲咳嗽,鼻尖嗅得一股輕微的血腥味,他深知自己的病又加重了,怕是陪不了上元多久就要離開。

  渝川咽下了那口血,勉強的支撐著,把要掉眼淚給憋回去,他擦了把臉開心地笑著。

  “喝些醉春,暖暖身子。”上元替他系上貂裘披風(fēng),給點了些安神香,遞給他一個湯婆子。

  “我不是小孩,我會照顧自己。”渝川只是嘴上嫌他多事,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很享受呢。

  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青松上掛滿了雪霜,晶瑩剔透,煞是好看。何刀拿著盆到外邊接雪,打算煮上一杯雪茶,何花婆婆去圈里捉了頭羊,殺了做烤全羊,元旦幫她備好調(diào)料用的食材。

  花朝在紫菀殿里商量花朝節(jié)的有關(guān)事宜,白蘭觀主、杏花觀主、桃花觀主、紫荊觀主,只是沒了梨花觀主。

  “神女,百花盛開,一日盡春風(fēng)。不過花朝節(jié)并非一天,貮月初二、十二、十五、二十五。百花盛開只在這幾天有,這樣能行?”皖瞳提出了心中的疑問,那就不能多給幾天嗎?

  “白蘭觀主所言,本君明白,只是人間的花期是有規(guī)律的,不能輕易更改,不然會出事的。”花朝揮手讓其坐下,皖瞳自覺羞愧,低頭沉思。

  杏花觀主、桃花觀主、紫荊觀主三人對視了幾秒后都笑著答話:“神女所言不假,我等附議,就按您說的章程來辦,若無事,我等告退?!?p>  “皖瞳,你可記得本君罰你抄的書。你我數(shù)日不見,你可是抄完了?!被ǔ妨似费矍暗拿?,一臉笑意的問,眼神里帶有一丁點審視。

  “皖瞳不敢忘抄,一分不差的抄完了,請神女閱覽,左邊的是疾語咒,右邊的是迭影迷離術(shù),各行抄了六千遍,沒有少一遍?!蓖钔峙鮾莎B厚厚的紙墨,起身一臉恭謹(jǐn)?shù)拇鹪挕?p>  “罷了,你放下吧,我一會看。瞧你抄得手疼了吧,抄得都起水泡了,手疼不疼。本君不是有意要罰你,只是出了事,你又知情不報。本君哪能不生氣,繁郢他隕落的事,不好饒你?!被ǔ^她的手,輕搖了下,沾了些酒,拿針挑破,水泡一個個的被戳破,皖瞳疼的嘶啞,忍不住縮回了手?;ǔ鋈袅藘羰郑统鲆黄總?,均勻的散在皖瞳手上,拿出一截白紗布,替她包扎一番后,在旁囑咐道:“這兩日切記不要碰水,免得傷口感染就不妙了,你說呢?皖瞳?!?p>  “神女所言甚是,皖瞳不敢不聽?!蓖钔睦镉X得暖暖的,好像神女沒有那么寡情,挺好的。

  花朝放下傷藥,起身回了偏殿,留她歇息。皖瞳她撐不住困意襲來,在木榻上睡著?;ǔ》曷愤^正殿,瞧見她睡在木榻上,怕她著涼。

  白蘭觀主被花朝抱上床,替她蓋好被褥,掖好被角,以免被踢掉?;ǔ娝孟闾?,嘴角帶著笑,不舍叨擾,輕步離去。

  渝川一邊抻著胳膊肘,一邊提筆寫詩。一旁候著的上元看會書道:“你不用給學(xué)生上課嗎?”

  “暫時不用,我給學(xué)院請假了,我不是多想陪你會嘛?!庇宕ㄝp咳出聲,一臉溫柔的笑。

  “兄長文章寫得好,我也愛看呢?!鄙显f給他一支清洗好的紫檀毛筆,撇去水墨,笑看他。

  “你想看,便拿去?!庇宕ㄖ皇瞧沉搜鬯?,仰了會脖頸,輕點筆尖,繼續(xù)寫文,不再看他。

  上元抱著一疊文冊在仔細(xì)翻看后,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兄長,這篇文章,是不是在之前你有發(fā)表過,我好像看過一篇相似的。”

  “拿來,我看看?!庇宕戳藭恼抡f,“沒有發(fā)表過,只是醉酒說過一回。那你在哪兒看的,說說看?!鄙显粤送氩瑁荒樀唬骸扒餅懢?。”

  秋瀾居,不是宋齡兄的住所嗎?是他要拿我的文章發(fā)表,他不像是那樣的人。上元也只是淡然一笑回:“原來如此,我說呢,不像兄長的字?!?p>  “你啥時候跟我去學(xué)堂看看、逛逛?!庇宕ǚ畔率掷锏墓P墨,抬眸輕笑道。上元蹙眉一想,反正也無事,隨他前去看看吧,低頭應(yīng)了下來。

  “要不明日如何,今日怕是累了,你我早些歇息為好?!鄙显蛑?,有些張不開眼的回話,他松開了一直緊握不放的文章,起身回屋去睡。

  明德學(xué)堂里學(xué)生們正在跟先生談話,窗外不時飛過幾只鳥,宋齡講的是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此生難遇,能得一知己,此生無憾事。

  “渝川兄你不是說自己身體不適,在家休養(yǎng),怎么過來了。渝川兄,敢問這位公子是?”宋齡放下手中教案,抬眸看他笑調(diào)侃道。

  “還是老樣子,沒啥用。舍弟上元,字仲宵,宋齡兄,我不過是帶他來瞧瞧。不便叨擾,你教你的書,我?guī)涔淙??!庇宕ㄒ荒樞σ獾幕卦挘瑵M有興致的牽著上元去了梓銘湖賞荷。

  遠(yuǎn)遠(yuǎn)看去,粉裙美人在荷葉下起舞,纖纖玉足,波光瀲滟,撐著柄綠傘,來回旋轉(zhuǎn)。

  “兄長,你看那兒,有黃色的呢,真是少見,我要是摘點蓮蓬吃,會被抓起來罵一頓嗎?”上元忍不住搓搓手指,看著翠綠從生的蓮蓬,想要摘些來嘗嘗鮮。

  “渝川兄,你不是告病在家,你怎么過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去迎你吃茶,他是你的弟弟?!标懻圃涸谕だ锉呈殖瓡?,好整以暇的端坐一旁探頭笑看兩人談話。

  “舍弟上元,字仲宵。陸掌院好雅致,您一邊賞荷,一邊抄著書。”渝川拱手作揖,一旁介紹。

  “見過陸掌院,上元瞧著那喜人的蓮蓬,冒昧問下您,梓銘湖中的荷花為誰人所種。在下能否摘些蓮子嘗嘗,給錢也是可以的。”上元言行舉止得體,他拱手作揖,輕笑出聲。

  “仲宵兄言重了,鄙人閑暇時種下,也不曾想過它能活,你想吃就摘吧。”陸掌院放下筆墨,起身回屋沏茶來。上元一得了準(zhǔn)話,擼起袖子就要干起來,取來一個籃子,扭了幾個蓮蓬放好。

  上元給摘了些荷花,打算做些炸荷酥吃,渝川無奈地笑著說:“你不要薅太多,不然一會掌院陸該心疼了,仲宵。”

  “兄長,上元明白,荷花我摘夠了,我去給你們做炸荷酥吃?!鄙显蕉儐査缁锓吭谀?,陸掌院端著壺茶慢步走了過來,瞧不見上元,便沉聲的問了句:“仲宵兄人呢,他不會離開了吧?!?p>  “沒有,他一會便回。陸掌院不必?fù)?dān)心,他不是路癡。您坐著品茶,我陪您賞荷。”渝川起身給他斟茶,拿過一旁的文冊,輕瞥了眼道。

  “渝川兄最近身子可否好些,不宜過度勞累,注意休息,你養(yǎng)好身體才是要緊事?!标懻圃盒闹休p嘆,仔細(xì)想來也是無用。

  生死不由人,世事無常,唯有珍惜眼前人。上元端著一盤香氣誘人的炸荷酥,漫不經(jīng)心的走過來,擱在桌上,一臉笑意的道:“嘗嘗,我做的炸荷酥如何。”

  “挺好的,謝謝?!标懻圃阂Я艘恍】诤伤郑跗鸩璞p抿了口,淡然的回話,抬頭看他們。

  “你也吃嘛,幾年不家見手藝見長啊!”渝川夾了塊荷酥放他碟里,一臉調(diào)侃笑道。他眼角下有淤青,寫不盡、說不盡的憂傷。

  “茶是早春的茶,我能品出來。此茶湯色清澈明亮,濃郁甘醇,回味綿長,是好茶。”上元吃了些炸荷酥,又飲些許茶,頗有興致的跟他們談?wù)撈鹪娢膩怼?p>  “今宵取飲宿酒眠,東風(fēng)何留堪顧我。忽聞荷香腹覺空,摘君荷客共飲殘。”上元沉吟片刻,一臉從容的作了首詩,面上看不出他情緒幾何。

  “仲宵兄,你詩作的不錯,你可有興趣來我明德任教。我給你每月十兩紋銀如何,留飯食。”陸掌院拿出一份任聘文書來,上元沒想過教書,渝川聽了也覺得待遇不錯,便在一旁勸他來著。

  上元搖頭失笑,淡然的回了句:“上元不過一介武夫,哪能是做教書先生的料。鄙人實在錯負(fù)陸掌院抬愛,請您另尋高明?!?p>  “仲宵兄說笑,憑你的學(xué)問足以教好他們。渝川兄,你覺得呢?”陸掌院往茶壺添了些水,置于風(fēng)爐上煮。

  “我是歷師,是要保護你們的?!鄙显掷锏墓P不知何時停了,面嚴(yán)厲色的答話,沒有說笑。

  “吃茶,吃荷酥?!庇宕ㄍ低道讼滤郑凵疽馑麆e說了,少話多吃。上元頓時噤聲,默然吃著碟上的炸荷酥,飲盡杯中茶。

  “仲宵兄,就算你不做教書先生,你也可以常來玩。”陸掌院取下茶壺,各自添了些茶。

  “上元會的,陸掌院喝茶?!鄙显痔嫠迳喜?,眼尾上揚,嘴角的笑意不止。

  “宋齡兄,你可算來了。你要再不來,一會炸荷酥可就沒了咯?!庇宕樕限揶硭o他夾了放碟上,眼色示意他快些吃,給你留著呢。

松吹素律

上元是練白族的少君,真身是白鶴。鸒央是鳳族的六公子,真身是孔雀,不過羽毛不是五彩斑斕的,是純白的,看上去像一團團的雪。繁郢是花朝神女座下一名梨花觀主,同時也是枳離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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